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人前顯聖
無怨無悔我走我路，
走不盡天涯路。
在風雲之中你追我逐，
恩怨由誰來結束……
什麽時候，天地變成江湖。
每一步風起雲湧。
什麽時候，流淚不如流血。
每個人也自稱英雄。
什麽是黑白分明，
是是非非誰人會懂。
怕什麽刀光劍影，
把風花雪月留在心中……
無怨無悔我走我路，
走不盡天涯路。
人在江湖卻瀟灑自如，
因為我不在乎……
無名青山腳下，一條崎嶇的山路上，一位相貌英俊，身材高挑，衣帶飄飄，舉手投足無一不充滿瀟灑意境的青年男子，提著一柄寶劍，一邊行進，一邊縱情高歌。山穀之中，盡是回蕩著他這灑脫、豪邁，蕩氣回腸卻又回味無窮的爽朗歌聲。
此人正是重獲新生的吳悠。
在從傳送地所在的山穀出來後，吳悠並沒有按照吳笛的安排向南去鄭國，而是反方向的向北而去。
至於反方向而行的道理非常簡單：以他這個資深網文老書蟲的認知，吳笛和百川盟這一次失敗的可能性高達99%。而在百川盟瓦解後，麵對空了大半的倉庫，七大宗怎麽會不掘地三尺的四處尋找？老老實實的按照吳笛的安排向南，天曉得百川盟裏有多少人知道吳笛給自己兒子安排的後路？天曉得麵對大廈已傾的局麵，百川盟裏會出現多少叛徒？向南？等著七大宗來追殺自己麽？
就算吳笛把握住了那1%的機會而收獲大勝，吳悠也不想對方這麽快的找到自己。畏懼自己露出破綻被劍聖斬殺是一方麵。關鍵是，吳悠真的不願意以兒子的身份去麵對吳笛夫婦啊。
所以，他向北走了。
凡人界的大周王朝，據聞立國已經超過千年。雖然這塊東大陸很大，各國主要城市之間的間距也很遠。但到底是千年王朝，城市之間都有官道和驛站，再加上自上一次人魔大戰後，這塊土地休養生息已經兩百多年，人口再度繁盛。所以沿途之上，也能偶爾見到一些村落和集鎮。吳悠雖然此時並沒有什麽明確的目的的，但是一路之上，隻見沃野千裏阡陌交錯，炊煙嫋嫋雞犬相聞。重新獲得身體的吳悠內心，也充滿了喜悅之情。
待得這天入夜，步入這無名青山之後，聞著山中清幽的空氣，聽著耳邊萬籟寂靜中偶爾響起的蟋聲蟲鳴。他隻覺得一股豪氣直抒胸口，忍不住高歌了一曲。
然而，就在他高歌完這一曲，整個人尚沉浸在被自己陶醉的意境之時。一陣惶急的聲音，突兀的從半山腰上傳了過來。
“前麵的兄台，快跑！殺人蜂來了！”
“什麽？”
“快跑啊！”來人的速度極快，聲音剛剛到了沒多久，人影就出現在了吳悠的麵前。但是還沒等吳悠看清此人的相貌，他就和吳悠擦肩而過了。不過，他即便跑到吳悠身後了，也仍然大吼道：“快跑啊，我身後有殺人蜂！”
不必再用此人提醒了，因為吳悠此時已經聽到了一陣如同大鼓雷動的嗡嗡聲。
蜂類的聲音居然如此駭人？
就在這如大鼓敲動的聲音傳到吳悠耳朵不久，在五個月亮的皎潔月光中，吳悠就看到一團漆黑的蜂雲迅速的向自己靠了過來。
“快跑啊兄台，這不是一般的蜜蜂，被蟄到了會死的！”
要跑嗎？估算了一下對麵蜂雲的速度，吳悠搖了搖頭。然後“鏗”的一聲，青茫劍出鞘！
這具身體的劍術，已經被刻苦的前主人修煉到了極致。青茫劍出鞘後，身體自然有了本能的反應。隻見吳悠一頭紮入蜂雲之中，然後青茫劍幻化出成百上千個虛影，在刷刷刷的破空聲中，殺人蜂們或被斬為兩段，或被刺穿身體。無數的蟲體如同雨點一樣，先是滴答滴答，後麵迅速成了淅瀝淅瀝，最後嘩啦啦的一大片，盡皆落在了地上。
“呼~”斬落最後一隻殺人蜂，吳悠長舒了一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對著自己衣服上的點點蟲液皺起了眉頭：到底還是鳩占鵲巢，沒能真正的身魂合一嗎？又或者自己這十八年隻是在玉石裏看別人練習，而自己從未真正的實操過？記得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十五歲的時候就能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將成千上萬的飛蛾全部擊殺並且衣服上不沾染任何蟲液了啊。
