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當街懟人
“我那馬車有些小了，坐不開這麽多人，不知可否勞駕九王爺送我們回池府？”池瑜抬頭，笑眯眯的問道。
“當然。”顧淵點點頭，吩咐道：“淩雨，馬上備車。”
“是。”淩雨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比起朔風來，淩雨要沉默寡言許多，整個人也更加的穩重。
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淩雨辦事很利落，很快就回來複命，說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立刻就可以出發。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顧淵起身，看向池瑜，眉宇間帶著溫潤的淺笑。
“好。”池瑜也跟著站起身來，抬頭迎著顧淵的淺笑，眸底似有星星在閃爍。
就在他們一行人要出屋的時候，阿菁快步追了上來，懇切道：“郡主，就讓奴婢跟著您一起去吧。”
“你這是對本王的決定有異議？”不等玲瓏回答，顧淵就先沉了臉，問道。
“奴婢不敢。”阿菁忙的搖搖頭：“奴婢隻是……”
“既不敢，就退下。”顧淵根本不給阿菁說完的機會，便厲聲喝道。
“是。”阿菁無法，隻好退開幾步，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行人越走越遠。
府門口，隻有池家一輛馬車。
北陌王府的馬車還在順安大街停著呢。
來九王府，落清妍是和池瑜池珂坐一輛馬車來的。
“五姑娘和玲瓏坐一輛，北陌郡主和四姑娘坐一輛，你們的貼身婢女坐一輛。”顧淵安排道。
等到眾人都坐上相應的馬車後，顧淵這才上了池瑜和玲瓏那輛馬車。
見池瑜抬頭看過來，顧淵解釋道：“坐馬車沒有那麽招搖。”
玲瓏忙點頭附和道：“大哥顧慮的極是。”
這京城權貴之間，不像尋常百姓之家，平日裏無事了隻管各家串門嘮嘮閑嗑。
是要避諱一二的。
否則很容易被人誤會結黨私營。
畢竟，朝中權貴各自牽涉的利益都不同。
而且皇上也不樂意看到這種情況。
池瑜心裏也明白這個道理。
而且，她也並沒有覺得顧淵坐上來有什麽不好。
她本就中意這個人啊。
故而，池瑜隻是笑笑，而後纖手執起茶壺，倒了一杯遞給顧淵：“九王爺，請喝茶。”
纖細白嫩的食指上，戴著他的那枚黑金戒。
在天青色茶杯的襯托下，格外的搶眼。
顧淵登時心情大好，眉眼間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從九王府到池府，要經過順安大街。
所以馬車行走的非常緩慢。
行進了一段後，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男子的慷慨激昂之聲。
池瑜一開始並沒注意，直到“馮長初”三個字傳到耳朵裏，這才皺著眉挑起車窗簾。
距離他們很近的地方，圍著一群人。
人群中，一個身穿藏藍色長袍的書生，手裏拿著一卷書，站在一個石磨上，正慷慨激昂的……罵馮長初。
讀書人，不像市井潑婦那般罵的直白。
而是比較含蓄的細數馮長初的種種罪狀。
馮長初是紈絝不假，但也從沒做過什麽違法犯紀的事情。
就是走狗鬥雞，不學無術而已。
所以那個書生隻緊緊抓住一點，那就是劍南公滿門忠烈，乃是國之英魂。
可是馮長初承襲了侯位後，卻不學無術，紈絝一個。
實在是墮盡了劍南公的威名。
也不配當一個劍南候。
說到慷慨激昂之處，唾沫星子都要飛出二裏地去。
池瑜細聽了幾句，頓時就怒了。
“這個人，簡直是胡說八道。”池瑜起身命車夫停車，而後便氣衝衝過去了。
玲瓏攔不住，隻好小心翼翼的看了顧淵一眼。
果然見顧淵臉色不怎麽好了。
“馮家滿門忠烈，就算馮小侯爺不學無術了些，這個人也不該當街辱罵的。”玲瓏抿抿唇，說道。
“我下去看看。”顧淵麵無表情的起身道。
“大哥，阿瑜本就為人和善正義，所以這不能說明什麽。”玲瓏拉住顧淵的衣角，說道：“你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顧淵點點頭：“你好好在車上待著，我和阿瑜很快就回來。”
他怎麽可能不往心裏去。
隻要一想到前世池瑜屋子裏掛著的那些畫像，他的心裏就忍不住的發慌。
桂花飄落，白衣勝雪。
眉眼間與馮長初還有著七八分的相像。
前段時間端午宮宴，她分明還不認識馮長初呢。
過後卻和毫不避諱的和肖朗打探。
這會兒聽到外麵有人辱罵馮長初，又立刻怒不可遏的衝下去要找人理論。
他現在，心裏慌得一批。
顧淵追過去的時候，池瑜已經和那位書生扛上了。
言語間都是對馮長初的維護。
那書生剛才慷慨激昂，頭頭是道，這會兒卻被池瑜堵的啞口無言。
支吾了半天，而後一甩袖子：“古人誠不我欺，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別以為自己認識倆字，就左一句古人，右一句古人的，古人聽了都要笑死你。”池瑜冷哼道：“分明是你胡言亂語，斷章取義。”
“你也知道劍南公滿門忠烈，馮小侯爺作為他唯一的子嗣，如今健健康康的活著，難道你不該說一句老天有眼嗎？”
“難不成劍南公後繼無人，你才高興？”
“況且，你認識馮小侯爺嗎？你與他相處過嗎？若不相識又不曾相處過，你又有什麽資格評判一個人？”
“風言風語，道聽途說嗎？你隻是聽來的，都沒有證實過，又憑什麽站在這裏大罵特罵？”
“身為讀書人，大好的時光不去讀書做學問，卻跑來這裏蠱惑人心，辱罵忠門之後，其心可誅。”
“既如此，那不如我也罵你幾句吧？”
“就借一句吧。嘰嘰喳喳一隻鴉，滿嘴噴糞叫呱呱。今日暫別尋開心，明早一定爛嘴丫。”池瑜雙手掐腰道。
那書生的臉色，瞬間就紅透了。
嘴唇哆嗦了半天，也不敢罵一句“粗鄙”。
因為這首詩，是大周開國皇帝罵一個文臣的話。（朱元璋懟人的話稍微改了一下，但這裏是架空，並不是明朝，不需要對應。）
“無故辱罵忠門之後，還大放厥詞蠱惑人心，你可知該當何罪？”這時，顧淵沉著臉開口道。
“我，我就隨便說說。”那書生見著顧淵後，登時就慫了。
他雖然無官無職，家境也不好，但是大名鼎鼎的九王爺他還是有幸遠遠見過幾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