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沐錦錦病重
飯後，壽叔提著鐵鍬就出了門，既然要退休，是時候把老宅給收拾收拾了。
許飛揚，薛辰不放心壽叔，抱著年幼的薛曉影，跟在壽叔的身後。
壽叔家距離衙門很遠，衙門在古河鎮東麵，壽叔家在古河鎮西麵，在一條名叫蛤蜊巷的小巷深處。
小巷隻能容下兩個身材勻稱的中年人同行，且道路中央是一條泥濘的小路，隻能沿著兩邊走。
壽叔暗暗下定決心，退休了，一定要把這條路好好修修。
打定主意，壽叔也到家了，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來了，木門上都長滿了青苔。推開門，一股飛禽的糞臭味撲鼻而來，壽叔身形一顫，差一點暈倒。
因為壽叔長時間沒有回來，院牆被鄰居家打通，用來養鵝了。
壽叔苦笑一聲，許飛揚見狀，現在門口，大聲喊道：“誰家的鵝，跑到別人家了，有沒有人認領，沒人認就趕走了啊。”
許飛揚一嗓門，把鄰居喊了出來。
隔著齊腰的院牆，剛要罵人，見是許飛揚，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許捕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這個院子沒人住了呢，我馬上去叫我男人回來，您等一會兒啊。”
壽叔從鵝群中走過，來到老屋前，掏出鑰匙，打開那把陳舊的大鎖，推開門，一股厚厚的塵灰，迎麵撲來。
壽叔被嗆的連連咳嗽，好一陣才平息，隨後朝著室內走去。
室內的家具，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那些肥鵝不知道怎麽鑽進屋子裏的，把壽叔的老屋弄得到處都是糞便。
床上還下了好幾個鵝蛋。
鄰居鑽進來，撿走了鵝蛋，抱走了肥鵝，留下滿院子、滿屋子的鵝毛和鵝糞，沒有絲毫收拾的意思。
壽叔歎了一口氣，收拾著還能用的家具，找了一隻小木桶，古河裏打了一桶水，回來收拾屋子。
許飛揚、薛辰幫忙收拾清理院子裏的糞便。
薛曉影坐在唯一一張被擦拭的幹幹淨淨的小板凳上，憤懣不平道：“小唐哥哥太過分了，怎麽可以欺負老爺爺。”
有人替壽叔說話，雖然是個小孩子，壽叔還是很高興：“大人沒有欺負我，他也是秉公辦事。”
薛曉影仰著傲嬌的腦袋：“我再也不喜歡小唐哥哥了。”
薛辰哭笑不得：“你也不能怪唐大人啊，他也有自己的難處。”
薛曉影冷哼一聲：“哥哥總是替小唐哥哥說話。”
薛辰安慰薛曉穎道“好好，不替小唐哥哥說話了。你也來幫忙，幫忙把洗幹淨的家具，擦幹吧。”
薛曉影跳下小板凳，拿著幹淨的抹布，有模有樣的擦拭著桌麵。
屋內屋外的糞便都收拾幹淨了，老屋因為長時間沒有住，已經成了危宅，壽叔這些年攢了一點積蓄，找來瓦匠把老屋推倒，準備蓋一間新的屋子。
忙活完畢，一個個腰酸背痛，各回各家。
薛辰回到家，剛鬆了一口氣，就有人來找薛辰。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風狄。
自從風雨晴、風正陽、陳媽媽去京城以後，沐錦錦就病了。
本來是小病，沒當回事，那想越來越嚴重，請了幾個大夫，都不管事。
風狄沒辦法，隻好來請薛辰。
聽了風狄的來意，薛辰二話不說，就帶著藥箱，來到風門鏢局。
雖然病了，沐錦錦堅持起來見客。
上次見麵，沐錦錦氣色還很好，滿麵春風。才幾個月不見，形同枯木一般，麵如土色，不住咳嗽。
薛辰擺好把脈的物件，沐錦錦將手中的傳家寶手串隨意擺在一旁，掌中手帕不離身，不時遮麵咳嗽。
薛辰給沐錦錦看完，又檢查了沐錦錦的眼睛：“風夫人常熬夜嗎？”
沐錦錦道：“心裏放不下，晚上總是睡不著，最近家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說完，沐錦錦又咳嗽了一陣。
薛辰勸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風雨晴嫁人，預示著您的孩子都長大了，您也該休息休息，讓他們自己去過了。”
道理都懂，執行起來可就難了。
薛辰拿出筆墨紙硯，提筆要寫，指間傳來一股怪異的味道，有一股百年老木，腐爛的味道。
這股怪異的味道，讓薛辰將手指放在鼻子下仔細聞了又聞，隨即回憶著自己是從哪裏沾上這種香味的。
薛辰是大夫，對各種香味格外敏感。
見薛辰遲遲不肯動筆，風狄問道：“我娘的病，很嚴重嗎？”
薛辰微微一笑：“沒有，夫人就是憂思過度而已，不礙事。”薛辰說著，又問道：“風夫人，剛才隻把了左手，以防萬一，可否把右手也伸出來。”
沐錦錦雖然不解，還是答應了。
薛辰這次故意把頭勾的很低，去聞沐錦錦手掌的香味。
風狄看不下去，都快貼上了：“你幹嘛？”
薛辰察覺失態，連忙坐起來：“望聞問切，我聞聞風夫人身上的氣味，風夫人有時候會不會覺得越睡越累。”
沐錦錦回答道：“醒著很精神，一睡覺就累，感覺睡不醒。”
風狄擔憂道：“不會是鬼壓床吧。”
薛辰解釋道：“是濕氣，風夫人平時可以穿的厚一些，出出汗就好了。風狄，我需要一盆熱水。”
風狄沒有動，質疑的目光看著薛辰。
薛辰見狀，解釋道：“我需要一盆剛燒好的熱水，先拔濕毒，這種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沐錦錦聽得出來，薛辰是故意支開風狄，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說，催促著風狄趕快去，又把身邊的丫鬟支開。
薛辰不客氣道：“風夫人，醫者父母心，不分男女，不分貴賤，還請您見諒。”
沐錦錦疑惑不解：“你要做什麽？”
薛辰麵不改色道：“我能去你房間看看嗎？”
沐錦錦雖然覺得不妥，還是答應了。畢竟薛辰年紀並不大，跟風狄差不多還是一個孩子，也就同意了。
來到沐錦錦的臥房，薛辰先檢查了沐錦錦每天都要用的梳妝台，又檢查了每天都要休息的床鋪，最後抱著沐錦錦的枕頭，那股熟悉的氣味，這裏最為濃鬱。想要扯開枕頭，奈何麵料太好，扯出來。
沐錦錦不知道薛辰在找什麽，遞上剪刀。
薛辰接過剪刀，剪開之後，依舊是一無所獲，站起來告罪：“風夫人失禮了，剛剛聞到風夫人手上一股濃濃的香味，但是這香味很奇怪，恐是風夫人犯病的來源，很遺憾，並沒有找到，還請贖罪。”
沐錦錦心裏雖然介意，還是原諒了薛辰，畢竟也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