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敬老王爺

  貢嘉良給敬老王爺擦拭了身子，做了按摩，把剩下半碗藥又熱了一下，全部喂給敬老王爺喝了，又端來一盤水果，跪在床前：“爺，吃點水果吧，一會兒我帶您出去曬曬太陽，咱們去釣釣魚，靜等找到大小姐的好消息。”


  敬老王爺看著身邊這位對自己一直忠心耿耿的護衛，什麽脾氣也沒有了：“好，你安排吧。”


  皇帝悄悄來到敬老王爺府上，剛進門，就有人跑去報信，被守在門口的翁慶抓了一個正著。


  委派監軍這件事，皇帝不想任何人知道，免得人還沒有派出去，就滋生出諸多麻煩。


  貢嘉良將敬老王爺扶到輪椅上，內院的人匆匆來報，皇帝來了，已經到了敬老王爺院門口。


  皇帝突然造訪，應該是有急事，貢嘉良便讓管家把皇帝帶到紅錦水榭。


  在貢嘉良的服侍下，給敬老王爺換了一身正式的服裝，去見皇帝。


  紅錦水榭，是座涼亭，四周環水，本應該清澈見底的湖水，因為敬老王爺病種，身邊大多親信都派出去找大小姐，漸漸懈怠，湖水也因湖底湧進來的淤泥，變得渾濁不堪，但那湖中養著的數千條鮮紅的錦鯉，依舊活躍，紅錦水榭初建之時，也因此得名。


  皇帝獨自一人站在水旁，看著水中比人還要高的大錦鯉，自由自在的在水中遊蕩，看的出神。


  敬老王爺見皇帝孤身一人而來，貢嘉良識趣的加快了腳步，把敬老王爺推到皇帝跟前，還未行禮，被皇帝製止：“皇叔不必行禮。”


  敬老王爺也不多禮，在貢嘉良的幫助下，坐正了，望著皇帝，問道：“陛下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皇帝猶豫兩個呼吸，歎了一口氣，後退一步，跪在地上。


  敬老王爺嚇壞了，連忙讓貢嘉良把皇帝扶起來，皇帝不準，貢嘉良也跪了下來：“王爺不變，貢嘉良替王爺向陛下行禮。”


  皇帝見狀，無奈站起來，順手把貢嘉良扶起來，這才說道：“皇叔，這次朕來，是向您求助的。”


  敬老王爺這幾年養病在家，又一心撲在尋找女兒的事上，對朝廷的事情，知道的甚少，好奇的問道：“何事？”


  皇帝懇求道：“朕不懂父皇的製衡之策，現如今幡然醒悟，古河城依然成了夏無季的天下，朕是難以插手。據朕派去保護古河鎮知縣的人稟報，短短數月，古河鎮知縣唐思涵經曆了多次大大小小的暗殺，如今終於被朕找到一個突破口，以往古河城安插監軍為由，製衡夏無季，才發現手下竟無一人可用。”


  敬老王爺心裏有了打算，故作歎息道：“本王身邊倒是有幾個人選，雖然不及嘉良，但是製衡古河城綽綽有餘，華陽，修文都是不錯的人選，但是他們都走不開啊，你也知道，你妹妹被我家那不成器的侄子帶走了，不知道帶到哪裏去了，我每天都做噩夢啊，夢見我侄子，拿著一根那麽老粗的鋼針，站在我麵前，質問我，你為什麽沒有回來，你不是答應小姨，一定會帶著人，帶著物質，回來幫我們嗎，你為什麽沒有回來？”


  敬老王爺說著，打了一個哆嗦：“我好想跟他解釋，我被人伏擊了，昏迷了半年，等我醒過來，派人去找他們，一切都晚了，但是我的嘴巴，好像被封住了，怎麽也說不出話來，我害怕他會怪我一輩子，我一定要把他們找回來。”


  皇帝蹲在敬老王爺跟前，趴在敬老王爺失去知覺的膝蓋上：“皇叔，對不起。”


  敬老王爺搖搖頭：“不怪陛下，隻是身邊實在是沒有人選啊，就這一個。”


  敬老王爺指著身後的貢嘉良，貢嘉良慌了，敬老王爺的話，還不夠明顯嗎，什麽叫華陽、修文雖然不及嘉良，就是跟皇帝顯擺，你要的人，在這呢，你看的上不。


  貢嘉良連忙跪下：“爺，我走了，誰照顧您啊。”


  敬老王爺故作輕鬆道：“怎麽，誰敢在本王府中，刺殺本王不成，再說了，你願意去，人家還不樂意要你呢。”


  貢嘉良哭笑不得，那些人如果敬畏您的身份，當年就不會刺殺您了。


  當然這種話，貢嘉良顧忌敬老王爺的麵子，沒有說出來。


  皇帝連忙說道：“皇叔，此次就是為他而來，您還記得嗎，您答應過侄兒，如果朕有需要，可以向您要三個人，供朕製衡夏無季，朕當時被夏無季蒙蔽了，一意孤行，誤了皇叔的苦心。”


  見皇帝頓悟，敬老王爺安心不少，夏無季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雖然晚了點，效果卻翻倍。


  皇帝道：“皇叔，朕明白您的苦衷，您身邊的老人，都被安排出去找您的女兒去了，現如今身邊就這麽一個得用的，整個王爺府被人安排滿了眼線，剛剛朕進門，已經有十多人出去打小報告，都被朕的人拿下，雖然朕手下並沒有什麽經天緯地的能才，就一個唐思涵，現在還不在身邊，朕宮裏倒是培養了一撥心腹，可以調撥過來照顧皇叔。”


  皇帝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敬老王爺哪裏還能不同意，同時很欣慰，皇帝終於知道培養心腹了，並且付出了行動。


  況且敬老王爺總感覺虧欠了貢嘉良，尤其是敬老王爺生病之後，身邊意誌不堅定的人，都被敬老王爺罵走了，唯獨貢嘉良由始至終，守在敬老王爺身邊照顧著。


  因為貢嘉良知道，敬老王爺太孤傲了，又太慈悲，不忍心為了他一個廢人，耽誤了大家的青春。


  在敬老王爺麵前，貢嘉良總是沒心沒肺的笑著，背地裏，偷偷流眼淚。


  當年的敬老王爺，仗劍走天下，那是何等的瀟灑，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如同一塊腐朽的老木頭，靠著一碗湯藥，續命至今。


  皇帝的提議，敬老王爺當即同意：“如此最好，不過也不麻煩陛下了，雖然本王腿不能行，赫赫王爺府，也不是誰都能動的了的，嘉良你走吧，別丟本王的臉。”


  貢嘉良跪在地上，向敬老王爺請求，不要讓他走，但是敬老王爺鐵了心一般：“你去收拾收拾，盡快出發去古河城，把華陽，修文他們都叫回來，都帶上，多帶點人，少帶點厚衣服，去吧。”


  皇帝拱手拜謝，向貢嘉良保證道：“貢大人，朕跟你保證，你去的時候，皇叔什麽樣，回來的時候，皇叔還是什麽樣，皇叔，朕想請您進宮住幾天，您年輕時候，仗劍遊曆天下，朕想向您多多請教。”


  皇帝誠意滿滿，敬老王爺堅持貢嘉良前往古河城，貢嘉良無法，隻好含著眼淚向皇帝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