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殺夫棄子
“什麽時辰?”秋涵熙低頭看向自己憑空多出來的腿部掛件,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且等等便是,到了時辰我自會告訴你的。”尚雯尷尬起身,小心避讓,免得再碰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這一夜注定難眠。
莫說許府上下,燈火通明,就是整個京都,更是廝殺聲遍野!
尚雯聽著頻繁奔跑的腳步聲,看向照亮得仿若白晝的東方,那裏是國宮的方向。
“三小姐,家主請您過去!”終於,門外傳來稟報聲。
尚雯微微一笑,拾起早已備好的披風,順勢係在自己的肩上,應道:“就來!”
隨即看向正酣睡在床的某男,不無懷疑地打量了起來,這廝真的不是借三個願望之說,來混吃混住的嗎?
罷了,反正也是許家的錢,回頭自己離開此地,便甩了他!
到時候天地任我遊,管他幾個願望呢!
如此想著,便跟著小廝離去,一路上還不住地問著,似乎對於今夜的燈火很是恐懼,好一副未見過世麵的深閨女兒模樣。
尚雯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推開院門的一刹那,正躺在床上酣睡的某人立刻睜開了雙眼,眼裏一片清明,哪有半點迷離之色,勾了勾嘴角,又朝著被子拱了拱,半晌皺起眉頭,喃喃低語:
“小女娃什麽時候回來呢?臭臭的,哪有這具身體香!”
話音未落,床上已不見人影。
卻看許家祠堂閣頂,一道人影閃過。
小女娃說了,這便是今夜的目標,我就在這等著好了。
對於這一切,尚雯自是不知,眼下再度看到許家主,猛地朝大腿掐去,硬生生擠出一抹淚來,哭著跑過去:“爹爹!思雨好害怕啊!”
一旁的大夫人,冷眼瞧著這一幕,隻覺得膈應得慌。
這些日子,因著柔兒昏迷,老爺有多久沒去自個院子了?
這一天天地圍著許思雨轉,怕是早已把我家柔兒忘得一幹二淨!
如此想著,頓時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勢來,冷哼一聲:“許思雨!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這些日子,竟連請安也都忘了,如此不知尊卑孝道,簡直枉為我許家子嗣!”
尚雯剛跑到一半,冷不丁聽到這話,眼裏閃過一道詫異,不由得搓了搓自個耳朵,心說難不成自己出現了幻聽?
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位生身母親可從未與她說過這般多的話!
如今,借許思雨的身份,多日來極少碰麵,倒是將這人給忘得幹淨,如今猛地一聽到這人開口,倒真是有些不適應了。
“母親?”尚雯試探地喚道。
許思雨生母乃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頭,彼時為了固寵方才給開了臉,隻可惜生了女兒後身子就不行了,沒幾年就去了,可憐許思雨從小養在大夫人身旁,像個丫鬟般使喚著,這才養出她時刻以許思柔馬首是瞻的性子。
突然冒出個人來,尚雯不由得仔細回憶起許思雨和大夫人的相處方式,想來想去卻隻覺得不似母女而似主仆,比起原主倒也強不到哪去。
“還不給我跪下!從小我都是怎麽教導你的?見了長輩要跪下行禮!這才幾日不見,你就忘了嗎?”瞧著尚雯一片茫然,大夫人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過是個端洗腳水的丫頭生的,如今竟趁著柔兒昏迷,覺醒出八品仙魂,藏得可真夠深的!
待柔兒醒來,自己定求著老爺,將這八品仙魂渡給柔兒!
小賤人,就她也配?
尚雯眨了眨眼睛,隻覺得這位大夫人很是莫名其妙,話說自己借許思雨身子以來,布局不少,可唯獨沒招惹她吧,今個見著自己,怎麽跟瘋了似的?
就跟對原主一般,明明是生身母親,卻仿若是仇人,扔下自己自生自滅,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眼瞅著尚雯依舊沒動,大夫人覺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戰,不由得猛一拍桌案,木屑飛射而出,怒喝:“大膽賤婢!”
尚雯微微側身,堪堪避開飛射而出的木屑,眼裏閃過一抹煩躁。
不論是誰,行為舉止都有跡可循,可原主這位母親怕是個瘋子!
且說許家主,尚雯跑過來時,便已經伸手做好接應準備,誰承想自家夫人不知道發什麽瘋,突然蹦出這許多話來,尖牙利嘴全在挑刺。
原本煩躁的心,更加躁動起來,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
可憐大夫人一口氣還沒出,卻被一掌扇飛,身子朝著一旁石柱直直地倒射而去。
隻聽得“砰”地一聲,石柱碎裂,而大夫人翻滾著落下,吐出口血來,眼裏含恨,指了指尚雯,又指了指許家主,大罵出聲:“你竟為了她這個賤婢打我!”
“夠了!”許家主怒喝出聲,招了招手,“來人,將這潑婦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爹!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娘親!”許浩勇不幹了,連忙扶起母親,一臉茫然地看向許家主。
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就鬧成這樣。
許家主眼神閃爍,避開許浩勇的目光,背著手未做下一步指示。
寂靜之時,卻聽大夫人掙開許浩勇,指著許家主的鼻子罵道:
“當初我為了你殺夫棄子,背離天下人倫,將你扶上許家家主之位!如今我老了,沒用了,你就這般拋棄我是嘛?一個浪蹄子生的丫頭,你竟也當成個寶?還妄想取代柔兒代表許家參加天賦大比,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許鉉海,當初是你執意招惹我的,也是你一意孤行要娶我的,如今柔兒隻是昏迷,你就這般迫不及待尋人取代她的位置了嗎?許鉉海,你說話呀!你啞巴了嗎?”
許家主額頭青筋抖動,似隱忍著極大的怒火,舉起手掌作勢就要打下去。
“爹爹!”許浩勇喚道。
“別攔他!讓他打!有本事,就打死我!”大夫人不甘示弱地吼道,眼眶充血,惡狠狠地瞪著許家主。
“一伊,別鬧了!”許家主終究是收回了手,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痛得很,“如今勝負未分,我許家命懸一線,這等家事容後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