第32章 重重的打了他的臉
冰愆冷哼了一聲，撇開眼不去看兩人。
仟常山見狀，隻好向仟沐然投去請她出麵說話的目光。
在朝中的官員都知道，璃王是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的，哪怕是他的屬下也不能輕易得罪。
想起三年前皇上壽宴，獨孤一族叛亂，混入的一百多精士，幾近控製了整個宴會局麵。璃王僅帶著兩名近衛，當場就將形勢扭轉，一百名獨孤精士無一人存活，甚至僅在三天之內就將各處躲藏的獨孤餘孽全部殲滅——
別看璃王顏傾天下，優雅如一抹青蓮，發起狠來的時候，恐怕整個東裏王朝都要跟著抖三抖。
試問誰有對璃王不是又敬又畏的，更別提對璃王殿下手下的幾個殺人不眨眼的近衛了。
仟沐然莞爾一笑，將話題移轉。：“煩請冰愆大人替本小姐多謝璃王殿下厚愛，這些聘禮本小姐甚是合心意，也要多謝冰愆大人為此操持。”
說完回之仟常山一個安然的眼神，隻不過仟常山卻從她的餘光中看到了不屑一顧的諷刺味道。
她語氣淡淡，麵上掛著淡笑，甚是讓人看了舒心，絲毫不見她有像林氏那副因財而喜之色。
冰愆轉向仟沐然，這一次，他盯著仟沐然的眼睛看了很久，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仟沐然的態度行為十分滿意。
心裏思量著落閆對仟沐然曾有的評價，落閆說侯府二小姐回來之後，性情冷傲多變，目中無人。但在他看來，二小姐雖然沒有閉月羞花和傲人容貌，卻是 儀態超卓，性情直爽，豪放。比起一般的大家閨秀，有過之而不及。
有著和自家王爺一樣的獨特性格。難怪王爺才見她一麵，便對她感興趣。
“二小姐，這些聘禮是否需要屬下派人抬到你苑子裏去？”冰愆直接忽視了仟常山那邊的尷尬，恭敬朝仟沐然問道。
“額……”仟沐然環視了一眼身前的聘禮，東西實在太多，她的苑子也放不下，於是麵露難色。
仟蓉雲和仟蝶衣在旁邊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林氏被冰愆嗬斥的不敢多言。
見狀，仟常山就湊了過來，敞亮了心門道：“這些聘禮雖是璃王殿下私人下給小女阿然的，但是自古男方給女方的聘禮都是由娘家代為收下，依本侯之見，還是——”
不等仟常山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冰愆便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
向仟沐然走近了兩步，道：“二小姐，如果您現在的苑子放不下，剛好王爺送你的卿鳳府宅可以放，您看如何？”
他這話一出，林氏真真切切不幹了，：“那怎麽可以！冰愆大人，阿然還沒出嫁呢，就另立府宅未免說不過去吧？再說了，阿然是要從仟侯府出嫁的，聘禮怎麽可以放到另外一個府宅去！”
“說不過去？”冰愆眯了一眼林氏。
聞此，仟常山也讚成林氏的話，幾次想開口，又礙於冰愆的身份不得不作罷，現在林氏開了槍口，那他就順勢在推一把。
仟常山點了點頭道：“是啊，阿然的苑子放不下可以先放在侯府裏堂、廂房，待阿然出嫁時再——”說著說著，仟常山突然又說不下去了，一想到林氏那充滿金錢欲望的眼光，他就頭疼……
而且，麵對最後璃王下給仟沐然的那張紫竹金蓮藤臥，他確實是心動的。
傳言，紫竹不僅僅是東裏王朝尊貴的象征，且有安神靜心、甚至長期接觸紫竹還有延年益壽，防衰老，養顏健身的功效。
仟常山現在正值中年，想攀附皇權的心思從來也沒有沉靜過，曾經仟沐然的出生，安淺夫人還在世，在皇上將仟沐然賜給無上尊貴的璃王殿下時，別提他心裏有多開心。
但，欣喜並沒有維持多久，從仟沐然開始記事以來，仟常山便極少出現在她的視線裏。自是安淺夫人離世後，這個父親就幾近從她的生活裏除名。
“我隻遵從未來璃王妃的意見，仟侯爺似乎逾規了——”冰愆的話，將仟常山那隱隱不平的心思瞬間給打壓下去了。
見此，仟沐然確實憋不住，噗嗤一下就樂了，仟常山臉上的尷尬之容，需要她來替他緩解了：“冰愆大人言重了，父親想必也是為了阿然著想，依我看——”
轉身回頭往侯府內瞧了瞧，回眸隻見林氏一個勁的朝她使眼色，仟沐然視之會意一笑道：“還是勞煩冰愆大人幫本小姐將這些聘禮抬到……卿鳳府去吧。”
仟沐然此話一出，仟常山和林氏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林氏甚至幾番想衝上去罵仟沐然，她剛剛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的眼色，這賤丫頭就是來跟她作對的！
