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鬧得不可開交
唐玉婉大驚，祖母這意思……
是不管了嗎？
自己堂堂嫡女，怎麽能與人為妾？
就算是加了一個“貴”字，那也是妾，是能隨意打殺買賣，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
而且，大周律法規定，為妾者，終生不能扶正為妻。
一旦做妾，這一輩子就隻能是個妾。
永遠比正頭夫人矮一截。
生的兒女也隻能是庶子庶女，永遠都得不到重視。
倘或真的為妾，自己這輩子就毀了。
“祖母……”
唐玉婉撲通一聲跪在唐老夫人的麵前：“我不要給人做妾，不要……”
唐老夫人擺擺手，眉宇間還透著幾分疲憊。
“既不想嫁給玉衡，當初在宮宴上，你就該自尊自重。”
“在玉衡來提親的時候，就該親自和他說清楚道明白，而不是攛掇起你大哥的怒火。”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也沒有辦法，你隻能認命。”
“婉兒，是你自己一步錯，步步錯的。”
“賴不著別人。”
唐玉婉緊緊抿著唇：“可是，我堂堂侯府嫡女，怎能與人為妾？說不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去吧。”唐老夫人已經閉起眼睛，明顯是不打算再管了。
“祖母，我若是給玉家給妾，丟的可是咱們順平侯府的臉麵。”唐玉婉淚流滿麵。
唐老夫人依舊是閉眼假寐，並不答言。
“祖母……”唐玉婉急了，伸手去搖晃唐老夫人。
“四姑娘，老夫人乏了，要休息片刻，您先回去吧。”葛青立刻上前製止道。
“可是……”
“四姑娘，這是侯爺與昭慶太長公主議定的，再無更改的餘地。”葛青再次打斷道。
“不，不是這樣的……”唐玉婉有些慌亂的說道：“一定有辦法的，一定。”
“四姑娘，請回吧。”葛青直接說道。
雖然心裏不免有些惋惜，堂堂金尊玉貴的嫡女要給人做妾。
但是這一切，也確實是四姑娘自己作的。
“我想到辦法了，我想到辦法了。”唐玉婉抓住唐老夫人的胳膊：“祖母，我有辦法了。”
唐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睛，問道：“什麽法子？”
“可以讓唐玉嬌代替我進玉家為妾。反正她本來就是庶女，無所謂……”
“不可能。”唐老夫人打斷道。
“為什麽？”唐玉婉委屈道：“她本就是庶女，無足輕重，嫁過去也不會有人說閑話的。”
“你當昭慶太長公主傻嗎？”唐老夫人瞪了唐玉婉一眼：“這件事情休得再提。”
“祖母……”
“回去吧。”唐老夫人再次閉上眼睛，擺了擺手，說道。
“祖母……”
“四姑娘，請回吧。”葛青擋在中間，居高臨下的看著唐玉婉，語氣加重了幾分。
唐玉婉用力的抿著唇。
都是借口。
分明就是看唐玉嬌如今和池家打的火熱，所以才維護她的。
自己堂堂嫡女，如今竟要被一個庶女比下去了。
越是這樣想，唐玉婉的心裏就越生氣。
繼而就是濃濃的不甘。
可是唐老夫人已經擺明了不再幫她，而且還讓她認命。
難道她真的要嫁給玉衡為妾嗎？
她真的逃不掉了嗎？
唐玉婉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福壽堂。
祖母不肯為她出頭做主，她還能怎麽辦？
都怪大哥。
若不是他折辱玉衡，趕走玉衡的話，自己就是玉衡的正頭夫人了。
怎麽會淪為小妾？
正頭夫人和小妾那可是天壤之別。
大嫂一向與自己不和，大哥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想到這裏，唐玉婉的心裏突然冒出一股怒火，燒的她雙眸通紅。
然後便一臉怒氣衝衝的跑去了唐秋海的院子裏。
她要去找唐秋海問個明白。
此刻的唐秋海正趴在床上。
宿清珊含著眼淚為他清理背後的傷。
雖然沒有破皮兒，但那幾條藤印交錯，也都腫起了一指高。
再加上唐秋海大病初愈，身子虛弱。
整個人汗津津的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痛的狠了就哼哼兩聲。
“夫君身子都還沒好利落呢，父親怎麽能下這麽狠的手？”宿清珊帶著哭腔兒說道。
“沒事兒。”唐秋海用不知攢了多久的力氣，虛弱的說了一句。
“快別說話了，好好歇著吧。”宿清珊心疼的為唐秋海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嗯。”唐秋海應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他整個人確實是疲乏的緊，可後背上熱辣辣的疼又讓他無法好好休息。
隻能忍著。
也就是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了吵鬧聲。
“唐秋海，你給我出來。”唐玉婉的聲音尖細的有些刺耳。
“四姑娘，您小聲兒點，大公子還在養傷。”元寶阻攔道。
“你給我滾開。”唐玉婉對著元寶又抓又撓，元寶不敢還手，隻是被動的抬起胳膊擋著。
不一會兒，就被抓了滿臉滿身的紅痕。
“婉兒，你鬧什麽。”宿清珊從屋裏走出來，皺眉嗬斥道。
“唐秋海呢？”唐玉婉抬起頭，發髻有些散亂，眸底透著幾分猩紅。
“胡鬧，他是你大哥，你豈能直呼名姓？”宿清珊加重了語氣，冷聲喝道。
如今婆母不在，長嫂為母，再者，哪有妹妹對兄長大呼小叫的？簡直不成體統。
就算擺出來，也是唐玉婉沒理。
她自然有底氣。
誰知唐玉婉竟一把將她推開，還尖細著嗓子吼道：“滾開！”
宿清珊沒防備，被唐玉婉推了一個趔趄，小腿兒磕在一旁的廊凳上，鑽心的疼。
可她沒空管這些。
因為唐玉婉已經越過她，快步衝進了屋子裏。
緊接著屋裏就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還有叫罵聲：“唐秋海，你不是人。”
宿清珊瘸著腿衝進去，就見唐玉婉抓著一個茶杯砸向躺在病床上的唐秋海。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全然沒有往日裏大家閨秀的模樣。
“唐玉婉，你幹什麽？”宿清珊衝過去，和隱冬協力奪下唐玉婉手裏的茶杯，厲聲道。
“幹什麽？我要打死他。”
唐玉婉的一雙眸子越發通紅駭人起來，因為連續吼叫，尖細的聲音也變得粗啞起來。
更添了幾分惡氣。
嚇的一旁隱冬臉色發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