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人類是有極限的
一個月後
這座漢室某不知名諸侯王的墳墓，在不破壞內部結構的前提下被挖空了。
而今天則是最後一步，把棺材給弄出來。至於這麽短的時間會不會破壞文物什麽的，已經沒人在乎了。
其實，原本可以更快的。如果隻是想要簡單粗暴的挖墳，那麽別說一個月了，一天都用不到。
當超凡者化身生產力的時候，雖然沒法兒像工業化那樣整體提升生產力達到惠及萬民的效果，但單獨用在某些事情、某些方麵的時候，效率也沒的說。
但問題的關鍵不在於熊岩他們能提供多少的挖掘力量，而在於林二使用奇門遁甲之法觀察天地的效率。
每一次稍稍往地下挖那麽一點點的時候，林二都會使用周易、連山易、歸藏易等玄學法門，推演計算龍脈的變化。
唯有確定挖掘行為不會對龍脈整體造成影響的時候，他才會指出一塊兒地，說接下來挖這裏。
短短一個月，林二就叫停了三十九次挖掘行動，一大半時間都在重新推演、計算。
這還是因為薑橘陸舟季真等人聽說此事之後，都過來幫忙了，不然，光靠林二一個，有的算的！
在這即將成功的時刻，眾人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
“東瀛的人，都在小島之上吧？”熊岩直接問道。
今天的實驗要是成功了，不久以後就可以以此為基礎，進行一係列的人造龍脈、人造福地實驗。
一旦成功，那麽大夏必將插上騰飛的翅膀。到那時，其他國家就是拍馬也趕不上。
“三個月前，大軍征服東瀛，兩個半月前，大軍征服高麗。自那以後，他們就沒有離開過東瀛。一個月以來，他們都處於被監視狀態，當然我們也都付出了對等的功法、秘籍，他們也不虧。”楚軒淡淡的道。
至於萬一某些東瀛降臨者好奇心很強怎麽辦，這樣的降臨者人已經沒了。畢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製造了很多天災，然後有降臨者因為好奇心太強，想要漂洋過海，結果半路船翻了，淹死了，想必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一個偷偷摸摸想要降臨北海郡的東瀛降臨者，死於海難，船翻了，然後就淹死了！
第二個想要偷偷摸摸親自前往北海郡的東瀛降臨者，死於海底火山噴發，直接連人帶船當場灰飛煙滅。
從那以後，東瀛超凡者就消滅了自己的好奇心，老老實實的呆在東瀛修煉，一點兒幺蛾子都沒出。所以，從那以後，大自然也就沒有繼續鬼斧神工了……
“你們這一個月以來，對這龍脈，有什麽看法不？”看著最終的挖掘現場，薑橘摟著一大瓶冰可樂，化身五噸居士，開始噸噸噸噸噸……
這可樂是自製的，裏麵的冰塊也是自製的，可樂瓶子則是玻璃的，這些玻璃看上去也沒有氣泡，無色透明。
“這龍脈就像是一個超級黑箱一樣，明知道裏麵蘊藏著無窮奧秘，可是卻我們此刻能直接計算清楚的卻少之又少。”陸舟摸著腦袋有些無奈的道。
自從靈氣複蘇以來，陸舟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瓜那是越來越聰明了，早在去年過年之前，陸舟的智力水平就已經超越了當前的人類極限。
到了今天，不斷進步之下，陸舟隻感覺此刻的自己，可以輕鬆碾壓一百個一千個過去的自己。
雙方的思維速度、思維方式，完全不是一個水平。至於知識量、知識儲備方麵，陸舟覺得，自己也就一個人能頂一百個一流科學家吧。
按理說，這樣的智力水平，橫掃當代，引領全球未來科技發展，成為全世界最靚的那個崽兒，問題應該不大。
然而現實卻是，接觸的越多，不懂得也就越多。
尤其是現在，陸舟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萌新一樣，在龍脈學，姑且把林二發明的這個新體係稱之為龍脈學好了，陸舟覺得，自己在龍脈學這個新學科甚至是新體係麵前，就像是個嬰兒一樣，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
這些吉穴的原理是什麽？
凶穴的原理是什麽？