他在那裏長身而立，左手摸著下巴，右手提著長劍進行自我檢討。卻不知道他方才的出手，已經讓逃到他身後的那人，驚掉了下巴。
“恩公救我性命，在下感激涕零。恩公之劍術，實乃天人下凡。敢問恩公高姓大名？可是那傳說中的劍仙？”
對麵男子的話語，讓吳悠停止了自我檢討。他轉過身來，借著月光看清了對方。
嗯，高額塌鼻，闊口長臉，偏偏又是個五短身材。這個長相，有些普通啊。
“我非劍仙，不過凡俗中的一名劍客罷了。”
“衛國楚丘士人石樂誌，再請恩公高姓大名。”
“瓦特？！你叫什麽？石樂誌？”
“恩公為何如此表情？在下自幼便是叫此名字，可是有什麽不妥？”
“沒，沒什麽不妥。”——隻要你沒見到WH人，就不會覺得這名字有什麽不妥吧。嗯，石樂誌，好名字，沒什麽不妥。
“恩公救我性命，在下不敢忘記恩公姓名，還請恩公賜之。”
“好說，我姓吳名……悠。”
“無憂無慮或是寧靜悠遠？”
“悠遠的悠。”
“在下記下了。恩公，此地離在下的家已經不遠，可否到在下家中歇腳，也好讓在下聊表心意。”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倒是此地是何處？距離最近的一座城鎮還有多遠？”
“回恩公的話，此山名為青峰山。此地距離我衛國的都城楚丘，已經不足百裏。在下的家就在楚丘城中，還請恩公挪步。”
走了四五天的路，終於要進入一座大城了啊。也好，先進城找個落腳點，再好好的思索一下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也罷，我在山中行走太久，也是需要進城歇息一下了。那就請石兄帶路，陪我一起去楚丘城吧。”
“當不得恩公‘兄’字，在下雖然年歲較恩公大一些，但今日若不是恩公，隻怕難逃這殺人蜂的追殺。”
“也罷，那我就叫你老石吧。你呢，也別老是恩公恩公的叫了，直接叫我名字便可。”
“不敢，在下還是稱呼您為公子吧。”
“也可。”
定下彼此稱呼後，兩人便趁著夜色開始徒步向著楚丘城前進了。
真正接觸下來，吳悠才發現這位石樂誌其實是個話癆。他隻是稍稍引導，此人便將自己的底細交待了清楚。
按照此地凡人界大周王朝的分封製度，王的嫡長子繼承王位，庶子會被分封到各地成為公侯伯子男等不同等級的封君。封君的嫡長子繼承國君之位，庶子成為大夫……之後一層層這麽封下去，最終會有庶子無地可封。這樣的人，便是士人。
士人從Y染色體上說，也算是王族，但絕對是旁支庶子的旁支庶子。別說和周王，便是和國君，大夫等，在血緣上也隔得極遠。他們之中，有本事的，或者會攀附的，往往成為國君的事務官、大夫的家臣，獲得俸祿，養活自己和一家老小。而沒有本事，或者沒法攀附的，就會成為空有士人的名頭，但其實窮得叮當響的底層百姓。
這位石樂誌，就是最底層的士人。
他有佩劍權，但卻沒錢買劍。他有受教育的權利，但念了幾年後卻交不起束脩而被迫退學。好不容易長大了，父母去世後家中窮困潦倒，也娶不上老婆……事實上，他現在的職業，其實是個采蜜人：從野外的蜂巢中獲取蜂蜜，拿回楚丘城內售賣，所得的貨款，勉強供其糊口。
“公子，說起來也是邪性。這青峰山，因為距離楚丘城很近。所以山裏的蜂類，都是蜜蜂或者馬蜂，這些蜂類，我都能夠應付。但沒想到今晚居然碰到了殺人蜂的蜂巢。這殺人蜂可不得了啊，每一隻都有大拇指那麽大，那尾刺更是寒光淩冽。若不是公子，說不得，今晚我就交待在這裏了。”
兩人便這樣一人說，一人聽。走累了就停下歇息吃點幹糧。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兩人終於來到了衛國的楚丘城下。
就在石樂誌準備帶著吳悠去城門守衛那裏交錢入城的時候，卻突然有一群人抬著一副擔架，鬧哄哄的搶到了他們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