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削骨為笛
“嗬嗬嗬……，爹爹就知道你會說好的。”男人的臉頰，貼在了小孩兒鮮血淋漓的小腿上麵，麵上掛了笑，勾著唇角軟聲的道。
言罷，男人便重又握了鋒利的青銅刀在手中，便撕扯掉了小孩兒依舊掛在小腿上麵的庫管，和腳上穿著的破舊的襪子，以及舊到都露了腳趾頭的小鞋。
鋒利的刀鋒上，飛上了因著凜冽的西方而漫卷開來的素雪，隨後菱形的雪花，便在接觸了刀刃的刹那，被切割成了兩半。
小孩兒在被男人用了刀砍下了小腿骨的時候，也卻是是感受到了來自肉體上的痛苦，對此她也是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我的魂魄已經自肉體上出來了，為什麽卻還是會感到痛。
隻是，那個時候雖然是痛的，可對於早已經習慣了疼痛的小孩兒而言，卻還是無法承受的住，此時被硬生生的一刀便截斷了小腿骨的痛處。
她不希望此刻正抱了自己的漂亮大哥哥擔心自己，所以當疼痛襲來的時候，小孩兒也便立刻的用了自己的雙手適時的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隻是，當疼痛襲來的時候，小孩兒破碎的呻吟還是自手掌指尖的指縫間流瀉了出來。
李玄低了眉目，見得被自己抱在了懷裏，卻輕到感覺不到重量的小孩兒，此刻因著男人的動作，而皺緊了小小的眉頭，呻吟聲破碎的自指縫中流瀉了出來。
見此，李玄便想著同著小孩兒說上些什麽，好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很痛吧！我早說過的，你不信……”李玄的語調帶上了些許自責的口氣，“你痛的話，便叫出來吧！”
“我記得自己剛剛死在了戰場上的時候，也是有知覺的。戰場上麵很亂，戰馬隨處的亂跑著，士兵們也是。所以免不了我的屍首便成了他們的人肉墊子，被踩來踩去的。”李玄一邊伸了手輕輕的拍打著小孩兒的身子安慰著她。
“那個時候，真是疼的我死去活來的。當時我隻想著讓自己趕快死個幹淨。被一批批的人和一匹匹的馬踐踏的感覺，真是尼瑪的沒法言說。”
“我覺得你一定很好奇，人死了後為什麽還是會感到痛。那是因為，當你剛剛死了的時候，你的魂魄還是有一部分殘留在了肉體裏的，所以會痛。”
“待到過了一段兒時間，那些殘存在了屍首裏的魂魄，便會完全的出來，與你此刻的魂魄融為一體，那是你的魂魄也便是完全的脫離了肉體了。所以，你也就不會再有任何的感覺了。”
“所以，我很理解現在的你。痛的話，就叫出來吧！”李玄見得小孩兒依舊隻是咬了牙，皺了小小的眉頭，不讓自己痛叫出聲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
“哎……，你比我強多了。”言罷，李玄便直接的就伸了手，將小孩兒正捂著自己的嘴的雙手，給移開了。
隨後，小孩兒終是放開了自己，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見此，李玄也便鬆了眉目，輕歎了一口氣，總算是放心了。
“很疼吧！”小孩兒小小的腦袋擱置在了李玄不甚寬厚的肩膀上，正因著疼痛，大聲的哭叫著。
“痛……，好痛……”小孩兒因著疼痛嘶啞著嗓子道。
“乖……，既然你選擇了如此做，就該是知道後果的。忍一忍吧！一會兒就不疼了。”李玄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小孩兒的後背道。
“想當年，自己被千軍萬馬踐踏屍首的時候，我確實是恨不得死個幹淨的，但是待到自己真的死了，竟有些懷念那個時候的痛感。因為待到你真的死的幹淨了，你就再也不會感到痛了。”
“所以，你此刻應該好好的享受現在，便是痛覺，我想以後你也會是懷念的。”
聽此，小孩兒竟也是想開了，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也便不覺得痛是多麽無法忍受了的。
“好些了嗎？”李玄道。
“嗯，這麽想的話，真的就不痛了。”小孩兒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抬了眼眸，看著李玄道。
“嗬嗬嗬……”聽此，李玄也不由的笑了，
男人有些嗜血的看了眼，被刀鋒隔斷的簌簌飛雪，隨後便伸了胳膊，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刀麵上的水漬。
茫茫的素雪，隨了風漫卷，天上地下一片五光十色的絢麗斑駁的光點，紅衣的男子懷裏抱了一個頭上紮了兩個包子的小孩兒，迎了風站在了茫茫的素雪中，風卷起了他的素發長衫，美得不似在人間。
雪花紛紛揚揚，飛在了雪中人的眉間、發上，晶瑩的閃著光。