吉穴凶穴，對人體起作用的時候，是通過哪些機製？這些機製，能否通過機器、射線或者某些人為的輻射實現呢？
如果可以，那麽是不是說從今往後，直接製造一道符合標準的特殊射線，對著人類身體的某個部位一照，就能引發定點且良性的變異？
這樣的變異，有沒有涉及到基因層麵？
如果涉及到了，這能否說明龍脈促進人體進步與基因科學方麵最終也是殊途同歸？
所以，這就又回到了當初熊岩所說的那個話題：有人在靈氣複蘇之後，研究新的修行體係，從此以後生命進化，長生不死。
可也有人把靈氣當做一種先進的科學工具使用，借助靈氣研究基因的奧秘，最終做到基因層麵的千變萬化、滴血重生。
還有人利用靈氣，把人類從碳基生命體，轉化為生存在互聯網之上的智能生命，接著進化到信息生物的層次。
那樣這種直接以信息為食，隻要信息還存在就能一直存在的生命，能否和傳說中的陰神、陽神強者比肩呢？
想到這裏，陸舟就長長的喘了口氣：“學習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不懂的也就越多。”
“在數學院做研究的時候，我時常能感受到學生、助手們欽佩的目光，在他們的眼裏，我好想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好像無論是什麽問題，隻要他們提問，我就一定能做出來一樣。”
“久而久之，他們比我都自信，他們甚至覺得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麽問題可以難得住我了。”
說到這裏，陸舟就又一次歎息一聲，無奈的攤了攤手：這世上哪有什麽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啊！
我不過是比你們稍微多知道那麽一點點罷了，我每天也都在認真學習、努力研究啊！
你們怎麽一個個的，比我還自信！
“林二先生的龍脈輻射理論很有意思，我覺得可以針對這個議題，專門進行一些生物實驗。其實這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兒，就是人工誘導基因突變而已。”白墨忽然說道。
聽到人工誘導基因突變幾個字，其他幾人立刻集體瞅了他一眼，如今大家夥兒也混熟了，慢慢的也就知道了白墨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而白墨呢，也不知道是天賦影響還是怎麽的，身上的人性那是越來越少，人味兒也越來越少。薑橘季真等人，甚至可以感受到白墨內心之中的淡漠。
“其實這種實驗，在過去就挺多的，許多國家都做過。我們民眾所熟知的就有不少，比如帶著種子前往外太空，輻射一段時間之後，種子內部就會發生特殊變異，這其實就是一種相對溫和可控的人工誘導基因突變的方法。”
隻不過，這是針對植物，針對種子。
最終的產物，也會經曆一道又一道的工序，確定完全無害之後才會送上供應鏈，送到餐桌之上。
隻是不同國家標準不一樣，有的國家，這樣的食品不準人類食用，隻能喂豬。有的國家允許人類食用，但是售賣之前，包裝之上必須注明，還隻能在特殊區域售賣；有的國家則是隨意售賣……
“至於針對動物的基因誘導，各個國家也都有類似的實驗，而針對人體的，表麵上是沒有的，實際上對吧，懂的都懂，我就不細說了。”
“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找楚部長要資料。我隻能說，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太平。人體試驗，從來都沒有斷絕過。”
“但是過去的時候，沒有靈氣幹擾、輔助，所以一旦基因突變，往往死得很快。而如今有了靈氣輔助，還有許多奇物輔助，我覺得我們其實完全有必要進行一些，嗯，安全可控、結果在接受範圍之內的實驗……”
“而且，在我看來，如今的人體試驗就像是過去的解剖一樣。在過去解剖是見不得人的，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起初之時，解剖屍體的行為一旦被發現，那都是會被攻擊、誤解甚至是直接殺死的。”
