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質問
房間的燈熄滅了，破舊的樓房和人煙稀少的街道在深夜裏，隻有老鼠在窸窸窣窣地爬來爬去。
設施太陳舊了，就連街道上的路燈都忽明忽暗。
一個男子站在路燈下，手指夾著一根香煙。香煙灼燒著，男子卻不去吸，這是細細地嗅著。
“她睡了，”男子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好！我會繼續盯著的。”
說完，他掐滅了香煙，身影逐漸隱沒在黑暗中。
……
……
“近日在全國舉辦的大型寶石會展中，我國寶石工藝設計師景婷順利斬獲大獎！下麵，讓我們有請景婷小姐為大家展示她在此次會展中取得冠軍的設計”。
剛剛走進公司的葉印心隔著老遠就聽到了電視機裏麵傳出的聲音。
景婷真的這麽厲害嗎？居然又得了一個大獎。
葉印心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她很少去和別人比較什麽，可是這個人卻讓她有了其他的想法。隻因為她在她缺席的七年裏，站在沈寒深的身邊。
葉印心定住自己的腳步，仔細的看著大屏幕中展示出來的景婷設計出來的獲獎作品。
這是一顆從斯裏蘭卡開采的藍寶石。整顆寶石被設計成淚滴形，這是寶石最普遍的設計。然而這顆寶石最出彩的地方卻在於它的切割，寶石竟然是從中間可以一分為二的。分開的兩枚分別有兩個人持有，最後合在一起竟然完美無瑕的似乎沒有這道裂縫。
看到的人們瞠目結舌，交頭接耳的驚歎著。葉印心卻沒有那麽認同，甚至覺得這顆寶石已經失去了它的價值。
在她看來，一顆寶石最大的意義就是綻放它全部的美。而不是嘩眾取寵的被一分為二，失去了她其中最核心的精髓。
寶石，同玉。玉有玉晶，寶石亦有石晶。本來應當以其他來烘托的那個存在，卻為了展示現代切割技術的先進，成為了一個犧牲品。
如果真的想展示切割技術的優越性的話，還不如買一頭豬回去切成片，再拚起來呢！
葉印心越想越覺得可笑。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停下腳步來看這場設計，也是個可笑的行為。她搖頭晃腦地歎了口氣。慢慢悠悠地往辦公室走去。
哪裏想到剛到辦公室門口就遇見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景婷。
景婷似乎早就知道葉印心要來，早早的就等在這裏。一看到葉印心出現，立馬似笑非笑的迎了上去。
“葉印心，你好！”景婷率先打招呼道：“聽說你現在是寒深的手下，想起以前的往事，所以特地來見一見你。”
她上下打量著葉印心，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怎麽？羅頓開的工資不夠你買一身好衣服嗎？”
葉印心的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淡漠的看了一眼景婷，點了點頭就準備走，顯然，一句話都不想說。
“寒深說過，”景婷高高昂起頭，仿佛一個得勝的女王，“他不喜歡不檢點的女孩。希望你不像當年那樣，最起碼有點進步才討人喜歡，你說我說的對嗎？”
真是幼稚。
葉印心甚至覺得她還不如小豆芽，最起碼小豆芽懂事且有禮貌。
這個對於孩子來說，並不是十分困難的要求。對於某些成年人來說，猶如登天。比如說眼前的這個女人。
葉印心本來還覺得景婷似乎還有些實力，現在卻讓人大失所望。她依然不理不睬的，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從景婷身邊擦肩而過。
留在原地的景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葉印心的這個態度讓她仿佛像一個跳梁小醜。又好像自己蓄起力，想要打一記重拳，結果卻重重打到一堆棉花裏麵。
“部長好，”走在前麵的同事紛紛向迎麵而來的部長問候。
迎麵走來的正是沈寒深。他邁動著兩條修長的腿，很快就走到了兩人的麵前。
“部長早上好！”葉印心硬著頭皮打招呼道。
沈寒深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他的長相和沈付修不太相像，相比起沈付修的時常輕佻多情的眉眼，他的表情總是不多，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仿佛隨時都會無情的吐出刻薄的字眼。
可是這張臉卻如此的熟悉。
葉印心不敢多看，匆匆忙忙的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就在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手腕被沈寒深一把抓住。
“沈……部長？”
“你昨天去哪裏了，”沈寒深側過頭，深邃的眼睛深深的注視著葉印心。
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問她昨天去哪兒了？
葉印心隻覺得匪夷所思：“昨天？我昨天當然是在勤勤懇懇的上班工作。”
“那你在醫務室裏麵，和沈付修在一起做什麽？”
嗬，能做什麽？那時候他明明在場，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現在又一副捉奸的語氣在這裏質問她，這是什麽邏輯？簡直可笑！
葉印心轉過身，麵對著沈寒深，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呼出了一口氣說道：“我的腿燙傷了，沈總幫助了我。”
沈寒深一臉的不相信，顯然認為他們並不單單是這樣簡單的情形。
葉印心快要被他一件理所當然的質問表情給氣笑了：“那麽，請問部長，您現在問我的這個問題跟我的工作有關係嗎？如果沒有關係的話，那麽我有權拒絕回答。”
沈寒深臉色鐵青，可是一時語塞回答不上來，隻能看著葉印心大步走過身邊，直直的向著工作室走去。
“寒深哥……”景婷小聲地說道，“何必關心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走吧，我這次的獲獎作品就在我的包裏，特地帶來給你看的。”
說著她低下頭，羞澀地說：“這顆寶石，我設計的時候就一直想著你……”
“不必了，”沈寒深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轉身就要離開。
“寒深哥！”景婷很不甘心的叫住他。
雖然兩人的關係一直模糊不清，景婷一直認為，隻要自己堅持不懈，最終一定能讓沈寒深感動於自己的深情，而她也將最終獲得沈寒深的愛情，成為最大的贏家。
沈寒深果然如她所願的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