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打擂台
姓梁的朝暮澤年一伸手:“那將本錢還我,這賠本兒的生意你自己去做吧!”
暮澤年苦著臉道:“梁掌櫃,你看你,咱不是說好了,將她們的生意擠垮,然後咱們一起幹。”
姓梁的是隻鐵公雞,這賠本的生意他怎麽會幹:“要幹你自己幹,我現在退出,將本錢還我!”
暮澤年也收起臉上的笑,厲色道:“姓梁的,這主意不都是你出的,現在翻臉不認人,晚了,本錢都蝕了,沒有!”
“嘿,姓暮的,你耍賴是不是,光天化日就想白占人錢財!”
“說好的合夥做生意,怎麽是白占你錢財,姓梁的,你講不講理?”
姓梁的冷哼一聲說道:“講理?你連自己親閨女都坑,就是個妥妥的無賴,還好意思跟我提講理?”
“那件事你也有份,若是張揚出去,你也脫不了幹係!”
原來暮玲被擄走,這姓梁的也參與了。小柱子回到煙玲小鋪,將聽到的與暮煙她們講了。
暮玲想起,她出事那日,就是姓梁的先來買過一次東西,然後她就出了事。還有將她抓走的兩個人,她不認識,隻記得那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個子都不太高。不過她後來仔細回想,他們身上都有股後廚的油煙味兒。現在想來,那兩個人應該就是順來客棧的人。
暮煙與小柱子說道:“柱子哥,那姓梁的不知道你與我們的關係,你想辦法去客棧後廚看看,有沒有兩個二十多歲,身材不高的人。”
小柱子繞去了客棧後門,聞著味道找到後廚。這個時辰,後廚應該正忙,他扒著門縫往裏看,見灶上有兩位大師傅正在炒菜,一邊有兩個年輕人正在擇菜洗菜。
那兩個大師傅一高一矮,個個都是膀大腰圓,肥頭大耳,看上去都不止二十多歲。那兩個擇菜的,都是二十多歲年紀,個子也不算高,與暮玲說的基本吻合。
小柱子正往裏看,見那兩個年輕人放下手裏的活兒,朝門口走過來,小柱子忙轉身離開。那兩個人出門來看見了小柱子,問他是做什麽的,小柱子說找茅廁,他們朝角落裏一指:“在那邊。”
小柱子朝茅廁走去,那兩個人走到影壁牆後麵,站著說話,一人說:“哥,這破活兒,又髒又累又不賺錢,要不咱不幹了?”
另外一個說:“好歹是個營生,不幹幹啥?”
“讓掌櫃給咱換個幹淨體麵點的營生。”
“那隻鐵公雞,他能吃虧?”
“他若不同意,我就將那日他讓咱做的事到處張揚,說他強擄民女,看他還能在這裏做生意。”
“那不是親爹綁了親閨女嗎?就算是告到衙門,這也是筆糊塗賬,定不了罪。”
廚房裏大師傅在喊人了,他們兩個不得已,又回了廚房。
原來真是姓梁的幫暮澤年綁了暮玲!
那日林仙兒出主意綁了暮玲,她見暮澤年有些猶豫,便一手將事情都攬下了,包括找人幫忙,找車。他們擄走暮玲的人和馬車,都是順來客棧的。
其實這個林仙兒與姓梁的早就認識,若說他們是如何認識的,那還是林仙兒未曾從良以前……
這姓梁的曾多次光顧林仙兒的生意,是她非常相熟的恩客!
不是趕集的日子,暮澤年便在客棧門口擺攤,仍與不遠處的煙玲小鋪唱對台戲。
本兒上逛的生意,做得越多賠得越多。本來暮煙想著將剩下的貨底都清了,就不再上貨,誰知道暮澤年在那裏沒完沒了地唱對台戲,傷不了人卻實在是惡心人。
那日聽小柱子說,暮澤年與姓梁的因為本錢起了齟齬,所以,暮澤年的本錢並不富餘。本錢少還敢打價格戰,他是猜測暮煙她們也沒有多少本錢。
暮煙姐妹回家與梁氏一說,梁氏被氣得一拍桌子便開了罵:“這個死不要臉的潑才,他是想怎的,連條活路都不肯給咱們留!”
暮煙勸道:“娘,他這不是斷咱的路,是自尋死路。本來這蜜餞生意我也不打算再做了,可就是不甘心被人說,生意是被誰擠垮的。”
“那你想怎樣?”
“壓價買進他的貨,還省了去上穀的路費呢!不過要墊些本錢進去……”
她沒說完,梁氏便立刻答應:“沒問題,存下的錢緊著去用。”
若是從前,梁氏絕不會同意投錢去做這樣冒險的事,現在她也是咽不下這口氣,決心賭上一把。
下午鍾誠來送白麵,暮煙便拉著他交代了一番:“誠子哥,你找幾個人去買暮澤年的貨,盡量壓價,有多少買多少,買完了運到義城,或者周圍的鎮上去賣,不要太貪心,有賺的就行。”
既然是打擂台,那總得搭個台子裝裝樣子。暮煙和暮玲在鋪子外麵的官道旁支起攤子,叫了梁氏和暮豐也來幫忙,故意與暮澤年比著叫低價,卻又總是裝作無奈地敗下陣來,讓客人都去暮澤年那裏買。
為了將戲做得更真實,梁氏還提高嗓門,朝著暮澤年的攤子罵了一通。買東西的人隻貪便宜,才沒有人去管他人品如何。
鍾誠找了幾個關係不錯的夥伴,輪流去買暮澤年的東西,按照暮煙說的,將價錢壓到最低,幾乎就是上貨的價錢。
眼看著貨走得如流水一般,說他不賺錢,誰會相信。隻有暮澤年自己知道,他在這裏都是白混得個熱鬧,沒有收益。
三天下來暮澤年進的貨所剩無幾了,他正凝眉盤算著還要不要去進貨,姓梁的若再問起收益,該如何回答。
他的外甥陳繼財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攤子前:“三舅,您這生意如此火爆,該比在義城做二掌櫃賺得還多吧!”
暮澤年苦澀一笑:“賺啥,都是瞎忙活。”
陳繼財撇撇嘴道:“看您說的,哪有做生意不賺錢的,放心,我不找您借錢。”
見他一直站著不走,暮澤年拿起個麻布口袋,隨便抓了些果脯裝進去遞給他:“孩子們愛吃這個,拿回去給孩子吃。”
陳繼財撇著嘴,看看口袋又看看暮澤年,不敢相信他的親舅舅比暮煙那個小丫頭都摳門。盯了片刻,他還是伸手將口袋接了過來,謝字都沒有一個,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