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矛盾重重
暮煙將小月叫到公事房，說了想讓她來做管事，小月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做不來的。”
暮煙將她的手拉住：“你活計比他們都好，你爹又是村裏的裏正，好說話，有什麽做不來的？”
“我真的不會管人！”
“你先試試, 若是真的不行我再換別人。”
小月無奈隻好答應，暮煙讓澤蕪套了馬車，她和小月當即就回了陳鍾村，趁著天還沒黑讓吳平順幫忙召集人到麥場，將做工的事說一說。
吳平順一聽這是好事呀！能讓村裏的人賺到錢。立刻就去打麥場，敲起了大鍾。
村裏敲鍾必有大事，村民們陸陸續續趕到了麥場, 見暮煙站在前麵，還以為她是要說書。
“煙兒, 這麥子還沒收呢！怎麽就開書了？”
暮煙道：“今日請大家來不是說書，是有件能賺錢的好事與大家說說。”
聽說能把活拿回家做，既能照顧家裏又能賺錢，村裏的女人們個個都說要做。她們哪個不會女紅，不過是家裏有老人孩子走不開，才沒有去工坊做工。
接下來暮煙又說：“即日起，大家可以去鎮上的工坊裏學習怎麽做，也可以在村裏跟著小月姐學，今後她就是咱村做工的管事。”
小月，這個平日在村裏話都很少說的姑娘，怎麽會是她！大夥都低聲議論，隻因吳平順就在旁邊站著，所以才沒有人問出口。
暮煙轉頭問小月：“小月姐你識字嗎？”
小月說：“略識幾個。”
村子裏的女孩多不識字，這時候暮豐答道：“我識字，我可以幫忙記賬。”
梁氏在一旁附和：“是啊！你哥識字，讓他幫忙記賬。”
村裏讀過書的後生都出去尋營生了, 隻有暮豐一個人賴在家裏。
小月也說：“我識那幾個字隻怕是記不清楚賬, 別再誤了事，就讓暮豐哥幫忙吧！”
這些事，本不想讓暮豐摻和進來，可現在別人都說了，她也不好非得攔著。再說就是記個賬，記清楚誰領了多少活，哪天領的，哪天交的就行了，手裏也不用過錢，沒啥便宜好撈。
“好，那就你負責記賬，小月姐負責教授監督大家的活計，粗製濫造可不行。”
此次她們便帶了些材料回來，晚上便可以在吳平順家教起來。像那幾個在工坊做工的，都可以當師傅教給大家。為了鼓勵他們多教人，每教會一個人，獎勵他們二百文錢。
大夥兒都散了，暮煙走向停在麥場邊的馬車，本想這就回鎮上, 梁氏道：“煙兒，回家去吧！也與你哥說說這賬該怎麽記。”
暮煙頭也沒回：“記賬我也不擅長，明日讓他去鎮上，跟良生學。”
她提起衣裙剛想上馬車，就見村南的大路上過來一輛絳色車衣的馬車，那怎麽看著像是暮玲的馬車。
她正猜疑，馬車在麥場邊停了下來，暮玲從車上跳下來：“煙兒，這麽大事，你怎麽不叫我幫忙？你忘了，我也是在工坊做過事的。”
的確，像暮玲這樣會裁剪的人，工坊裏非常需要。
“可是你離得那麽遠，日日來回太辛苦了。”
“反正誠子也出門了，忙的時候，我幹脆就住在工坊裏，行不？”
“那我與你作伴！”
工坊裏忙，與姐姐作伴，正好是暮煙不回家住的理由。
梁氏又在一旁催促：“天都快黑了，還不回家，明日再去工坊。”
暮煙隻好讓澤蕪先走了，她上了暮玲的車，馬車須從街道繞行才能回去，梁氏和暮豐則走村邊的小路回了家。
“煙兒，這幾日你可還好？”
“還好。”
“他們沒有為難你？”
“沒有。”
隻看她懨懨的神情，暮玲就不信她過得好。
“不如趁此機會就搬去工坊裏住吧！”
暮煙點點頭：“我也這麽想。”
暮玲仍是將車停在碾子那裏，不想梁氏站在大門口等她們：“車別放那裏，院子西麵的空地已經整平了，也開了門，把車放去那裏更安全。”
暮玲牽著馬車繞過院子，來到西側，將馬卸了套，姐妹兩人就從新開的牆頭豁口裏進了院子，這倒是很近。
一進院子就看到暮澤年從灶屋裏出來，將暮玲驚得一愣。
暮澤年仍然滿臉帶笑：“玲子煙兒你們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吧！”
暮玲小聲問暮煙怎麽回事，暮煙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她又轉頭問梁氏：“娘，這是怎麽回事？你與他複合了？”
“沒有，他上趕著幫忙，我也沒法拒絕，他畢竟是豐兒的親爹，豐兒的事，他本就該出力。”
暮玲知道，她這是要回心轉意了！
飯桌上，終於不再是稀粥和兩麵餑餑。換成了白米稀飯和白麵饅頭，還有梁氏做的鹹鴨蛋和小菜，梁氏還專門炒了幾個雞蛋。
暮煙知道，梁氏叫她回來，一定是有話要說，直到吃完了飯，她都沒有開口。
飯後，暮澤年和暮豐出去了，梁氏起身去收拾，暮玲和暮煙在一旁幫忙。梁氏這才說：“玲子，那工坊的活你又會做，不如就拿回家來做還自在些，何必要去工坊住。”
暮煙說：“那些活須是裁好的，拿回家隻管縫便是。姐姐會裁剪，她的活計必須要在工坊裏做。”
“你們既然都住在工坊裏，那馬車不如就放在家裏，馬我幫你喂著。”
暮玲說：“這些日子工坊事務多，煙兒少不得來來回回跑，有車方便些。”
“工坊裏那不是還有一輛車，既然是為公事，憑什麽用咱自家的車。”
暮煙說：“那輛車也是人家池解自己的，不是工坊的，人家也要用。”
暮玲將收好的碗筷放在灶台上：“娘，墊地基隻靠這兩輛車也不行，還是花錢雇人拉土吧！也快些。”
暮煙說：“不如安心做活賺錢，賺下的錢也夠雇人的了！”
梁氏歎口氣：“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如今我說啥都不好使了。”
明明就是她想使牲口還不承認，還想讓人家主動開口，她真是裏子麵子都想要，可惜事情都是有來有往，隻往不來的事，誰願意去做。
說是讓暮煙與暮豐說說記賬的事，可暮豐吃完飯就沒了影子，直到她們都睡下了，也沒有見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