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你就是我的知己
落清妍善談。
這一點兒,從她上車後,嘴就沒閑著可以看出來。
“我這次是要去剿匪的,沒想到馬車半路上壞了,幸好遇到了你們。”
落清妍說完後,咕咚咕咚的灌了半杯茶。
她的馬車壞了好一會兒了,道邊又沒有可以遮陽的地方,曬的她小臉兒通紅,汗津津的。
池瑜給落清妍續滿茶,又遞了一塊兒帕子給她。
“你出來剿匪,所帶的人馬呢?”
一輛馬車,一個車夫,這就能剿匪了?
倒像是鬧著玩兒的。
“打幾個采花大盜而已,我一個人兩把刀就能把他們打到哭。”
落清妍說著,在身前比劃了一個招式,英姿勃勃。
“采花大盜?”池瑜一愣。
沁源縣雖然相對偏僻了些,可怎麽也算是京郊城縣,怎麽會有采花大盜出沒?
“官府無能,幾次都抓捕不到,讓他們殘害了不少無辜女子。”
說起這個來,落清妍就氣的想蹦起來。
“要我說,這樣的狗官就該拉出去砍了,活著簡直就是浪費糧食。”
“郡主,慎言。”池瑜提醒道。
雖然縣令官職不大,可那也是官。
這麽明目張膽的吐槽官府,難保哪日不會惹禍上身。
“孬種就是孬種,我才不怕他們。”落清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確實也有這個資本。
堂堂北陌王的幺女,地位尊貴,就算是比起公主來,也絲毫不遜。
“這采花大盜若是被我抓住,我一定要把他們大卸八塊。”落清妍恨恨的說道。
她的一位表姐,就是被采花大盜髒了身子,被救出來後奪了把刀,直接自刎而亡。
她剛好目睹了表姐自刎,鮮血噴灑了一地,花一般的生命就那麽凋零了。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痛恨采花大盜。
得知沁源縣這一帶有采花大盜出沒後,她立刻就提了雙刀趕過來了。
她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那些無辜又可憐的女子。
“我雖不懂武功,但帶了一隊護衛,若是途中遇到,願與你一起懲惡除奸。”池瑜說道。
“憑你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認下了。”落清妍豪氣道:“日後有什麽事兒,隻管找我。”
“就憑這麽一句話,便要認我做朋友,難道不怕我是誑你的?”池瑜好笑的問道。
“你不會。”落清妍的語氣很篤定。
“雖然昨日見過,但不曾交談,今日該算初識,郡主何以這麽篤定?”池瑜好奇道。
“有句古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落清妍說道:“你是九王爺的朋友,而九王爺又是肖朗的朋友,由此可推斷,你當然也是好人。”
“你怎知我是九王爺的朋友?”池瑜又問道。
她確定,當時落清妍出現的時候,她並未和顧淵有過交流。
落清妍目光落在池瑜的食指上,抬了抬下巴:“喏,代表九王爺身份的黑金戒都在你手裏了。”
池瑜抬起手,白皙的手指,與黑金戒形成鮮明的對比。
卻又半點兒不顯得突兀。
仿佛那戒指就是專門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原來這黑金戒代表的是九王爺的身份,怪不得沐晚霜會緊盯著不放。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瞧見了,也立馬打消了原本的念頭。
顧淵將代表他身份的黑金戒送給自己,又在宮宴上傾力相幫。
這可不是一個管窺鏡畫能帶來的。
更何況,當初贈送管窺鏡畫,他是有寫下承諾書償還的。
或者,他的心思,和自己的心思,有幾分相像。
這個結論,讓池瑜的心裏瞬間就開滿了花。
還有什麽比你想要追求的人也有追求你的意思而更讓人開心呢?
不過,池瑜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和肖將軍真的要成親了嗎?”
“當然。”落清妍眉眼間綻開明媚的笑意,隱著幾分羞澀。
“我從十六歲遇見他,追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他鬆口,我都恨不得當場就拖著他去領了婚書。”
“能得償所願,便是這世間最美的事情。”池瑜說道:“我祝福你們。”
“我果然沒認錯你這個朋友。”落清妍一雙眸子亮亮的:“別人都是勸我慎重,唯獨你給我祝福。”
“人活一輩子,也不過短短幾十載,為自己活還不夠呢,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眼光。”池瑜說道。
“你說的太對了。”落清妍連連點頭,若不是馬車裏不方便,她都想給池瑜一個擁抱。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知己。”落清妍鄭重的說道。
這一路上,多了個落清妍,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上,倒是特別容易消磨時光。
池瑜都沒覺得時間流逝,外麵的天就已經黑透了。
而他們也到了五柳村。
五柳村,因為村子口的五棵大柳樹而得名。
村子不大,隻有二三十戶人家。
位於山腳下。
雖然也有耕地,但主要還是靠大山而活。
這裏的百姓們世代窮苦,最遠到鎮子裏走走,買賣一些東西。
連縣城都很少去。
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馬車華貴,人也尊貴,而且還有隨行的帶刀護衛。
便是縣太爺都沒有這個陣仗。
當下便唬的連忙去請了族長來。
族長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兒,稀疏的白發在頭頂上抓了個抓髻,風一吹和星宿老仙似的。
手裏拄著一個木拐杖,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
池瑜都怕他一個不穩摔那兒。
“各位貴人,來我們這窮鄉僻壤,不知有何貴幹?”老族長拱拱手,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人家,我們是來尋人的。”池炅溫和的說道。
他從來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帶著滿身的書卷氣,很容易博人好感。
殊不知他是商海裏的王,殺伐決斷的讓人聞風喪膽。
“不知貴人要尋誰?”老族長客氣的問道。
“娘家姓耿,小名兒喚芝娘。”池瑜站出來,說道。
池瑜這話一出口,老族長以及他身邊的幾個男子都愣了一下。
而後便是沉默不語。
“發生什麽事兒了嗎?”池炅眯起眼睛,問道。
“不知你們是她什麽人?”老族長身邊的一個四十開外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