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陸之廷
剛出公司門口，江小舟手機響了。
“喂，青青。”
林青：“小舟，老地方，趕緊來！”
“你……”江小舟剛要問她怎麽了，對方啪把電話撂了。
江小舟大學是在本市B大讀的，而林青嘴裏的老地方便是B大附近的一家私人小餐館。
那是她們宿舍四姐妹談天說地抒發感慨的地方，一般去那裏吃飯要麽是有開心事，要麽是有傷心事。
聽林青在電話裏語調沉沉悶悶，很顯然這次聚餐的原因更傾向於後者。
果不其然，等江小舟打車來到餐廳，正看見林青拿著紙巾擦眼淚，甄妍在一旁安慰她。
她們三人是B大的室友，宿舍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一畢業就回老家了，甄妍和江小舟一樣是本市人，而林青雖然是江南水鄉的南方姑娘，但因為男朋友的關係畢業後選擇在本市工作。
由於在一個城市，畢業兩年來，三個人一直保持緊密的聯係，是親密無間的好閨蜜。
話說回來，林青很愛那個男人，可歎那是個表裏不一的人渣。
江小舟抽兩張紙巾遞過去，然後拉開椅子坐好，見怪不怪地問道：“又吵架了？”
甄妍搶先回答，聲音興奮不已：“分手了！”
“哇哦，”江小舟聽了也不禁產生幾分振奮，扭頭看向林青，“恭喜你終於逃離魔爪。”
“你們……你們算什麽朋友嘛。”林青一邊擦鼻涕眼淚，一邊不滿地嘟囔。
江小舟和甄妍都樂了。
“早就勸你離開那個渣男，你就是不聽，怎麽樣？親眼目睹，這下徹底死心了？”
還不知道原委的江小舟湊近：“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趕緊說說。”
和好友在一起，江小舟的天性徹底釋放，原本她就是個生機勃勃的人，隻有遇到陸之廷才會一反常態。
甄妍瞥了林青一眼，揶揄道：“這位大姐提早下班回去，看見那渣男正和小美眉滾床單呢。”
江小舟張大嘴巴：“不是吧！”
“哼！”林青氣得把紙巾一丟，“姑奶奶真是瞎了眼！”
甄妍摸摸她的頭：“現在覺悟也不算晚。”
江小舟點頭表示讚同：“丟掉那根爛木頭你會看見一整片茂密的大森林。”
甄妍大長胳膊一揚：“老板，可以上菜了！”
林青也喊：“來箱啤酒！”
被她們的萬丈豪情所感染，江小舟心中的沉悶一掃而空，整個人瞬間放鬆下來。
三個人嘻嘻哈哈說笑打鬧，一頓飯吃得很是豐富多彩。
酒足飯飽，每個人臉上都頂著兩坨微醺的紅，話匣子一打開怎麽也關不上了。
林青過來人一樣開始說教：“老姐真心勸你們，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隻看臉，我算是知道了，長得好看的……都他媽是渣渣！”
甄妍：“嘖嘖，你這就不對了，不能一棍子打死嘛，長得帥的好男人還是有很多的，”說著朝江小舟一腆臉，“是吧小舟？”
江小舟恍惚想到什麽，輕輕“嗯”了一聲。
“欸？”林青嗓門兒突然提高八度，“咱們認識有六年了吧，還沒聽你們認真聊過自己的理想型呢，來來來，不要害羞，都說說看。”
甄妍腦子最靈光：“小舟先！”
江小舟高中時暗戀一個學長，這事宿舍裏幾個人都知道。
生來就是被朋友出賣的，江小舟無奈歎口氣。
理想型啊……
光是想想，陸之廷那張帥破天際的臉便在她腦海中呼之欲出，那麽自然，那麽渾然天成。
難以置信，就在兩個小時前，她拒絕了自己的初戀。
她竟然拒絕了陸之廷……
從小餐館出來，林青沒盡興，死拉硬拽非要去唱歌，江小舟和甄妍都明白，五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能立刻放下，她隻是在佯裝灑脫。
今天便舍命陪君子，跟她瘋個夠！
林青在KTV對著話筒，撕心裂肺地吼唱了將近一個小時。
最後安靜下來之後，她說：“我決定回老家，車票已經買好了，明天。”
一路順風。
江小舟回到家，累得不行，一頭栽進沙發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拿過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本市號碼。
“喂？”她疑惑地接聽。
“江小舟嗎？”對方聲音低沉溫和，“我是陸之廷。”
江小舟大腦“嗡”一聲，一片空白，手機險些從手中脫落。
他說他是陸之廷……
“陸總，您找我……有事？”
“——在睡覺？”雖然她語氣有些驚慌，但陸之廷還是敏銳察覺到其中的幾分……慵懶。
江小舟囧得不行，臉又不爭氣地發燒。
見她不說話，料想大概是害羞了，她的性格他還是知道些的。
陸之廷不兜圈子，直言道：“記住這個手機號，這是我的私人號碼，”聲音輕柔卻又不容違背，“找我的話就撥這個。”
江小舟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他怎麽知道她手機號的？打來電話就為告訴她他的手機號？又是為什麽要告訴她？就因為她沒收下他的名片？
江小舟腦子裏亂成一鍋粥。
“在聽嗎？”陸之廷的聲音再次傳來。
“——嗯。”
“記著把號碼存好，就這樣。”
“陸總！”感覺到他要掛電話，江小舟急忙喊住。
“有事？”
江小舟咽了咽唾沫，把心一橫，說道：“陸總，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聯係了吧。”
手機裏沉默了，良久之後，久到她以為不會得到回應。
一聲輕輕的“嗯”，輕飄飄地飄進她的耳朵裏。
江小舟甚至懷疑那是不是她的幻聽。
“拜拜。”陸之廷說。
“拜……”最後一個字卡在喉嚨裏，沒等她說完陸之廷便掛了電話。
江小舟盯著“通話結束”四個字，眼睛不由泛起酸痛，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麽。
而手機另一端，陸之廷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腳下的繁華，背影蕭瑟又落寞。
他突然失笑，萎靡的精神重新振作。
既然老天有意，讓他們時隔多年再次相遇，哪有輕言放棄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