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渾水好摸魚
金六甲兩位女兒,大女兒年芳十八,被何強折磨的骨瘦如柴,雙目無神,麵無表情,如行屍走肉一般,來到譚流芳跟前,跪地,磕頭,說一聲三位大人好。
相比之下,小女兒,年芳十六,活潑可愛,脾氣也極其火辣,見到何強,上來就是一巴掌:“姓何的,你個畜生,竟然囚禁我,還打我姐姐,畜生。”
意外驚喜,唐思涵瞥向譚流芳,譚流芳大概聽明白了,唐思涵為什麽要請這兩位大小姐上來。
何強有家暴的傾向,唐思涵早就知道,金六甲不遠百裏跑到古河鎮來殺自己,唐思涵想不出別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了。
金六甲的小女兒,脾氣火爆,在來的路上,薛辰就聽她喋喋不休的數落著何強,身為姐姐,不時的勸誡妹妹,見到知府,不要亂說話。
妹妹這暴脾氣,或許可以幫到唐思涵,但是有姐姐在身邊,妹妹根本不敢亂說話。
想到可能對唐思涵有利,薛辰故意將姐妹兩個分開。
金鳳年紀雖然小,跟一個陌生男子共坐一輛馬車,戒備心十足。
薛辰一遍認真趕路,一邊問道:“知道何強為什麽要把你們兩個關起來嗎?”
金鳳撇了唐思涵一眼,沒有姐姐在身邊,閉口不言。
薛辰見金鳳不做聲,知道她對自己有戒備,繼續說道:“因為你父親刺殺唐大人未遂,被抓了起來,何強擔心你父親金六甲把他供出來,所以囚禁了你們兩個。”
顯然金鳳對父親金六甲刺殺唐思涵的事情毫不知情,自然是不信的:“你們討厭何強直說,我父親還是能分清是非曲直的。”
金鳳對金六甲很是尊崇,薛辰便有了突破口:“你們父親很愛你們,如果何強拿你姐姐威脅你父親,你猜猜看你父親會不會就範。”
薛辰的話,金鳳陷入沉思,薛辰乘勝追擊道:“看看你姐姐,目光呆滯,毫無顏色,一家的姐妹,差別怎麽會這麽大呢,何強家暴在古河鎮出了名的,不信你去看看你姐姐身上就什麽都知道了。”
金鳳雖然不信,還是去做了驗證,隻是掀開一個裙角,金鳳頓時淚如雨下。
到了譚流芳府上,金鳳一見麵,就給了何強一巴掌,把何強家暴的事情說了出來,把威脅老丈人的事情也都抖了出來。
金六甲就是想攔,也攔不住。
姐姐金鑾,始終是麵無表情的,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替誰求情。
剛結婚,因為不順從何強,就被打了一頓,見娘家人,還要強顏歡笑,後來何強得勢,便再無顧慮,當著父親金六甲的麵,打自己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這就是金六甲一手挑選的好女婿。
因為愧對女兒,金六甲才對何強的話,唯命是從,但是這並不能減少何強家暴的次數,漸漸地,金鑾就變成了何強的出氣筒,再也不會反抗。
唐思涵蹲在金鑾的麵前:“我是叫你何夫人,還是金大小姐。”
金鑾麵無表情的說道:“您隨意。”
唐思涵經曆了一次次死亡,早已經磨練出一雙火眼金睛,一眼看出金鑾的弱點,因為無論是何夫人,還是金大小姐,金鑾都沒有明確表示偏向那一邊,說明對這兩個稱呼,她都不在意了,對何強還有金六甲,金鑾都不報任何的希望。
父親金六甲明知道何強打她,依舊把她留在何強這個惡魔的身邊,心死了,便不再期待從地獄爬向天宮。
唐思涵問道:“你父親殺我,是你丈夫指使的還是你父親自己的意願。”
何強聽唐思涵這麽說,當生怕妻子亂講話,連忙反駁道:“這關我什麽事情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金六甲搶著說道:“是我做的。”
兩個人,金鑾誰也不想供出來,供父親,會被說大逆不道,供丈夫,一頓毒打沒人會阻攔,當即麵無表情的說道:“是我指使的的。”
唐思涵問道:“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喜歡看別人痛苦。”
金六甲聽到這裏,早已經淚流滿麵,唐思涵冷笑一聲:“把自己的寶貝,留在惡魔身邊,你自以為你做的一切是在保護她,其實不過是感動你自己罷了,整個古河鎮的人都知道何強家暴傾向有多大,隻有你這個當親爹的,一直在裝睡,還會一次次勸說女兒,安心留在何強身邊。”
金六甲痛苦的哭了起來:“她一個女孩子家家,已經嫁人了,如果被休,她下半生該怎麽活啊。”
金鑾嫁人後,金六甲就很少帶金鳳去看金鑾,除非特別重要的事情,金鳳這才知道,原來姐姐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比自己想象中生活的更艱難,而且父親是都知道的。
金鳳當即替姐姐打抱不平:“爹,原來姐姐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早知道都是因為何強打她,你為什麽不把姐姐接回家,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姐姐,爹,是不是將來我的丈夫,無論怎麽對我,您也不會救我。”
金六甲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在言語,金鳳一瞬間如同跌落冰窖一般,兩行清淚落下。
明白了金六甲的立場,金鳳上前一步,挽著姐姐的胳膊:“您不管,我管,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當尼姑,當道姑,我也絕對不會讓人欺負我分毫,姐,你跟我走,我還有一點積蓄,我照顧你。”
冬日裏的一抹溫暖,金鑾抬頭望著金鳳,在金鳳含著淚水的眼眶裏,看到了一絲的陽光。
何強見狀,慌了,如果金鑾不控製在自己手中,金六甲反咬自己一口,該怎麽辦,必須盡快結案,把金六甲推出去。
當即說道:“大人,既然金六甲已經認了,您為什麽不盡快結案,這是我的家事,大人就不必多操心了吧。”
上河鎮知縣鄭關勸說唐思涵道:“清官難辦家務事,唐大人,既然是家事,您就不要管了。”
金鑾心底燃起的一點希望,又被圍觀的人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