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哭訴
肅國公楊頌正守在楊夢開的房間裏，來回的跺著步子。
肅國公夫人李芸雙眸紅腫的守在榻前。
榻上的楊夢開，臉色蒼白如鬼，呼吸微弱的仿佛會隨時斷掉。
前幾天還生龍活虎的人，怎麽就……
韓太醫將銀針取下，又給楊夢開把了把脈，翻開眼皮看了看。
然後歎一口氣。
比起昨晚的情形來，更不好了。
怕是……
“韓太醫，怎麽樣？”李芸忙的問道。
“不太好。”韓太醫搖搖頭：“三公子傷勢很重，恐怕……”
“恐怕什麽？”李芸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國公大人，國公夫人，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三公子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韓太醫再長歎一口氣。
“什麽？”李芸猛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後踉蹌了幾步，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夫人，夫人……”桂嬤嬤一把扶住李芸，焦急的叫道。
楊頌也快步走過來，一臉的擔憂。
“無礙，隻是悲傷過度導致的昏厥。”韓太醫立刻掐住李芸的人中，又在李芸的頭上撚了兩根銀針。
李芸這才悠悠醒來。
醒來時，兩眼裏都含著淚，看著楊頌泣不成聲。
楊頌也是眼眶通紅，死死的忍著才沒有眼淚砸下來：“開兒會醒來的，一定會的。”
“國公，夫人，九王爺和肖大將軍來了。”楊晶從外麵快步走進來，說道。
他自幼跟在楊頌身邊，是楊頌的心腹。
雖是主仆，卻情同兄弟。
“好好照顧夫人。”楊頌對著桂嬤嬤說道。
“大人放心。”桂嬤嬤點點頭。
楊頌腳步很快，看起來氣勢洶洶。
他和李芸黎明時分才到。
到了時候就看到楊夢開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兩人都憂急攻心，無暇顧及他事。
就連楊念為什麽不在這裏，他們都沒來得及問呢。
至於顧淵和池瑜掉落懸崖的事情，他們還壓根兒不知道。
所以楊頌才想要去質問顧淵。
畢竟這場夏遊會是他舉辦的，楊夢開也是在積翠山莊受傷的。
結果就看到顧淵臉色蒼白著，被肖朗推著進來了。
顧淵還時不時的捂著嘴咳嗽幾聲。
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楊頌滿腔的怒氣，登時就被堵了回去。
“九王爺這是……”
“說來慚愧。”顧淵說著，又咳嗽兩聲：“昨日爬山，不慎墜落斷崖。”
“什麽？”楊頌立刻關心道：“叫韓太醫看過了嗎？具體哪裏受傷了？九王爺現在感覺如何？”
“都是一些外傷。”顧淵並沒有細聊這個話題，直接問道：“我聽聞了夢開之事，過來瞧瞧，怎麽樣了？”
楊頌的眸底，立刻露出一抹痛色：“韓太醫說，開兒他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顧淵蹙起眉頭。
昨晚不是說沒有十成的把握，怎麽這會兒又成了或許永遠都醒不過來？
惡化的這麽快？
可韓太醫已經是太醫院裏最好的太醫了。
如果他都不能醫好楊夢開，那麽楊夢開多半兒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這命運還真的無情。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
幸好真的阿梨跟著他們一起出山了。
否則馮長初和肅國公府之間的這場官司可要難斷了。
隻要證明楊念是假的，肅國公府就不會再拚命護著楊念，也就可以比較理性的去判斷了。
到時候楊念沒了肅國公府護著，心裏防線也會變得脆弱，招認也隻是時間問題。
隻是可憐了楊夢開。
“九王爺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我本不該為難您的，可是開兒……”
楊頌說著，眼圈兒又紅了：“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開兒是被何人重傷的？”
“是誰傷了楊三公子，我們現在還沒辦法決斷。”肖朗說道：“但是當時在場的人，我都已經控製起來了。”
“都有誰？”楊頌急切的問道。
“我若說出來，您可別激動。”肖朗說道：“馮小侯爺指認是楊姑娘所為，楊姑娘指認是馮小侯爺所為。”
“馮長初……”楊頌自動忽略了“楊姑娘”三個字，咬著牙說道。
“他與開兒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竟這麽狠心要置開兒於死地。”楊頌拱手道：“還請王爺將馮長初交給我。”
“並不能確定究竟是馮長初所為，還是楊念所為。”顧淵蹙眉說道。
“怎麽可能是念念，她與開兒可是兄妹。”楊頌激動道：“馮長初一向跋扈紈絝，定是他與開兒起了衝突……”
“雖然這件事情我不能確定，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卻是確定了的。”顧淵說著，又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陣兒。
咳的楊頌也不敢再著急大聲。
“不知是什麽事情？”楊頌耐著性子問道。
“我墜崖後，大家連夜找尋，不辭勞苦，我心裏甚是感動，但是卻有人想借這個時機放火燒山。”顧淵說道。
“誰？”楊頌的眼皮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不知為什麽，心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楊念。”顧淵說道。
“不可能。”楊頌又激動起來：“念念雖然學不來大家閨秀的優雅，但也絕不會做這種惡毒的事情。”
“認證物證俱在。”肖朗適時說道。
“不，不可能。”楊頌還是不肯相信：“念念人呢？我要親自問她。”
知道九王爺墜崖，知道京城世家子都在山裏找人，這個時候放火燒山，就是殺人。
殺皇親國戚，殺世家子。
念念就算再不懂事，也絕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更何況，念念心係九王爺，又怎麽會想著殺了九王爺？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肅國公，人證物證俱在，怎麽可能會有錯。”肖朗說道：“不過既然您要問，我也不攔著。”
說著，便命人將楊念帶來。
楊念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隻是發髻有些散亂。
再加上半夜醒來後心裏忐忑難安到如今，一直未曾合過眼。
所以看起來很是憔悴。
她被人帶來的時候，已經得知了顧淵和池瑜被救了出來。
都這種時候，她還是特意詢問了一句，被救出來的人隻有九王爺和五姑娘嗎？
得知答案是肯定的後，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這樣，她就還沒到絕路上。
她本以為是顧淵要見她，沒想到一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楊頌。
心裏登時就有了主意。
“祖父……”楊念撲通一聲跪到楊頌麵前，眼淚如同珠子一般撲簌而落：“求您為念念做主啊。”
楊念一哭，楊頌的一顆心登時就揪的疼了起來。
這可是老五家唯一的血脈。
“念念別哭，有什麽委屈你說出來，祖父一定給你做主。”楊頌滿眼憐愛的說道。
“我，我並沒有打三哥，也沒有要放火燒山……”楊念抽噎道：“這一切都是馮小侯爺所為，是肖，肖大將軍要袒護馮小侯爺，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