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讓出位置
餐廳裏，水晶吊燈散發出明亮而柔和的光，打在就餐的二人身上，在各自桌前投下一小片黑影。
陸之廷猜到江小舟會因為情緒低落而影響食欲，所以做了她最喜歡的意大利麵。
晚餐在一片沉默和壓抑中結束，兩人的盤子裏卻是剩下不少食物，都隻吃了一點。
一個自然是因為心情不好，而另一個則是因為她心情不好。
“你先回房，等我收拾收拾就來。”陸之廷說著起身，走到江小舟身邊，伸手要去拿她的餐具。
江小舟搶先一步把盤子端了起來：“一起收拾吧。”
這樣收拾的快些，也好盡快把心裏壓著的石頭搬開，她已經快要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陸之廷落空的手一頓，頭隨著她走向廚房的身影而微微轉動，他皺了下眉，端起桌上剩餘的餐具，跟了過去。
兩人還是不說話，全程零交流，隻聽得到嘩嘩的流水聲。
等一切處理完畢。
終於，兩人坐回客廳的沙發山，開始步入正題。
陸之廷手肘杵在沙發背，側身靜靜看著江小舟，他神色自若，一副認真傾聽地樣子。
倒是江小舟，緊張的攥了攥拳，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盡量語調平緩地說道：“陸之廷，今天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
“嗯。”陸之廷回應一聲，表示自己在聽，也是在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先是收到一張照片……”她停下來，抬眸看他的神色。
一般人出於好奇心會很自然地問是什麽照片吧，可是陸之廷卻不，他又淡淡地“嗯”了聲。
像是致力於做一位傾聽者，不會幹擾她。
江小舟隻好繼續唱孤獨又悲傷的獨角戲。
“楚墨辰說照片裏的地方是陸家老宅，而照片裏的女人……”是他情人。
這話怎麽也說不出口，隻好省略，但任誰也聽懂了她所省略的部分是什麽意思。
陸之廷平靜的臉上總算出現一絲波瀾：“你和楚墨辰見麵了？”
江小舟一愣，他該在意的重點是這兒嗎？
“你沒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嗎？”至少也該象征性地解釋幾句吧，出於對她這個妻子的尊重。
陸之廷目光快速將她從頭發絲到腳趾打量一遍，確認她真的沒事。
“陸之廷——”江小舟挫敗地輕歎一聲，“老宅裏的女人來找我了……”
陸之廷怔了下，稍微思考立刻有了答案：“小雅？”
聽他主動說出這個名字，江小舟隻感覺腦子裏“轟”一下一片空白，兩耳嗡嗡作響，整個世界都被攪進強烈的眩暈之中。
“我知道你跟我結婚隻是因為孩子的關係，或許……”她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抖動，“或許我們錯了，不該腦子一熱之下去領證……”
“你說什麽？”陸之廷不由皺眉，她竟然說跟他結婚是錯的，他修長的雙腿屈起，腳用力蹬了下地麵，轉身正麵對著她，“你後悔嫁給我了？”
“沒有。”他是她一生的向往，能夠嫁給他是她一輩子的夢，怎麽會後悔。
“隻是……”江小舟咬唇，“我知道我們的婚姻很特殊，但我還是希望夫妻之間能夠坦誠相待，即便沒有感情也應該尊重對方，我知道不能束縛你什麽，所以如果你有喜歡的女人，我願意把陸太太的位置讓出來……”
把陸太太的位置讓出來？
聽到這裏，陸之廷恍然，她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她剛提到小雅，那孩子一向口無遮攔沒規沒矩，或許真的是誤會了。
“小舟……”他正要解釋被她搶先一步打斷。
“我懂的，我不會怪誰，讓你對一次意外負責，是我自私了，”她眼睛裏瞬間漫上一層水汽，頓了又頓，最後忍痛咬牙道：“陸之廷，我們……離婚吧。”
“離婚？”
這兩個字如一記重錘，將陸之廷砸了個措手不及。
他用力死死盯著她，皺起的眉頭之間夾著怒意，“江小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她竟然提離婚！
江小舟感受到周圍陡然直降的低氣壓，身體狠狠一顫，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甚至連臉都不敢看，頭低得低低的。
半晌發出一聲淺淺的回答：“知道。”
“你……”陸之廷氣結，漆黑的眼眸中迸射出森森寒意。
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你把婚姻當什麽？兒戲？你又把我當什麽？傻瓜？”
明知道她是誤會了什麽才會這麽說，陸之廷還是氣憤異常。
江小舟：“我沒有。”
我隻是太愛你，所以不願用孩子束縛你。
“不管怎麽樣，錯誤的事情要去改正，所以……”
陸之廷沉悶地深吸了口氣，感覺胸腔快要炸裂開，麵無表情看著她，一挑眉峰：“所以？”
江小舟看到他對自己這副冰冷又疏遠的樣子，坐立不安起來，但還是堅持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還是離婚吧。”
“江、小、舟！”陸之廷突然提高嗓音大聲吼出她的名字，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江小舟被嚇得一個哆嗦，抬頭看他。
視線還沒在他臉上聚焦，身體被一股霸道又強硬的力道控製，猛地朝前栽去。
陸之廷將人緊緊鎖在懷裏，電光火石之間冰冷的唇不由分說壓上她的，江小舟條件反射往後躲，陸之廷勢如破竹步步緊逼，將她壓在沙發背上，瘋狂地親吻。
江小舟驚駭地瞪大雙眼，手撐在他胸口用力想把人推開，然而陸之廷卻像尊雕塑巋然不動。
他雙手死死扣住沙發，將她控製在他與沙發之間，唇舌相纏，愈演愈烈。
陸之廷來勢洶洶，很快江小舟被吻得整個人都軟了，頭軟綿綿的靠在沙發上，腦中一片混沌，漸漸地，不知不覺中開始回吻著他。
陸之廷卻突得抽離，眸光深邃地看著她：“在你眼裏我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等江小舟回答，他捧起她的頭，再次狠狠地吻了下去。
結婚以來他對她處處照顧無微不至，力求能將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全部捧到她眼前，可結果卻隻換來一句“離婚”，連夫妻間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
陸之廷越想越氣，作為懲罰咬住她的唇，血液腥甜的味道很快從兩人舌尖彌漫至口腔。
“唔！”江小舟吃痛，抓在他小臂上的手不由收緊，指甲深深陷進皮膚。
陸之廷被她掐得很痛，不但不鬆手反而吻的更加用力。
江小舟缺氧的大腦隱隱作痛，她懷疑自己會就這樣在他的懷中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