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幫你娶她
暮煙心裏很清楚,這樣將暮豐趕出去,回家肯定又是一場鬧。她真不想再回那個家,可是她還得再撐下去,起碼得撐到暮玲出嫁。
估摸著工坊快散工了,暮煙便去路口等暮玲,想跟她聊聊心裏的煩悶。
聊起暮豐, 難免是口出怨言,說的不好聽了些,順帶也說了秀英和李氏都臉皮真厚,無媒無聘就整日找男子要東西。
她們一路走,一路聊,走到村口看見暮豐站在那裏張望, 順著他的目光回身一看, 秀英就在她們身後不遠處。
暮煙小聲問暮玲:“她在後麵跟了多久?”
暮玲一吐舌頭:“我們一塊散工,應該是跟了一路了。”
跟了一路, 那她們一路上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
秀英平日裏對她們熱情得很,這次從她們身邊走過,連招呼都不打,看來真的是聽到了。聽到就聽到,反正說的都是實話,又沒有編謊。
暮煙拉起姐姐的手:“走,姐,回家,商量商量你的嫁衣要做什麽樣的,首飾要定什麽樣的,一定都要最好的。”
後麵是秀英與暮豐嘀嘀咕咕,肯定是在說她們姐妹倆的不是。
進門前,暮煙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暮玲拉拉她:“沒事,你還不知道咱娘, 沒事她都能罵一通, 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
兩人進門, 梁氏正往灶屋裏拿柴準備做飯,見了暮煙便問:“好好的你怎麽就將你哥攆回來了?”
暮煙平靜一下才說:“他從商行裏拿了不少東西,娘您見過嗎?”
梁氏搖搖頭:“沒有啊!我從未見過他往家拿過什麽東西。”
“那您想想那些東西都去哪兒了?”
梁氏將手裏的柴往灶台邊一扔:“李氏這婆娘,比暮家那隻黑烏鴉還貪婪,這親事都八字沒一撇呢!就讓閨女成天找男人要東西,這丟人現眼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梁氏話音才落,暮豐便哭喪著臉跑進來,指著暮煙向梁氏告狀:“都是她,都是她,秀英知道我沒了營生,都不跟我好了!”
暮玲說:“不好就不好,像那樣的人家,早撇清關係早好。”
“好什麽好,你們能給我找著比秀英更好的媳婦嗎?”
這話可沒人敢應他!
暮玲將舀水的瓢丟進水缸裏:“好媳婦,人家憑什麽跟你呀!憑你又饞又懶?憑你連一擔水都挑不動。”
暮豐居然敢拍起了桌子:“就是你們說了人家秀英和她娘一路,人家都聽到了,才不跟我好了。”
暮玲回身用燒火棍指著暮豐:“她說不跟你好了是吧!那行, 讓她把從你那拿的東西都還回來, 讓她離開工坊, 否則我就到處去張揚,看誰敢要她!”
梁氏阻攔道:“行了,你自己的事才落聽,就別惹事了,那姓李的婆娘也不是個好惹的。”
暮豐借機跟風:“若是秀英真不跟我好了,我就將你的親事給攪黃,讓你嫁不出去!”
暮煙站在他對麵也是一拍桌子:“你敢!你若是敢那麽做,我就讓你沒一天好日子過!”
“她的事你都管了,我的事你也得管,你想辦法讓秀英嫁給我。”
梁氏過來拉拉暮煙的衣袖:“若是想給他找個比秀英強的媳婦,隻怕真是不易。她們家雖說貪些小財,但是無論是長相還是勤快能幹,秀英都配得上他。將來把她娶進了門,再生個孩子,他們也是完完整整一家人,我死也瞑目了。”
暮豐又在一邊幫腔:“一點小財都不舍,人家憑什麽將姑娘嫁給我呀!當初鍾誠還不是靠厚道肯吃虧,才入了你們的眼。”
讓他自己賺錢娶媳婦,這輩子怕是不能了。若是他真打了光棍,那梁氏非得急得跳了井不可。
暮煙想著,等她姐成親了,她就離開這個家,所以暮豐娶誰當媳婦,與她沒太大關係,反正日子是他們過。
“成,隻要你聽我的,別再搗亂,我保證讓你娶到秀英。”
暮玲叱責道:“煙兒,這事不能管,那個秀英就是個禍水,不能要。”
“反正是他們一起過日子,過好過壞跟咱沒關係,他想娶就讓他娶,反正日後是他自己受著。”
梁氏又問暮豐:“你打定了主意要娶秀英?”暮豐連連點頭:“我非她不娶。”
“那人家願不願意嫁給你啊!別回頭咱托了媒人去,叫人家給撅回來。”
“人家願意,就是在路上聽了她們說的那些話,現在生氣了。”
梁氏又轉向暮煙:“那煙兒,反正你年紀小,就去向她陪個不是。”
暮玲嗤笑道:“煙兒你看見了吧!娶她進門,沒你一天好日子過。”
暮煙也是歎口氣搖搖頭:“跟她道歉,絕不可能,反正我讓你娶到她便是了。”
秀英與李氏那樣的人,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更實際的東西。
吃過晚飯,暮玲刷碗,暮煙站在院子裏仰頭看星空,這裏的星空真美!
池塘方向隱約傳來兩聲柳笛聲,不知道是柳笛做的不好,還是吹的人沒有用力,聲音顯得有些壓抑。
陸君銘?不像,若是他,定會鼓足力氣吹得很響。暮煙本不想去管它,可是那柳笛聲斷斷續續一直在吹,讓她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出了胡同南口往池塘邊看去,月光下,兩棵柳樹是黑漆漆的一團。想起那日的貓頭鷹叫,暮煙不禁打了個寒顫,沒敢過去。
身後的大門打開,是大剛出門來了,他看見暮煙站在那裏,便知道她是被柳笛聲引出來的。
“是曹璋,傍晚我去挑水的時候就看見他坐在柳樹下發呆,一看就是心裏不痛快。不想他這時候還沒有回去,我正想去看看他,別再出什麽事。”
“那我去吧!”
知道池塘邊的人是曹璋,暮煙便不害怕了,快步朝池塘邊走去。站在池塘邊,並沒有看到人影,應該是他站在柳樹下,被樹影遮住了身影。
她叫了聲“曹璋”,柳樹下傳出來“嗯”的一聲,她這才走了過去。柳樹的暗影裏閃出個人影,深色衣袍,身材挺拔,在月影下卻顯得清冷落寞。
“煙兒,天都黑了,你出來做什麽?”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剛才聽大剛哥說他從傍晚就在這裏,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這裏待了一天了。
“你吃飯了嗎?”暮煙問。
曹璋輕輕搖搖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