餘光掃了一眼林氏，接著道來：“聽聞西大街的風景不錯，清新怡人，適合喜靜之人，本小姐在普陀寺這些年習慣了修身養性，日後肯定是會常去那裏的，這些聘禮既然是璃王殿下私人給我的，又送了我一座府宅，那就直接抬到本小姐的鳳卿府去，省的抬進抬出的、本小姐不嫌麻煩，我怕二姨娘看了會——心煩！”
特意看向林氏，眼裏顯示著：二姨娘，你剛才的眼神是這個意思的哈。
噗——
最後一句話一出，林氏聽了差點沒吐血，這賤丫頭不但跟她作對，還毒舌想誣陷她。
聽得林氏直咯牙，忍不住上前想撕她的嘴：“該死的賤丫頭，竟敢——！”
“閉嘴！還嫌不夠丟臉嗎？！”仟常山的臉色更是好不到哪裏去。
仟沐然直言要立府在外，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無形中重重的打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臉了！
隻有這個蠢女人不理解，要不是當初太子看上了蓉雲，他怎麽可能腆著臉皮去跟皇上為她求得一個名義上的侯府主母之位！完全是因為他想讓蓉雲擁有嫡女的身份，能為嫁給太子當太子妃正名。
“阿然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那容的你一個婦道人家在未來璃王妃麵前出言不遜！”仟常山一揮袖，甩打在林氏身上。
仟常山的眉心皺的都要擰出水了，心裏真是對這林氏厭煩上升到了極點。
“父親“仟沐然把話接了過來：”阿然相信二姨娘也是一時情緒激動才出言不遜，阿然跟父親一樣，都是極重情重義的人，二姨娘這兩天對我照顧有加，阿然不會計較的——“
仟常山寬大的袖子裏雙手握拳，他怎麽就這麽不愛聽從仟沐然嘴裏說出來的這“重情重義“這四個字呢？！這麽一說，不是暗著裏說他這些年對她和她娘不聞不問，忘恩負義麽？！
可是他能說什麽，隻想快點進府裏去！不然還不知道仟沐然還要說出多少深明大義的話來讓他內心難堪，臉麵無光！
對此，林氏氣的都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礙於仟常山也正在氣頭上，她不得不收斂。
整個狀況下，隻有許氏母女安安分分，並未多言一句。卻也隻有許氏母女是真真切切的從心底始終替她保持著那誠摯的微笑，但是仟沐然依然不想接近她們，縱使許氏從未對她做不好的事情，卻也從沒對她伸出過半點援助之手。
柳氏站在旁邊聽著父女倆的對話，表示也是各種不理解，感覺怎麽今天侯爺和二小姐說話怪聲怪氣的呢？
於是，柳氏傾著身子往仟常山身旁挪了挪，她剛才一直站在眾人身後，光聽著那太監尖銳的嗓子念禮單，都沒看見究竟是些什麽東西呢，光聽著都讓她身心激動。
原本寬敞氣派的侯府大門口因為禮箱和周圍百姓觀看的原因，導致連下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柳氏往前挪位子的時候不小心擠了林氏一下。
本就心情不好了，一看柳氏那副心氣蓬勃的樣子，林氏眼睛冒火，就要發作，旁邊的仟蓉雲用力的一拉她的袖子，微微搖頭，示意忍耐，現在父親本就覺得沒麵子，要是林氏再出聲，她擔心仟常山會連她一起失望……
“哇——璃王殿下還真是疼愛二小姐啊。”柳氏看見一箱一箱裝的聘禮，走到一箱裝滿綾羅綢緞的禮箱前，摸了一把驚歎道：“哎呀，這手感，真真兒個是不錯呢，二小姐是打算用來做衣服，還是……。”
對於柳氏的話，仟沐然一點也不想回答，她不介意青樓煙館出身的女子，但柳氏那天生的眉勁讓她不屑一言，
柳氏的驚叫聲，聽進仟蓉雲的耳朵裏，她都覺得要吐血了，特麽的這柳氏真犯賤，別說仟常山現在丟不起這個臉，她也都尷尬了，如果是前麵的這些珠寶首飾什麽她都可以忍，可是——。
關於紫竹的傳言她也是聽過的，現在璃王殿下竟然用紫竹給仟沐然做了一張臥床，她剛剛好不容易忍過去了，就讓冰愆將它抬走不就好了，偏偏這柳氏還要在這拖延，很明顯就是想攀近仟沐然，不就是個璃王妃麽！該死的——
站在其身旁的林氏明顯感覺到女兒身體正在顫抖，知女莫若母，看到仟蓉雲臉上的隱忍正在膨脹，趕緊又緊緊的握住仟蓉雲的手，湊到她耳邊一句一字道：“雲兒，忍著點，你剛剛不是還提醒我麽？等你當了太子妃，將來成了皇後，還怕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
終是在林氏的安慰下，仟蓉雲瘋狂的目光才一掃而過，轉眼恢複平靜。林氏才稍稍安心。
望著仟沐然的側身，仟蓉雲的眼色微微收緊：仟沐然，是你答應過明天帶我一同麵聖的，日後，你有的，我一樣都不會少！更不會要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