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買下死羊
秀英的話提醒了梁氏:“是啊!我家的藥材好好的長在自家地裏,又沒有請他的羊去吃。他不好好看著羊,禍害了我們的藥材,我那些藥材也金貴著呢,還沒讓他賠呢!”
老歪聽後,苦著一張臉哀求吳平順:“裏正,我家裏還有老母, 全憑這幾隻羊賣了錢過活呢!現在一下子就死了兩隻,可叫我們如何活下去啊!”
剛剛進來的李氏厭惡地瞥了老歪一眼:“你們活不活與人家有何相幹?難道還要人家養活你們不成。”
老歪匍匐在地,抱著他的兩隻羊哭起來,樣子非常可憐。
街上傳來一陣馬蹄聲,在吳家門前停下,少頃後,暮煙手裏拿著馬鞭進了院子。
老歪伏在地上就勢朝她叩拜哭訴:“姑娘行行好, 可憐可憐我們吧!你那麽會賺錢, 不在乎這一點,就賠了我的羊吧!”
暮煙彎腰將他扶起來:“您別這樣,這羊我賠了。”
聽說能賠了,老歪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淚痕未幹的臉上浮起開心的笑,那模樣讓人看著甚是心酸。
梁氏在一旁責怪道:“憑什麽賠,是他自己不看好羊。”
暮煙低身,朝老歪,吳平順和圍觀眾人行禮道:“平順叔,諸位鄉親,那曼陀羅是我種的,它雖是藥材卻也有毒,是我考慮不周,沒及時告知大家,才導致今日之事發生,這羊我來賠。”
她伸手將錢袋取下來:“老歪叔,這兩隻羊多少錢?”
老歪噘著嘴, 先用眼睛瞟了瞟眾人才說:“去年秋後我賣的羊, 都是一吊半一隻, 如今都過了半年了。”
暮煙從錢袋裏取出一串銅錢遞過去:“這些差不多四吊,應該夠買這兩隻羊了。”
老歪一把將錢搶過去,嘿嘿笑著道謝:“謝謝姑娘,你真是個好人。”
眼看著錢被老歪拿走,梁氏急得一跺腳:“花這麽多錢買兩隻死羊,可真是敗家!”
暮煙卻說:“娘,回去將那些曼陀羅都除了吧!免得再生事端。”
曹先生說:“曼陀羅本是好藥材,現在除了可惜了,不過那葉子也是可以入藥的,隻是藥性差了些,不如你們割下來就給我吧!”
暮煙看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兩隻羊:“先生,這吃了曼陀羅而死的羊,人是否可以食用?”
曹先生道:“這曼陀羅之毒不會在體內積存,這羊肉是可以吃的,不過羊的內髒就不要食用了。”
暮煙麵帶微笑轉向梁氏:“娘,將羊拖回去收拾了吧!”
梁氏看著兩隻死羊歎口氣:“這麽大兩隻羊,這也吃不完啊!如今天氣都熱了, 也不好存放。”
“那我帶一隻回鎮上,你們留一隻, 吃不完就分給大家些。”
“可我們也不會收拾啊!你舅舅倒是會, 難道還為這個去請人家。”
吳平順道:“我會,我幫你們收拾,一會兒就好,你們隻將肉拿回去便是。”
老歪看看地上的羊,又看看手裏的錢,咽咽口水走出了院子。
吳平順進屋取了撥皮用的牛耳刀出來,“唰唰”兩下便將羊皮從頭到尾割開來。
女人們多見不得如此血腥的場麵,紛紛告辭回家去了。平日裏性情溫和的小月倒是不驚慌,還幫忙打了盆清水過來。
暮煙看看另外一隻羊:“平順叔,這一隻麻煩你幫我搭在馬背上,我帶回鎮上請人收拾,就不麻煩你了。”
吳平順將羊拖到大門外,暮煙搭手,合力將羊搭上馬背,道了謝,便上馬回鎮上。
吳平順手腳麻利,很快就將一隻羊剝了皮,開膛破肚。不要內髒,便省的收拾了,隻將肉分成幾塊。
梁氏將羊肉給吳家和秀英家都分了一些,剩下的,和暮豐拿著回了家。
暮煙一進工坊,正巧池解從公事房出來,一眼看見搭在馬背上的羊,驚喜道:“呦!你這是去哪裏狩獵了,帶了這麽大獵物回來。”
暮煙下馬,順手將羊扯落在地上:“別廢話,快過來幫忙。”
這髒兮兮的死羊,池解才不想染指,他扭頭朝廚房喊道:“甄伯伯甄伯母快出來啊!”
甄氏夫妻從廚房出來:“這是哪裏來的羊?”
暮煙牽著馬往馬棚走:“是被我種的曼陀羅毒死的,不過我問過先生了,說肉可以吃,隻是內髒不要罷了。”
池解拍手叫好:“可以烤肉串!太好了!”
甄老漢將羊拖去了廚房,取出尖刀開始剝羊皮,動作麻利的程度不比吳平順差。
暮煙拴好了馬,進廚房來看時,那羊已被開膛破肚,聞著那股子腥臊味兒,她忍不住幹嘔兩聲。甄老漢道:“你們女孩子家家見不得這個,快出去吧!等收拾好了,做熟了再進來。”
暮煙捂著口鼻出門,見池解正捂著口鼻往裏張望:“甄伯伯,你將上好的後腿肉留出來,切成丁,放佐料入味後,用竹簽子串起來……”
不等他說完,裏麵的甄老漢道:“我知道,這是胡人的吃法,簡單得很。”
兩人離開廚房,陸君銘正從外麵進來,吸吸鼻子問道:“怎的如此大的血腥之氣,甄伯伯在裏麵做什麽?”
暮煙拉起他一起進了公事房:“在收拾羊,晚上咱們吃烤肉,喝羊肉湯。一會兒甄伯伯收拾好了,你給你娘送些肉過去。”
“行,我順便叫良生和柱子也過來,咱們也好久都沒有聚了。”
“可惜差了照兒。”
話音才落,外麵便傳來照兒的話音:“大哥,姐姐,我回來了!”
暮煙起身跑了出去:“你是不是聽說我帶了隻羊回來,專門趕著回來吃肉的?”
照兒並不辯解,理直氣壯答道:“是啊!有肉吃還不回來?我又不傻。”說罷,照兒又眯起小眼睛笑著。
甄老漢收拾羊的功夫真是不錯,不到半個時辰,廚房裏就飄出了肉香。鍋裏煮的是羊骨頭,聞這味道,放的佐料應該與煮牛肉一樣。
花氏進門吸了兩鼻子便怪道:“這羊骨頭用白水煮了,真是可惜了!”
這句話讓暮煙和陸君銘都想起她燉的羊骨頭,也正是那日,他們兄弟四人結拜了。
甄伯伯一邊翻弄盆裏正在醃漬的肉塊,一邊說:“一樣吃食百樣做法,孩子們想吃烤肉,那是胡人吃法,這羊骨頭我便也按胡人的吃法做了,等煮熟了,撈出來蘸醬吃,是另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