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刀
盒子很大很重,看陳半山胳膊上肌肉賁起的樣子,估計有六七十斤。
趙老指著盒子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算是老夫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秦風伸手接過盒子。
秦風和陳半山的手臂力量,立刻分出了高低:陳半山需要雙手牢牢抱舉的盒子,秦風隻需一隻手便能拿起,另一隻手則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沒什麽裝飾,一柄黑沉沉的大刀放在木盒裏。
大刀很重,大概有六十多斤,可以說達到了人類冷兵器的重量極限。
拿著這玩意,力氣要是稍微弱點,別說砍人了,自己都累死了。
刀身長兩尺半,材質黝黑,刀背上刻著“我以我血薦軒轅”七個字。
雖然經過細心的保養和修複,刀身上滿是劃痕,劃痕中仿佛有紫黑色的鮮血凝結。
秦風肅然問道:“老人家,這是什麽刀?”
趙老顫巍巍的伸手,抓住刀柄:“它的名字就叫‘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的‘大刀’。”
大刀的名字有點土,但想起那句膾炙人口的歌曲,又莫名給人一種神聖感。
趙老並非外表那麽羸弱,他拿著六十斤的大刀,還能慢慢舞動幾下。
“大刀的刀法,首重殺敵……”趙老慢吞吞舞著刀:“刀法的動作也就那麽幾個,以你的資質,應該能夠輕鬆領會,出刀殺敵的時候,切記動作要快,出手要狠,必須具備‘有我無敵’的氣勢。”
秦風點點頭,在旁邊認真觀摩老人演示刀法。
大刀的刀法隻有最簡單的幾個動作:劈、砍、掃、刺、反撩。
如何運勁發力,趙老依靠口述來傳授。
看陳半山的樣子,應該是早就學過這些刀法和口訣了。
趙老病體初愈,他將大刀遞給秦風:“你來試試吧。”
秦風點點頭,他握住刀柄,體內枯竭的真氣沛然而發。
秦風體內的力量迅速湧向刀身,而刀身則“嗡”的一聲,發出連綿不斷的共鳴。
秦風的意識中,無數幻景一樣的片段湧入他的腦海。
烽火連天,硝煙蔽日。
無數矯健的身影,在延綿的長城前麵,在各種不同的山林和原野上,拿著駁殼槍、大刀,與敵人展開廝殺。
沉重的刀鋒不是砍,而是借著力量和氣勢砸在敵人的兵器上,將刺刀或者倭刀一斷兩截。
場景不停變化,持刀者先後換了八個人,但奮勇殺敵的氣勢都一模一樣。
而秦風腦海中的幻景,讓他對這些舉刀殺敵的意誌感同身受。
……
有過一次精神傳承的經曆,秦風知道這把刀的材質裏,應該和秦家祖傳的那塊玉差不多,含有精神和腦電波的存儲功能。
但那些持刀者,包括趙老在內的持刀勇士,都沒有藥王門前任門主強悍的修為,所以刀身中的特殊材質,隻能為持刀者提供單向的記憶存儲,而不能像曲迎風那樣實現雙向精神轉移。
這種情況,就像是“故宮鬼牆”一樣的性質:映射、存儲、反饋。
持刀者因為精神的極度悲憤或者憤怒,生物電磁極度強大,所以將他們所見所聞的那些場景記錄在了刀身的存儲介質裏,靜靜等待著後人的繼承和體驗。
而八十多年後,終於有人能夠握住這把刀,並激活刀身中存儲的記憶。
秦風的心情跟著大刀內儲存的精神力一起波動起來,情緒近乎沸騰。
一股無形的生物磁場掃過診療室,讓房間裏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出現一瞬間的恍惚。
身強力壯的陳半山還好點,趙老和劉書文隻覺得大腦中一陣眩暈,趔趄著差點摔倒。
眾人吃驚的看著秦風,隻見秦風眼中寒光閃爍,眼神淩厲。
大刀裏存儲的神念,是秦風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心境。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秦風都絕對沒有這種精神體驗。
溫文儒雅、救人無數的前任門主曲迎風,雖然也在戰亂年代殺了不少敵人,但都是精確而冷酷的擊殺,絕對沒有這種慷慨的精神、一往無前的氣勢。
修武修道之人,首重心境,一旦心境上有所感悟,實力必然跟著提升。
而當秦風握刀的那一刻,刀身吸納了秦風的真氣,然後將存儲的精神力,以一股浩然氣的形式反饋給秦風,讓他的實力迅速拔高。
半分鍾內,秦風為了給趙老治病消耗的力量就補了回來,眼中光芒大盛。
在別人眼中看來,秦風瞳光中仿佛有萬千星辰在眼中流轉。
但很快這些淩厲的光芒又斂於無形,化為一片平淡無奇的溫和平靜。
秦風深吸一口氣,隻覺得一股股強大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穿行不息。
先前消耗的力量全都恢複了,而且秦風的力量還更甚於前。
而最重要的還是心境。
一個見識過無數生死鏖戰的人,與一個出生在和平時代的人,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趙老滿臉欣慰:“七十年了,大刀終於重新認主,我就算明天去世,也能含笑九泉了。”
秦風默然,他提著刀隨手舞了個刀花,診療室裏風聲大作。
陳半山差點崩潰。
六十二斤的大刀提在秦風手中,就像提著木棍一樣輕鬆。
這要是一刀朝著別人劈過去,誰能擋得住?
趙老眼中滿是感慨,他向秦風再次道謝,然後拄著拐棍朝外麵走去。
看得出來,老人的精神頭比入院的時候好多了。
陳半山跟著趙老離開醫院,負責開車的陳半山在觀後鏡裏看著趙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著陳半山的樣子,趙老淡然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有顧慮,但那位秦醫生與我頗有淵源,這刀托付給他,未必能痛飲人血,但卻能行得端、做得正,至於你嘛……”
陳半山臉色微變,不敢吱聲。
趙老停頓片刻之後說道:“你跟著我學藝十年,爭強好勝之心不減,而學武行俠之心太淡,莫說大刀不肯認主,就算大刀真的認你為主,也隻會成為殺人無算的妖刀。”
陳半山額頭和背上全是汗水,他尷尬的點點頭,默默開車。
汽車開出市區,來到一片占地廣袤的營地。
營地裏是灰白色的三層樓房,規劃的極為整齊。
汽車開到一棟小樓前,趙老慢吞吞的走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