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過後,急診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陸之廷、顧朗還有羅森,立刻迎上前去。
“寶寶情況怎麽樣?”陸之廷忍不住問道。
醫生摘下一側口罩,另一側掛在耳朵上,回答道:“請陸總放心,寶寶被喂了迷藥,好在分量不大,對身體沒有危害,等迷藥藥效代謝幹淨,小少爺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陸之廷微微蹙著眉頭:“還要等多久?”
“這個……”醫生麵露難色,知道眼前這位脾氣不好,心裏立刻咚咚擂起鼓來,戰戰兢兢地回答:“這個我也具體說不上來,要看小少爺體內藥量的殘餘量,還有他自身的代謝能力,我……確實沒有辦法回答您,還請您見諒。”
沒有辦法回答就沒有辦法回答,囉囉嗦嗦說這麽多幹嘛?本來陸之廷沒有什麽感覺,可被這位醫生一囉嗦表現出幾分不耐煩,抬眸掃了他一眼。
醫生立刻噤若寒蟬。
醫生報告的果果的情況和羅森預料的差不多,眾人心裏放心了些,但突然又想起來,旁邊的急診室裏還有一位呢,也不知道楚墨辰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他的傷處理起來會需要點時間,現在還沒點兒動靜。
這時候幾名護士推著小小的嬰兒床走出來,把果果推了出來。
陸之廷趕緊走過去,大手輕輕摩挲了下果果白嫩的小臉蛋,落在嬰兒床側麵的欄杆上,他微垂著雙眸,靜靜地低頭注視著尚且在熟睡中的果果,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他輕柔地叫著兒子的名字:“果果,不怕,有爸爸在,現在安全了,爸爸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有可乘之機再傷害到你和媽媽,爸爸愛你。”
大概這便是血濃於水的羈絆,陸之廷話音剛落,隻見嬰兒床上小小的一團沒有任何征兆的動了動,緊接著雙手握著小拳頭在臉頰兩側輕輕晃動,再然後睜開黑亮的一雙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身邊挺拔的高大身影。
“果果——”陸之廷見到果果醒來,開心地笑得像個孩子。
顧朗探身一看,瞧見果果烏溜溜的眼珠在眼眶裏滴溜溜亂轉,好像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立刻哈哈笑著大步湊過來:“哎呀,大外甥,快讓舅舅好好看看!”
他欣喜連連地走過來,不想卻被陸之廷眼疾手快地半路攔截住:“笑那麽大聲,當心嚇著我兒子。”
顧朗表示很委屈:“我不笑了可以了吧?”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他難道忘了是誰一路把果果抱在懷裏抱回醫院的了?
楚墨辰急診室裏出來一位小護士,通知大家說楚墨辰的傷沒有大礙,醫生這就要給縫合好了。
這一天,總算是有驚無險,平安度過。
氣氛一輕鬆下來,陸之廷個顧朗兩個人就恢複到平時那種“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更不順眼”的模式。
陸之廷煞有介事地對顧朗說道:“裏我兒子遠一點,這是我兒子。”
顧朗翻個白眼兒::“……知道是你兒子,沒人跟你搶,這還是我外甥呢!”
羅森的心情卻沒有絲毫鬆懈,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陸之廷眸光一轉對上羅森的,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羅森也點頭回應,同樣沒有說什麽,轉身離開。
陸之廷和顧朗一邊互相爭執互相嫌棄著,一邊輕手輕腳把果果推來江小舟病房裏。
江小舟見到果果的一刻,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掙紮著就要坐起來。
“別動!”陸之廷和顧朗幾乎異口同聲。
江小舟被他倆喊得一愣,見到這倆人互贈白眼的幼稚行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你們兩個,快把果果抱給我!”
她很是等不急,迫不及待想要觸碰到果果小小的柔軟的身體,迫不及待想要摸摸他的小臉和小手,要說也隻是幾個小時沒見,可在江小舟的心裏,覺得過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陸之廷巴拉開顧朗撥弄果果小手的手指,小心翼翼把兒子抱起來,珍視的樣子像是捧著奇珍異寶一般。
江小舟同樣小心地把兒子接過來懷裏抱著,她稍稍抬起了些胳膊,低頭用自己的臉頰輕輕蹭了蹭果果的。
“果果,對不起,對不起……”江小輕聲嗚咽著,一遍一遍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看著自己的妻子抱著兒子淚水連連的畫麵,陸之廷心疼不已,同時也自責不已,這全部都是他的錯!
總是心裏再不是滋味,依舊輕聲安慰著小女人:“舟舟,別哭了,果果平安回到我們身邊,應該高興才對。”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有些忍不住,”江小舟說完,看著果果哭著哭著又笑,“你們說果果看我這樣會不會覺得他媽媽是個傻子?”
陸之廷:“……”
顧朗:“……”
……
傍晚的時候,陸家父母從老宅來,聽說了白天果果被人偷走的事。
知道母親身體不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陸之廷也是看事情已經圓滿解決才敢對父母講,;陸家二老即便親眼看著乖孫子吃飽之後躺在一邊不哭不鬧吐著奶泡泡自娛自樂,還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又聽說有人為救乖孫子負了傷,當即表示一定要去楚墨辰病房探望探望,聊表謝意。
陸之廷剛說完不用了,楚墨辰下一秒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大搖大擺地架勢好像回自己家一樣,但帥不過三秒,當看到陸家父母在場,那畢竟是長輩,在長輩麵前還是要收斂一些的好,立刻又退了出去,順道把門也掩上。
病房中人麵麵相覷,隻有陸之廷額角青筋若隱若現。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不等屋內有人回應,楚墨辰又徑自推開門進來,這次倒是中規中矩,還對陸家父母微笑致禮。
別說陸之廷,江小舟都有點受不了了,她懷疑楚墨辰是不是手術的時候搭錯神經了?怎麽突然就變這樣了?如此喪心病狂的自來熟,也是沒誰了。
“你……剛手術完不長時間就像這樣下床亂走可以嗎?”江小舟看著楚墨辰問道。
楚墨辰捂著肚子答非所問:“你這有什麽吃的東西沒有?我快餓死了。”他一個人孤家寡人一樣孤零零躺在病房裏,別說吃的了,連口水都沒有,根本就沒人管,隻好跑江小舟這來蹭吃蹭喝。
怎麽說他如今也是有功之臣,應該會被溫柔以待的吧。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