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又冷又痛
“瞎說！”江小舟故意嘟嘴裝作生氣的樣子瞋了宋雪一眼，“事先聲明，這絕對不是恭維，你長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強，有什麽配不配的。”
宋雪苦笑了下：“那你說他為什麽和我越來越有距離感？我一沒有苦苦糾纏，二沒有對他拖累製造麻煩，他究竟是為什麽？”
“這個……”江小舟回答不上來，這恐怕隻有當事人自己才了解了，“宋姐，你真的很好，或許感情的事就是這麽沒有道理可言吧。”
天知道麵對這麽好的宋雪，羅森是瞎了眼還是冷了心，就是對她不感冒。
宋雪在感情上也是一根筋，認準了誰就不會輕易放棄。
江小舟倒是挺佩服宋雪這點，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她喜歡了陸之廷九年，不過幸運的是，她愛的人心裏也裝著她，反觀宋雪就不免可憐了些。
“沒有道理可言嗎？”宋雪沉默片刻才道，幽深的眸子靜默的可怕。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又像是沒笑，那個表情很古怪，江小舟也形容不上來，總之看上去給人頭皮發麻的感覺。
兩人認識了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宋雪臉上露出這種表情，不由心裏一陣發毛，試探著喊聲：“宋姐？你，你沒事吧？”
宋雪扭頭，神色恢複如初，她這次是真的笑了：“沒事。”
然後頓了頓又道：“這麽想就算想一百年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如幹脆直接去問個明白！”語氣大有破釜沉舟殺身成仁的氣概。
“你考慮清楚了？”如果真的問出口，那就是把中間那層窗戶紙捅破了，無論結果如何，再見麵都難以借著那層模糊的隔擋裝作坦然。
宋雪重重點頭：“考慮清楚了！”
她不是會腦子一熱衝動做事的人，她在做每件事之前習慣於考慮周全，江小舟想到的問題她自然也都考慮進去，還會決定這麽做，是想快刀斬落麻，不想再繼續在無底洞中沉淪，她是在尋求解脫，哪怕是最痛的結果。
鑒於這段時間羅森對她的電話短信一概視而不見，宋雪心裏一凜，要想跟羅森見麵聊聊，恐怕輕輕鬆鬆是搞不定的，非常時期隻能用非常手段了。
宋雪所想的非常手段倒不是背後耍陰招那種，其一，那不是她性格；其二，就算她耍陰招羅森也不一定會中招。
她的方法很簡單，就站在KW大廳的出口處堵他，就不信他永遠不出來！
樹裏咖啡館獨樹一幟，一直秉承著朝九晚五的作息製度，傍晚時候，咖啡館打烊，甄妍和林青火急火燎往外衝不知道要去哪鬼混。
江小舟臨走前給了宋雪一杯咖啡：“羅森下班應該會很晚吧？”
宋雪接過來喝了口：“多晚我都站在這裏等，他早晚會出來。”
大概晚上十一點鍾的時候，KW員工就算加班的也都已經離開公司了，除了巡察的保安基本沒有其他人了，整座大樓靜謐空曠的和座空樓幾乎沒差，昏暗又安靜肅穆的氣氛，突然顯得有幾分詭異，讓人忍不住脊背發寒。
宋雪搓搓手臂，又輕輕跺了跺腳，站得太久小腿有些麻木，她在這裏站了整整六個小時，然而並沒有看到羅森的影子。
宋雪不甘心地朝大廳深處望了一眼，然後慢慢轉身，垂頭喪氣準備回家，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叮——”一聲脆響，是電梯抵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格外清晰。
接著是電梯門打開的輕微聲響，再來就是皮鞋與大理石地麵接觸的“噠噠”聲，那聲音由遠及近，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宋雪心尖上，她本能的呼吸一滯。
羅森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宋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有話要問你。”
羅森側頭看她，一張臉被昏暗吞噬，完全看不出表情，他淡淡開口：“好，你問吧。”
“聽說老爺和夫人回國了？”背後破釜沉舟豪氣衝天，可真正麵對羅森的時候，宋雪還是忍不住心裏發慌，胡亂扯了些別的，她用力掐著左手虎口處企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並沒有什麽效果，緊張還是緊張，聲音發顫還是發顫。
羅森頓了頓，不輕不重地“嗯”了聲，不帶絲毫情緒，一雙幽深的眸子在昏暗中閃著逼人的亮光。
宋雪心裏一緊，忽然覺得自己今天的決定很愚蠢，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可後悔兩個字從未在她宋雪的字典裏出現過。
宋雪深深吸了吸氣，勾勾唇角似笑非笑：“其實我是想問你，在你心裏究竟是怎麽看待我的？朋友？同事？或者……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羅森沒說話，隻是皺起眉頭看著她。
“羅森，之前在美國的時候我們之間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我們相處的很好很融洽，雖然現在公司的事我參與的不多，但我始終是KW的一份子，究竟是哪裏不對讓你對我這麽冷漠？”話一經開了口，宋雪便再停不下來，歇斯底裏把鬱積在心裏許久的疑問一股腦吐出來。
“……”羅森還是不說話，眉頭皺的更深。
兩人對視半晌，羅森丟下宋雪朝門口走去。
他的一言不發徹底將宋雪激怒，宋雪在他身後大吼：“你混蛋！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卻總躲著我，我就有那麽討厭？羅森，你混蛋！”
羅森背影依舊挺拔，腳下步伐節奏沉穩，他周身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隔音罩，宋雪的喊罵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然而宋雪的心卻像在冰天雪地裏滾了一圈，又像從萬丈高空陡然跌落，又冷又痛。
……
第二天，一向早到遲退的工作標兵沒來上班。
甄妍和林青商量好了一般不停打哈欠，饒是頂著一對黑眼圈也難以阻擋她們那顆探聽八卦的心。
“小舟，宋姐怎麽了？怎麽沒來上班？”林青打頭陣。
江小舟沒抬頭，繼續在畫紙上沙沙畫著，很是敷衍地回了一句：“宋姐今天不舒服。”
心裏難受也是不舒服，這不算騙人。
甄妍賊兮兮道：“誒，宋姐昨天下午還好好的，說病就病了？別忽悠人了，還是不是朋友啦？跟我們透露一點唄，一點點也可以啊。”
“你們……”江小舟想說你們怎麽這麽愛打聽別人隱私，結果抬頭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兩對黑黢黢的熊貓眼，猛地被嚇了一跳。
“你們這黑眼圈是怎麽回事先給我說清楚，昨晚去哪兒鬼混了？你們可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甄妍林青迅速扭頭走人。
“嘶，我記得吧台好像還沒擦。”
“那個……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