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事情的真相
這,這是什麽回事兒?
五柳村的村民都麵麵相覷,目露不解。
如果隻有一對父子的血液不相融,那還能說是她家婆娘偷漢子了。
可一連試了好幾對父子,卻都不能相融。
總不能都去偷漢子吧?
這說不過去。
難道……是被詛咒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老族長更是磕頭道:“求九王爺救救我們吧,我們村這是受了詛咒啊。”
“不是詛咒。”
池瑜淡然的說道:“我隻是在這盆清水裏加了罌酸粉,無論誰來試,血都不會相融的。”
“罌酸粉?”老族長一愣:“那是什麽?”
“是一種山裏的小果子,曬幹研墨成粉,加入清水中,便可令血液不相融。”
池瑜攤開手,掌心裏有一個乳白色的山楂大小的果子。
“這是……”老族長探頭看了看,疑惑道:“白果?”
“我不知道你們管它叫什麽,據書中記載,這種小果子叫做罌酸果。”
“罌酸果曬幹後碾磨成粉,就是罌酸粉。”
“加入水中,會即刻融化,無色無味,單靠眼睛看,鼻子聞,和清水無異。”
“但若品嚐的話,會有微微的酸澀味道。”
“就像是米醋兌了水。”
池瑜說著,又命半夏準備了一大盆幹淨的清水,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罌酸粉加進去。
罌酸粉入水,即刻融化,消散的無影無蹤。
那盆水,還是如此清亮。
“此水無毒,也沒任何其他作用,隻是口感不好,你們嚐嚐。”
池瑜先自己舀了一些,仰頭喝了。
顧淵見狀,接過池瑜手裏的杯子,也從大盆子裏舀了一些喝了。
水的口感,確實不好。
就像是用最次等的茶末子泡水,然後加上幾滴陳醋。
帶著微微的酸澀感。
但顧淵卻覺得,這份酸澀中,還帶著幾分香甜。
池炅皺了皺眉頭。
這九王爺怎麽回事兒?怎麽能直接用阿瑜的杯子喝水?
難道不懂什麽叫男女授受不親嗎?
就算是為了幫阿瑜,也該重新要個杯子的。
這小子……
不會是居心叵測吧?
這會兒,池炅看向顧淵的目光,就像是看山裏的惡狼。
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他家阿瑜,就是一隻乖巧可愛,不諳世事的小白兔,可不能叫這惡狼給叼走了。
池炅如此想著,便往前邁了一步。
剛剛好擋在兩人之間。
他得警惕些。
縣令見顧淵都喝了,連忙爬起身來,也趕緊喝了半杯。
五柳村的村民們見狀,也都紛紛舀了一些,嚐了嚐。
確實如同那位姑娘所言,喝起來有些酸澀的味道。
“你們都嚐過了吧?是不是和清水的味道不同?”池瑜問道。
村民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你們現在可以直接在這盆水裏試試滴血驗親,無論是誰,我保證不會相融。”
有幾個不信邪的村民,抓著自己的兒子,滴血試了試。
果然如同之前一樣,確實不相融。
“清水裏加了罌酸粉,就算是親父子也不會相融。若是加了白礬粉,就算不是親父子也會相融。”
“這種罌酸果,哦對了,你們是叫白果。”
“這種白果,你們這片山裏就有,我手裏的這包罌酸粉,是從大壯家的廚房裏找到的。”
大壯和大壯的爹娘聞言,表情瞬間就變了。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大勝身上。
罌酸果他們不知道,白果卻很清楚。
前些日子,大勝采摘了一些回來,說曬幹磨成粉可以代替陳醋,炒菜的時候可以用。
畢竟陳醋太貴了,這種白果去山裏摘就行。
很多很多的。
大勝垂著頭,不敢去看那三個人。
同時手指捏的更緊了。
“大哥,這怎麽回事兒?”大壯看向大勝,問道。
大勝依舊是垂著頭,不回答。
大壯娘也急了,直接拽住大勝的胳膊,用力搖晃著:“你說話啊,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是你告訴我芝娘偷漢子,也是你告訴我栓子並非是我親生的。”
“慫恿我滴血驗親的也是你。”
“然後,在水裏加了這種粉末,讓我和栓子的血不相融的,還是你,對嗎?”大壯嘴唇哆嗦著質問道。
麵對大壯一連串的追問,大勝猛的抬起頭。
一雙眸子,不知何時變的通紅。
“是我,都是我。”大勝吼道:“你才是大哥,憑什麽爹娘都偏向你?”
“我也喜歡芝娘,我比你更早認識芝娘,憑什麽芝娘嫁給你,給你生兒子?”
“我原本是想讓你休了芝娘,這樣我就可以偷偷養著她了,誰知你竟然失手把她給打死了……”
“你瘋了?”大壯娘哭著嘶喊道:“她是你弟媳婦兒。”
“不是的。”大勝吼道,一雙眼睛更紅了。
“原本她該是我的媳婦兒。就因為大壯和你說,他喜歡芝娘,所以你才讓大壯冒名頂替的。”
“這,這話是什麽意思?”大壯一愣。
“住口,住口!”大壯娘臉色大變,一疊聲的吼道。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當年在順城,是我救了芝娘。就因為你和娘說你喜歡芝娘,娘便告訴芝娘,救她的人是你,芝娘這才跟了你。”
“其實當年,救了芝娘的人是我,是你橫插了一腳,是你害了她。”大勝激動的吼道。
大壯整個人都木了,機械般的轉頭看向他娘,沙啞的問道:“娘,是真的嗎?”
“不,不是的。”大壯娘臉色蒼白的搖著頭,任誰看都底氣不足。
大壯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去。
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大壯娘看著兩個兒子,一個滿眼通紅,一個像失了靈魂。
頓時大哭起來:“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
“栓子,你們把栓子賣去了哪裏?”大壯被這哭聲驚醒,猛的抬頭問道。
大壯爹長歎一口氣,整個人仿佛在這一瞬間裏蒼老了十幾歲。
他當時隻想著,這是別人的孽種,斷不能叫他好過了。
所以特意找了那樣的人牙子。
可如今……
那是他的親孫子,血管裏流著他們老柳家的血,卻……
“到底賣去了哪裏?我要去接他回來。”大壯緊緊抓著他爹的胳膊,顫聲問道。
“回不來了。”大壯爹長歎一聲:“是我親手斷了老柳家的根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