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鞭打
顧淵慢悠悠的,並不著急。
打幾下他不在乎。
隻要別打到隻剩一口氣就行。
當然,更不能把人打死。
正好,就當借著母妃的手,教訓教訓柳雪絨。
今日之事,也算有個交代。
隻是他沒想到,舒童會這麽瘋狂。
從他居住的院落,到棋落院,並不算很遠。
就算他慢悠悠的,也用不了太多時間。
可是等他趕到的時候,柳雪絨趴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
而舒童還在瘋狂的揮舞著手裏的鞭子。
狠狠抽在柳雪絨的身上。
每一鞭落下,甚至都能帶起一串兒血花。
“朔風。”
“是。”朔風應一聲,立刻飛身上前,一把抓住舒童甩過去的鞭稍。
舒童扯不動,厲聲喝道:“讓開。”
此刻的舒童,眼睛通紅,發絲淩亂,嗓子都帶著幾分憤怒的粗嘎。
一改往日的精致淡漠。
絲毫沒有形象可言。
“差不多就行了,母妃是要把人給打死嗎?”顧淵走過來,問道。
“手腳不幹淨的賤婢,打死就打死了,留著做什麽?”舒童反問道。
“顧,顧哥哥,救,救我。”柳雪絨虛弱到隻來得及說出這麽一句話,就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怎麽?心疼了?”舒童冷冷的看著顧淵:“你不是不喜歡這賤婢嗎?況且她今日意圖傷害池家五姑娘,萬一成功的話……你難道就不想將她碎屍萬段?”
“自然是想。”顧淵說道:“但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已經將她許配給了李郎中,豈能失信?所以還請母妃網開一麵。”
“是你把她許配給李郎中的,又不是我。”舒童依舊是紅著眼:“我今日就要打死這個手腳不幹淨的賤婢。”
“最近京城裏新開了一家香品鋪子,裏麵的香品都是極好的,改日兒子派人給母妃送些過來。”顧淵說道。
“就是你把整個鋪子都搬來,也比不得百髓香的萬分之一。”舒童用力的捏著鞭把:“把鞭子還給我,我今日定要打死她。”
顧淵皺了皺眉頭。
雖然百髓香已經失傳了,留存在世的確實很珍貴。
但母妃是何許人?
父王在世上,這世間的好東西大多都捧到了母妃麵前。
比百髓香珍貴的不知凡數。
可那些東西母妃卻連正眼瞧一下都沒有。
這個百髓香,柳雪絨也不過是偷用了一點點,怎麽就氣成這副模樣了?
他原本以為,他母妃是為了和他作對,想要拿捏他。
畢竟他剛剛親口將柳雪絨許給了李郎中為側室。
可現在一看,竟是真的生氣了。
莫不是這百髓香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舒童見奪不過鞭子,竟直接棄了,轉手拽了一根棍子過來,死命朝著柳雪絨的後背抽過去。
朔風又忙的抬手架住舒童手裏的棍子。
“放手。”舒童紅著眼睛喝道。
饒是朔風是個見慣了腥風血雨的主兒,此刻也被舒童眸底的猩紅駭了一瞬。
真的就像是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一般。
“母妃,這樁婚事可是皇上見證並且同意的。”顧淵眯起眼睛:“您若是把柳雪絨打死了,豈不是置皇上的話於不顧。”
舒童蹙起眉頭,此言倒是不差。
顧淵趁熱打鐵:“不過就是一點兒百髓香,母妃置於發這麽大火嗎?還是說,這百髓香意義不一般?”
“我隻是看不過一個賤婢居然敢偷用皇室珍品。”舒童抿了抿唇,說道。
”是嗎?“顧淵抬眸掃了舒童一眼:”如今母妃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兒子就先帶柳雪絨回去了,明兒一早李郎中還來接人呢。“
“算了,我也累了。”舒童丟下手裏的木棍兒,轉身就往屋裏走。
“往年這個時候前後,母妃總會去別院裏小住,不知今年何時去?兒子好提前派人準備著。”顧淵問道。
“就不勞你操心了。”舒童丟下這麽一句硬邦邦的話,便進屋去了。
“朔風,將人帶走,再讓府醫來瞧瞧。”顧淵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柳雪絨,說道。
“是。”朔風應了一聲,命人將柳雪絨抱起來,送回了她的房間。
府醫來的很快,給柳雪絨開了外敷,內服的藥。
按顧淵的要求,都是恢複極快的藥。
所以柳雪絨醒來的很快。
隻是那些外敷的藥雖然恢複比較快,但是止疼效果一般。
柳雪絨隻覺得自己後背火辣辣的疼。
疼的嘴唇直哆嗦,幾乎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顫巍巍的說道:“水……”
卻沒人理她。
接連叫了好幾聲,才有個小丫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走了過來。
“想喝水不會自己倒嗎?又不是沒長著手。”
“我,我背上疼。”柳雪絨虛弱的說道。
“活該!”小丫鬟罵罵咧咧的倒了一杯水,Duang的一聲墩在柳雪絨麵前。
一杯水,灑出了半杯。
將柳雪絨身上的薄衫都浸濕了。
柳雪絨費力的抬起手,想要端起水杯來。
可是後背和肩膀都實在疼的厲害,她的手哆嗦了半天,也沒能端起來。
隻好低聲下氣的說道:“好妹妹,我實在端不起,你喂我喝兩口行嗎?”
“真是麻煩。”小丫鬟端起水杯,沒有一點兒溫柔耐性,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給柳雪絨灌了下去。
嗆的柳雪絨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一咳嗽,就牽扯的後背更疼了,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如鬼,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小丫鬟這才收斂了幾分,同時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道:“要不是王爺有令,我才不會伺候你。”
柳雪絨一愣,這才猛地想起來,剛剛自己快被太妃娘娘打死的時候,是顧哥哥出麵救了自己,還派大夫給自己醫傷,更是讓小丫鬟照顧自己。
是不是自己的這副淒慘樣子,讓顧哥哥不再生氣了?
那自己明天是不是也不用去李郎中家了?
肯定先前顧哥哥隻是太生氣了,所以才口不擇言的。
實際上,他還是願意保護自己的。
想到這裏,柳雪絨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王爺呢?我要見王爺。”
“做什麽夢呢?”小丫鬟嘲諷道:“如今,你也配?”
“放肆!”柳雪絨喘著粗氣說道:“你敢這般對我,顧哥哥不會饒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