坐在了雪地裏的男子，在將長刀的刀鋒擦拭了幹淨後，便將鋒利的刀鋒，抵在了小孩兒的半截小腿骨上。
隨了男人手腕的轉動，刀鋒自小孩兒小腿上的皮肉上蜿蜒的劃過，刀鋒上沾染了小孩兒殷紅的鮮血。
鮮血順了刀鋒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了白茫茫的雪地裏，便如是一朵朵迎著寒風傲雪鬥霜勝放著的紅梅花，開的爛漫而妖豔。
血肉被刀鋒給一片片的割了下來，白骨也便隨了簌簌的被割掉的血肉，慢慢的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
男人的動作很溫柔，眼神溫柔，隻是眼底裏卻如是被飛雪給掩埋了般，透著無盡的悲涼。
李玄抱了小孩兒站在雪地裏，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血腥的一幕，他擔憂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抱在了懷裏的小孩兒，便無奈的歎了口用了一隻手遮住了小孩兒的眼睛。
刀鋒過處，小孩兒還是會覺得疼，隻是一想到自己之後便不會再有痛覺了，也便不再覺得痛是一件多麽難以忍受的感覺了。
李玄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幹淨好看的如是上好的羊脂玉。此刻小孩兒小小的臉頰，因著他的手覆蓋的緣故，幾乎被整個的給遮蓋住了。
小孩兒自是知道，這個紅衣的漂亮哥哥自是，因著怕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屍首被剔骨割，而心裏難受，所以才會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隻是，此時我看著自己的小腿骨，正被自己的爹爹小心的抱在了懷裏，用了青銅的刀縫，一點點的剔出著上麵的皮肉，她竟然會覺得心裏滿含期待。
是的此刻小孩兒的心情，便像是在等待著再次的重生般，心裏是慢慢的期待，卻哪裏會傷心難過一說。
然後，自然小孩兒在李玄將手心覆蓋在了她的臉上後，小孩兒自是立刻的便將他的手給撥開了。
“我沒事的，哥哥不要擔心。”小孩兒的嘴角勾了笑道，“我現在真的好高興，因為用不了多長時間，我便可以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身子裏去了，雖然囡囡的魂魄回去的是自己的小腿骨，但是囡囡已經知足了。”
“待到爹爹將嬰骨笛給磨製好了後，我便就可以回去了是吧！囡囡好開心的，那樣的話，我便可以一直的陪在了爹爹和娘親的身邊了。”小孩兒歡喜的道，聲音裏也自是在上了笑意。
“嗯。”聽得小孩兒如此的說李玄也變就將手給移開了。
麵上突然沒了寬大手掌的覆蓋，風過，小孩兒不由的在風中抖了下小小的身子，見此李玄也是笑了。
令他納悶的是，怎麽小孩兒都成了鬼了，竟然還會怕冷。
“嗬嗬嗬……”
“哥哥，你笑什麽？”
“沒什麽。”李玄的眼睛微微的眯著，粉紅色的桃花眼，點綴在他如玉的麵頰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自然，見此也便像是受到了蠱惑般，怔怔的看著正抱了自己的紅衣男人的好看的臉。
“怎麽了？”李玄見得小孩兒一直的盯著自己的臉看，不由的詢問出聲。
“好看。”小孩兒仰了臉，一臉的天真無邪，笑著道，聲音清越。
“什麽好看？”李玄依舊是一臉的不解。
“哥哥好看。”
“呃……，哪裏有說男人好看的。”李玄聽得小孩兒用了隻能的嗓音如此的說著自己，他不由的在麵上起了黑線。
“應該是英俊才是。”他糾正道。
“可是，哥哥確實是長得很好看啊！哥哥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小孩兒依舊笑的一臉的天真無邪，嗓音軟軟嫩嫩的道。
聽得小孩如此說，李玄也便是無語了，他仰天翻了個白眼，便直接的選擇無視她了。對於，如此的問題，他還在是不想去同了小孩兒去爭辯。
況且，這也沒有什麽好爭辯的……
那邊男人已經將小孩兒小腿上的血肉和筋脈全部都剔除幹淨了，此刻的男人將小孩的小腿骨捧在了手心裏看了看後，便將它小心的放在了自己貼著胸口的地方。
隨後，男人便像是想到了什麽般，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便自雪地裏站了起來。
男人拍了拍身子上麵的積雪後，便自前方走了一段距離，待到走到了青銅燈盞的地方的時候，他便頓住了腳步。
隨即他便彎了腰，將燈盞拿到了手中後，便重又回到了放了小孩兒的屍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