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談種子
縣衙的門房對沈瑤已經是十分熟悉了，所以沈瑤一說找秦良才，便很快有人去通報。
“瑤瑤怎麽今天來找我了？不找你琳姨去？”秦良才把案頭的書簡放到了一邊，揉了揉太陽穴, 疲憊的笑道。
沈瑤熟門熟路的進來行禮，正兒八經的道：“有要事相商。”
“嗯，你說。”因著沈瑤之前的獻計，解決了囤糧和囤物資的問題，所以麵對沈瑤的時候，秦良才總是會對沈瑤多一份好奇和耐心。
不知道這個小家夥, 又會給自己什麽樣的驚喜呢？
“之前我和大人說過，寧古塔很有可能遭遇旱災, 大人可還記得？”沈瑤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裏, 樣子雖然萌，可卻無法讓人忽視她的正經。
“我記得，也正是因此我才成立了商會。”秦良才點頭道。“有你在前麵做了引子，後續商會一切運轉順利，我已經托人從外麵買了不少糧食囤起來。城裏的糧倉也做了大量的儲備。”
“還不夠。”沈瑤搖頭道。
“是啊，到時候災情不知道蔓延多久，能多囤一些肯定更好……不對，你和我這樣說，說明你有解決的辦法了？”秦良才的眼睛亮了起來。
沈瑤笑著道：“是，但這件事可能不是那麽常見，我需要秦大人給我一個保證。”
“你說。隻要能夠讓寧古塔的百姓們免於災害之苦，別說一個保證, 十個保證都行。”秦良才立馬拍著胸脯道。
沈瑤深深地看了秦良才一眼，這才開口道：“我要你護著我和家人的安全。”
秦良才探究的看著沈瑤：“你是做了什麽才這樣說？”
沈瑤歎了口氣道：“秦大人與我雖然相交不久，可我十分敬佩秦大人的為人，也相信秦大人就算做不到也斷然不會拿此事害我們家的，對不對？”
秦良才點頭道：“你說便是。”
“我爺爺研究出了抗旱速生種, 這種種子隻需要極少的水和極短的時間就能長成糧食。”
沈瑤定定的看著秦良才：“匹夫無罪, 懷壁其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這樣的東西太珍貴稀奇，而京城那邊……又容不下我們。若叫人知道這東西是我們弄出來的，定是又會掀起一陣風雨。我們一家如今流放至此，若想尋求庇佑，隻能找您。”
“秦大人，這個保證，你可敢給？”
秦良才緊緊地抿住了嘴唇。
他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一方麵，是沈瑤所說的這種神奇種子。
若是真的在明年春種的時候大麵積種植，糧食儲備肯定會更加充足。
另一方麵，就是沈瑤的身份。
他知道沈家是名動京城的沈相爺一家，也知道他們是因何獲罪，更知道在京城中並不是有才華有思想就可以留得住的，更重要的是根基。
若是叫京城之人知道這種子是來自沈家，不僅僅是沈家，他也會有危險。
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兒。
最保險的方法便是把這件事蓋下去，當作不知道。
可作為寧古縣的父母官，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因為旱災他治下的百姓活活餓死……他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便賭一把！
秦良才下定了主意，點了點頭道：“好, 這件事肯定瞞不住，但是我會盡量隱瞞，若是上麵問起來，我也會想辦法遮蓋過去。不過這對於你爺爺來說可能就不是那麽公平了，可能會有很多賞賜，但他拿不到。”
沈瑤搖頭笑道：“比起來錢財，最重要的是性命，這一點我們還是拎得清的。”
既然做了決定，秦良才便爽快地問道：“你那種子那麽神奇的嗎？既可以抗旱還可以速生？那不是完美種子了？”
沈瑤挑眉道：“也不是一點缺點都沒有，這樣種出來的稻穀或者麥子隻能說飽腹。營養價值和味道肯定比不上正常生長的作物。算起來隻能當作一時的應急糧。”
“哦，也對，哪裏有十全十美的呢，要是技能長得快又不怎麽用水還味道好營養高，那得多牛啊。”秦良才點頭道。
“是呢。”沈瑤讚同的說道：“我爺爺對種子的研究其實更專注的是把種子的某一個特性放大，但是相應的其他特性就會受影響變差。這是物質平衡的道理。”
“現在我爺爺在研究的是抗寒菜種，東北的天氣冷，一年裏得有五個月都沒辦法種植，若是這個種子研究成功了，那大部分人在冬天就不用擔心沒菜吃了。”
“沈老真是……”秦良才感慨的說道：“我代表全縣的百姓，對沈老說聲謝謝了。”
沈瑤抿唇笑道：“我也應該謝謝秦大人，這件事確實是讓你為難了。”
秦良才淡笑道：“行了，咱們就別說這些客氣話了，明年春種之前，你爺爺那邊能提供多少這樣的種子，衙門按比例給你們家抵稅。”
“成。”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沈瑤答應的十分爽快。
“既然這事兒解決了，那我就不叨擾秦大人了。”沈瑤起身道。
將沈瑤送到門外，秦良才這才回到了屋裏，想了想後，提筆寫了封信……
……
和秦良才聊完種子的事兒之後，沈瑤又去了店裏，但沈春卻不在，趙昌說人去了他們之前說過的工廠，沈瑤問了地址之後，又往工廠而去。
“第一，做毛線之前要……”
沈瑤到的時候，沈木正坐在一台紡織機上給所有人做示例。
雖然他也是剛接觸不久，但他對器材這種東西可以說是一摸就上手，第一次用就能織出漂亮的毛線。
“瑤瑤……”沈春最先注意到了沈瑤，他剛想大聲喊，就看到沈瑤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隨後他點了點頭捂住了嘴巴。
沈瑤坐到了沈春的身邊，隨後笑道：“二哥看起來好厲害呢。”
沈春點頭：“是啊，這一方麵咱家誰都不如他。”
沈夏也湊了過來：“我呢我呢，你看我找的人怎麽樣？”
沈瑤一一看了過去，一個個眼明心亮的，看上去倒是都還不錯。
“哇！哇！哇！”
正當所有人都認真聽沈木講機器的用法時，忽然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大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