“然而，我們必須承認，解剖人類屍體這一行為，大大促進了醫學進步。所以過去的時候，每經曆一場戰爭，就可以培養出一些良醫。”
“如今的人體試驗就和過去的解剖一樣，在過去的時候，解剖在道德上是不被允許的，誰敢解剖，誰就是邪魔一樣的存在，直接被砍死其他人也隻會叫好。”
“如今人體試驗也因為違背人權的緣故，得不到法律和道德允許，但就算我們不做，國外的人難道也不做嗎？在過去的這些年來，他們做的可不少啊。”
“今天，你們能因為道德潔癖而拒絕人體試驗，但你們能永遠拒絕人體試驗嗎？尤其是當某些國家因為人體試驗而取得突飛猛進的進步之後，我們也不跟進嗎？”
白墨仍然在講述個人想法，不過他講著講著，薑橘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說的我都懂，我也知道人體試驗在當前這個靈氣複蘇的大時代裏，確實不能像過去那樣謹慎、保守。”
你大夏不做，隔壁東瀛也不做嗎？大海對麵的漂亮國也不做嗎？你能保證他們不做嗎？
無法保證！
“所以，你做人體試驗什麽的，隻要院長和部長批準了，我個人是不會反對的。但是想要讓我加入，就不必在勸了。”
說完，薑橘就直接離開了。緊接著，陸舟也跑路了：“我和橘座一樣，理智上我是支持你的，但感情上暫時無法接受。放手的去做吧，部長肯定會支持你的。”
季真臨走之前，拍了拍白墨的肩膀，朝他點了點頭：“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至於管明，他則是小聲的道：“有反對的就有支持的，主要是你的實驗太血腥了，死亡率稍微有點兒高，你可以嚐試死亡率低一點的實驗……”
雞賊的說完之後，管明也跑路了。
而白墨則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薑橘、季真、陸舟、管明等人的智力水平，是足以對他的研究提供巨大幫助的。否則，白墨也不至於想要勸說他們加入自己的研究了。
雖然這一次沒同意，但也沒拒絕啊——隻要沒有明著拒絕，那就不是拒絕！
不過實驗死亡率高，試驗現場比較殘忍的問題，白墨也沒啥好辦法，在他看來這不是很正常嗎？
這世間可有不殘酷卻收獲巨大的事情？
資本吃人不比他做實驗殘酷的多？
每天九九六，甚至一口氣連續加班二十多個小時，公司就是我的家，最終加班加到猝死，這樣的人是一個兩個嗎？
他們的死亡，資本和資本家難道不需要負責嗎？反正，白墨是沒看到哪個資本家因此被槍斃的。
這不比自己的實驗更殘酷？
微微歎息一聲，白墨隻感覺這些人啊，雖然智力上已經非常傑出，學識方麵也遠超常人，但是見識、看法，卻還是被人類的道德觀束縛。
這樣怎麽能走得遠呢？
人類是有極限的啊，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
眨了眨眼睛，白墨就想著等到林二實驗成功之後，該找楚軒要多少具體資源了。
至於楚軒會不會不批準，白墨從未想過。因為在他眼裏，楚軒和他一樣，都是極其冷漠極其理智的人。
放在外人眼裏，他倆都是莫得感情的冷酷機器人。
而白墨如今，已經越來越不像是個人了。
但不像人的，不止白墨一個！
很多科研人員，都被急速變化的新時代給打懵了，被殘酷的現實給打垮了、擊倒了，失去的原本的信念，然後就覺得人類是有極限的，我們應該不做人了。
我們要摒棄人類身上無所謂的感情：血肉苦弱、機械飛升！情感無用，理智無敵……
這一派係，如今正在迅速壯大中。
就算是熊岩，麵對這種情況也沒什麽好辦法。當前的這一代人，畢竟是吃著地溝油聞著汽車尾氣長大的，資質是最爛的一代人，沒有之一。
絕大多數的當代人，最終可能都隻能強身健體，保養得當，活到人體極限然後就會死去。
可是，有多少當代人願意迎接這樣的結局呢？
總有人不願意，總有人想著能否想個辦法激發自己的潛力，總有人為了多活幾年或者為了成就超凡而選擇不做人了。
這個群體，在當前這個時代，就不可能徹底消除。
所以，熊岩能做的，就是給這個派係找個老大，讓這個老大好好的管一管底下的人。
而這個老大的位置，熊岩早早的就留給白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