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袁山的崩潰

  瘸腿大叔煮了一壺茶，加了一些紅棗片，又添了一點蜂蜜，遞給小春一碗。


  一起鬥狼群，也算是生死之交，小春對大叔也沒有防備，接過紅棗茶，看著碗裏的紅棗，差一點吐出來。


  大叔嗬嗬一笑：“這才是正常孩子的反應啊。”


  笑過之後，大叔將紅棗過濾出來，晚飯小春沒有吃多少，瘸腿大叔拿出自己的存貨，一口袋栗子，開了口，丟在炭火裏。


  唐思涵酣睡如雷，瘸腿大叔卻一點都不羨慕，沒吃過苦頭，如何練就這一身沒心沒肺的本領。況且唐思涵為了救小春，命都不要了，又說明唐思涵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瘸腿大叔扒拉出來燒好的栗子，剝了殼，果肉都拿給小春吃了。


  看小春吃的香甜，瘸腿大叔滿是欣慰。唐思涵這個人很有趣，時而冷酷無情，對殘疾人沒有半分憐憫；時而又可豁出性命，救沒有血緣關係的小春。


  瘸腿大叔以對唐思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向小春打探道：“你哥他一定受過不少苦吧。”


  小春半路認識的唐思涵，哪裏知道唐思涵以前啊，沒有做聲。


  瘸腿大叔自信滿滿道：“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哥很擔心你，知道你遇見危險，二話不說就衝出去了。”


  小春被困到樹上的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時候，唐思涵就出現了，小春能不感動嗎？


  瘸腿大叔繼續說道：“我叫袁山，以前是邊陲城的守城官，城破那天，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卻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當時的一切，就好像昨天剛剛發生過，那一切感覺像做夢一樣不真實，卻又是真實存在的，我自己親身經曆了一場，都感覺像神話一樣。”


  “別看我。”


  唐思涵突然大喊一聲，嚇了瘸腿大叔和小春一跳。


  唐思涵繼續喊道：“別看我，打死你。”


  瘸腿大叔輕鬆一笑：“你哥也知道害怕啊，我還以為他沒心沒肺呢？”


  這一路相處下來，唐思涵是小春失去母親後唯一的依靠。雖然隻短短相處了幾天，感情深厚。


  聽瘸腿大叔數落唐思涵，雖然是玩笑，天真的小春卻當真了，不樂意道：“不許說我哥。”


  瘸腿大叔跟小春道歉，自己坐在門口處，打了一個哈欠，指著唯一的一張小床，小床很窄，不知道多少年沒睡過人了，上麵一層灰塵。


  瘸腿大叔讓小春睡床上，他睡在門口。


  這一夜，唐思涵睡得香甜，瘸腿大叔，被驚醒幾次，唯有小春，一宿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那匹黑狼的整個麵孔，凶神惡煞的盯著他看。


  唐思涵睡了一覺，隻覺得受傷的手更疼了，已經腫了起來，唐思涵知道，還是處理的太倉促。


  強忍著手上的疼，唐思涵給孟小姝收拾了殘餘的行李。


  春蠶是被霍霍幹淨了，唐思涵擔心小春難過，對小春說道：“別傷心啊，咱們古河鎮也有養蠶的，到時候我給你弄點蠶子。”


  小春搖搖頭，現在她已經找到更值得守護的東西了，那就是唐思涵。


  小春從懷裏取出一盒蠶子，原來她自己留的就有。


  唐思涵笑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小春雖然聽不懂，隻感覺這句話很有意思。


  唐思涵這邊收拾完，瘸腿大叔也回來了，唐思涵上前一步，邀請道：“大叔，跟我們去古河鎮吧，我們聊聊植樹造林的事。”


  瘸腿大叔笑了：“植樹造林，是個大工程，這塊地，沒有主人，誰都能上來把它砍禿了。”


  唐思涵好奇的問道：“既然如此，您為什麽不承包了呢，每天出去撿果核，不累嗎？”


  瘸腿大叔哪裏有錢承包這片果林啊，笑而不答：“孩子，你有心就好，那天想大叔了，到時候記得回來看看大叔，賣點好酒，大叔喜歡喝酒。”


  事到如今，唐思涵不得不亮明身份：“下官唐思涵，古河鎮知縣，本大人這次來，就是考察荒山，野嶺。這座山，還有小春居住的平原，荒廢的太久了，本大人決定承包下來，為我們古河鎮，添加收入。”


  瘸腿大叔噗嗤笑了起來：“孩子，別傻了，你的大名我聽說過，說真的，幹的事真不錯。隻是孩子，這麽大一片荒山野嶺你要是承包了，你們古河鎮明年的稅收，高到嚇死人。”


  唐思涵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大叔是不信我一年就讓它產生效益是嗎？”


  瘸腿大叔嚴肅了起來：“我告訴你啊，這塊地，隻能種樹，你要是敢種莊稼，啥的，老頭子我跟你拚命。”


  唐思涵道：“我知道，黎國跟顏國遲早要在打一場的，下次打仗，如果是我顏國宣戰，顏國必定滅亡；如果是顏國宣戰，這必是抵擋顏國二十萬鐵騎的天然防護林。隻是大叔，你一人之力，猴年馬月才是個頭啊，我有辦法，我有人脈，三年之內，還你一個綠油油的山峰，如何。”


  唐思涵哪裏來的底氣，敢口出狂言，滅掉顏國。


  不過唐思涵的說法，袁山感覺心裏很舒坦。


  黎國最缺的就是像唐思涵這樣，充滿鬥誌的年輕人。


  唐思涵勸說道：“大叔，十二年了，距離上一場戰役，過去十二年了，如今我黎國，前有悅國虎視眈眈，後有顏國饞涎欲滴，他們太渴望瓜分我黎國，開疆擴土。如果再不能打一場空前絕後的戰役，這麽消耗下去，不用他們動手，我們自己就把自己給拖死了。所以，要不了多長時間，戰爭還會起，您這速度，說句不好聽的，完全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您要學會借力。”


  瘸腿大叔道：“幹，可能沒有什麽功效，不幹，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唐思涵道：“如今有機會，您為什麽不牢牢抓住。”


  小春雖然不懂二人在說些什麽，也跟著勸說瘸腿大叔：“叔，你信我哥吧，肯定不會吃虧的。”


  袁山猶豫不決，看著破舊不堪的小屋，再看看辛苦了七八年，沒什麽成效的荒山，想起逝去的戰友，袁山覺得自己好沒用，所有情緒湧上來，鼻子一酸，崩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