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乖巧
「奇怪…」
「這冷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眼下的殷梨亭算是徹底弄不明白了,不知這冷謙兜兜轉轉到底什麼用意。
你瞧對面招招點到為止,哪裡是真要下狠手!
乃至於自己都收了幾分力氣的時候,卻還能打的你來我往。
又如此對過十招,卻見那冷謙一掌而出,輕輕把殷梨亭拍退一步。
再是自也退出兩個身位,掌上一收,卻呼道:「好小子,單臂相鬥,倒是比先前還狠。」
說著卻把眼神朝著殷梨亭與丁敏君身上來回掃的一兩圈,卻感嘆道:「也罷也罷,今日既然拿你一臂也沒辦法,是天不叫你二人所絕。」
「既是天道意,貧道我也不為難你這兩個後輩。」
「只是那厚土旗一事,我還要回教中好好問問,若知你二人騙我,定要再來尋你們!」
如此說的,卻見那冷謙也不留念,竟是當即轉身離去了。
殷梨亭直直瞧那冷謙遠走的身影,眼見他當真走遠了,心裡只有莫名其妙。
感覺打的半天,拚命了半晌,都是寂寞。
不過不論怎麼說,這一齣戲暫且告一段落,殷梨亭總算能放下緊繃的神經。
忙與邊上的丁敏君道:「那道士眼下也不知犯了什麼毛病,竟就這般放過了咱們。」
「咱們也不好久留此地,免得那道士再回來。」
丁敏君在邊上輕嗯一聲,直伴殷梨亭身邊,未有半點異議,便是趕忙離了此地。 ……
兩人直直走了幾個時辰,果然見那冷謙再不出現,才是尋了一處客棧重新安頓下來。
只是沒弄清那冷謙到底什麼主意,殷梨亭心頭實在不安。
左思右想,甚至想到是不是那冷謙給這丁敏君下了什麼毒。
就好似神龍島的豹胎易筋丸之類的毒藥,先把人控制住了,再是放長線釣大魚。
又或者是下了什麼盅,可操控人神志之類的。已經把這丁敏君控制,當的明教姦細了?
一時間,也當真是什麼思緒都冒出來。
不安之下,直也片刻不停,便想找丁敏君問個明白。
不想自己還沒尋去,這丁敏君自己倒是先找上來了。
只是瞧她手裡端著個盆,裡頭冒著股股熱氣,看模樣是要主動來替自己清洗,殷梨亭也稍許有些吃驚。
「總算沒拼著性命白白救人,這丫頭還知道感恩。」
心裡這想一句,殷梨亭也主動接過手。
隨意放下水盆子,心急與丁敏君道:「師妹,那老道把你虜了去,可沒把你怎麼樣吧?」
丁敏君聽得只一陣搖頭,輕聲回應道:「沒做什麼,姐夫你安心就是。」
殷梨亭一時沒聽出這丁敏君語氣與往日相比柔和許多,只顧追問道:「可是那冷謙給你餵了什麼毒?」
「要是當真如此,你可得說來,就算旁人無法,我師父定有辦法可解,你不消擔心。」
殷梨亭是當真只關心這丁敏君別被人害了,可丁敏君聽得卻細眉一抬,定定看著殷梨亭應道:「當真無事,那道士只問了我些許事情,其他沒半點動作。」
這可當真是奇怪透頂的!
見丁敏君說的如此肯定,殷梨亭倒是也不懷疑了。
只是自古自在那思量,想把整件事情從頭至尾再想一遍,看看到底是哪裡問題。 ……
「唔……」
殷梨亭正是擱那獨自回憶,面上忽感一陣溫熱。
轉頭一瞧,卻是丁敏君見殷梨亭不說話,自古自的動起手來了。
要說這年頭,可是沒毛巾這種東西,洗漱要麼靠自己手直接來,要麼就是稍微粗糙的麻布。
殷梨亭自己往日擦臉的時候都用著不適,本以為這丁敏君笨手笨腳更容易刺痛,不想這會倒是舒服的很。
嘶.……
這丫頭咋回事?
怎好像.……突然變得乖巧了?
殷梨亭再瞧這丁敏君,嗯……眉還是那細眉,臉還是那俏臉,只是卻叫人感覺氣質有些不同。
「不對!」
「眼下也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候!」
殷梨亭趕緊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思量拋去,隨手抓過那麻布,丟的盆里,再與那丁敏君道:「師妹,你把這三日如何與那冷謙相處的,好好與我說說。」
丁敏君緩緩點頭,直把這三日所言所語,幾乎一字不落,說的殷梨亭聽來。 ……
「那臭道士,只說什麼姐夫定不會來救,還說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現在看來,也是沒遇到真正的英雄人物。」
「就說姐夫單臂戰他,還把他打的倉皇而逃,這份本事,也是天下一等一的。」
丁敏君說的別人時候,嘴皮子又利索起來了,只是殷梨亭聽其有些誇張的誇讚,一是心頭汗顏,二來也疑惑重重。
卻再確認道:「你說那冷謙幾次三番,都說我定不會來?」
丁敏君又是一陣點頭,旋即忽又有些臉紅道:「老實說,到最後我也不由有幾分信了。」
說著彷彿怕殷梨亭不高興,又聲音拔高几分道:「不是我不信姐夫,只是那臭道士言之鑿鑿,把我也給騙了!」
隨後又是保證道:「眼下我知姐夫是個英雄人物,日後定不會再懷疑了!」
殷梨亭聽明白了。
那冷謙廢了三天功夫,別的都不幹,卻是獨獨為了叫這丁丫頭受困絕望?
這事真叫是怎想也不對勁,可事實又擺在眼前,只叫人感到蹊蹺的很。
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的殷梨亭,最後只能道一聲「明教中人果然行事詭異」,便是不再思量了。 ……
一場風波之後,殷梨亭倒是明顯感覺丁敏君與自己親近了不少。
之後的行路上,別說是約法三章,就是殷梨亭提的其他要求,丁敏君都是一口答應。
有時候對著別人還是口舌之槍,明裡暗裡懟人,唯獨對殷梨亭,倒是不怎過分了。
這事情殷梨亭倒是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是經歷過一回生死的,感情必然是要好些的。
如此倒是一路順暢。
只可惜殷梨亭手上這傷還是耽擱了不少時辰,拖拖拉拉再來江南時候,已是又過一月。
而這一路被耽擱,待走到江南時候,卻還沒見紀曉芙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