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冷氏死因
大堂上，常威端正的跪在那裏。
常樂垂著頭跪在他身旁。
“下官大理寺卿常威，押子前來自首。”常威見到林清意後，說道。
林清意坐到首位，抬眸看著常威：“既是來自首，那常大人就說說看吧。”
“是。”常威恭敬中帶著幾分羞愧。
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是他教子無方，才害了冷氏的性命。
若說常樂是元凶的話，那他就是幫凶。
“下官的二兒子常樂，親口承認，曾毒死他的嫡妻冷氏，犯下了殺人的罪過。”
常樂聞言，驚恐的抬起頭。
就算他被常威綁了，就算他被押來了刑部，他也沒想過常威會如此直白的給他定罪。
他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是什麽時候犯下的罪行？”林清意問道。
“去年四月。”常威回答道。
“既是去年的案子，為何今年才想起來自首？”林清意抬眸看著常威。
“下官慚愧。”常威垂下頭，說道：“下官一直以為冷氏是病逝，不想是孽子下的毒手。”
“那還挺巧。”林清意聲音淡淡的：“本官才通知你配合調查冷氏之死，你就知道了。”
“回大人，是這樣的。”常威說道：“下官回府取鑰匙，這孽子正慌了神兒，才被下官聽了個正著。”
“伍兒，給常樂除去嘴裏的布。”林清意又抬眸看向常樂，說道。
“是。”林伍應了一聲，上前一把扯去常樂嘴裏的堵布。
“常樂，本官問你，可是你毒死了冷氏？”林清意加重了聲音，如同山嶽一般砸過去。
常樂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整個人都顫顫巍巍的。
他想否認，可是嘴巴開合了幾次，嗓子就像失聲了一樣，什麽都說不出來。
林清意帶給他的壓力是巨大的，他那絲反抗之心很快就被湮滅了。
然後整個人變得軟趴趴的，好半天才頹喪的說道：“回大人，是，是小人。”
“因何？”林清意問道。
“因為，因為……”常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嗯？”林清意加重了語氣。
“因為小人喜歡上了飄香院的一個頭牌，想要娶她為妻。”常樂嚇的禿嚕了嘴。
“你可以休妻，為什麽要害人性命？”林清意問道。
“父親，父親肯定不同意小人休妻再娶，還是一個青樓姑娘，所以小人，小人就……”
“你就下毒殺害了冷氏，偽裝成病逝，是嗎？”林清意打斷道。
“是。”常樂點點頭。
“用的什麽毒？毒從何處來？”林清意問道。
“都，都是找下人去辦的，小人，小人也記不清楚了。”常樂惶恐道。
“冷氏是去歲病逝的，到如今也有一年了，你怎麽沒娶那個青樓女子？”林清意又問道。
“她，她跑了。”常樂咬了咬唇，目光有些閃爍。
“跑了？”林清意的目光，釘在了常樂身上：“說仔細些。”
“那青樓女子叫書琴，小人本欲納她為妾，她以隻做正妻不做妾為由拒絕了小人。”
“所以小人就想了這麽個法子，毒死冷氏，給書琴騰出正妻之位。”
“可誰知，書琴得知冷氏死了之後，居然連夜收拾行囊離開了京城，再無音信。”
常樂的目光，又閃爍了一下：“所以，小人才沒娶成。”
“本官不喜歡聽人編故事。”林清意淡淡道。
“小人，小人沒有……”
“你要知道，惡意隱瞞，罪加一等。”林清意打斷道：“而且，真相是掩埋不了的。”
“常樂，大人麵前，你還不從實招來。”常威沉聲說道。
“小人，小人……”常樂突然砰砰磕起頭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從實招來！”林清意厲聲道。
“是，是。”常樂嚇得聲音都變了，也不敢再有什麽別的花心腸，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我為了那青樓女子毒死家中妻子，她居然敢逃跑。”
“所以我就派人去追捕，誰知追捕過程中，她墜下馬車摔斷了腿，而且還毀了容。”
“書琴毀容後麵容醜陋，不堪入目，小人就，小人就……”
常樂支支吾吾的。
“就如何？”林清意問道。
“淹死了她。”常樂說完後，又砰砰磕頭：“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隻有這兩條人命？”林清意壓住胸中的怒火，再次厲聲問道。
“回，回大人，是，是的。”常樂哆嗦道。
“本官再問你一次，隻有這兩條人命嗎？”林清意冷聲問道。
“真的再沒有其他人了。”常樂再次磕頭道：“她的婢女藍兒偷偷跑了，沒抓到。”
林清意點點頭：“來人，先將常樂收押。”
“大人，小人都招了，小人以後也不敢了，求大人饒了小人吧。”常樂繼續磕頭道。
可回應他的卻是兩個粗壯的衙役，像拎小雞子似的將他拎了起來。
“父親，您救救兒子，救救兒子，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常樂驚恐的大叫道。
“閉嘴！”衙役粗聲喝道。
常樂就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樣，不敢再出聲，隻是不停的抖著。
就這麽被衙役拖了下去。
“常威縱子行凶，本是大過，但念在其不知情，知情後又主動投案，暫且放回家去，但必須主動配合後期所有調查。”林清意看了一眼常威，說道。
“是，隻要大人吩咐，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常威應道。
“今天有些晚了，明日一早你配合仵作去開棺驗屍。”林清意吩咐道。
“是，謹遵大人吩咐。”常威點點頭。
“好了，你先回去吧。”林清意擺擺手，說道。
“是。”常威站起身來，正欲轉身告退，就又被林清意提著名字叫住了。
“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常威停下腳步，問道。
“常樂毒害冷氏的事情，你府中還有誰人是知情的？”林清意問道。
常威抿了抿唇，手指緊緊捏在一起，半晌沒有言語。
林清意也不催促，就那麽淡淡的看著常威。
常威抿著唇，心裏天人交戰了好半天，最終還是長歎一口氣，說道：“隻有家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