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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終是去了

  女人聽得小孩兒如此說,心裏便如是被有刀子在心口處,深深的剜了一刀般,胸口淋漓的痛著。


  死,這個字,終是讓她無法麵對。可是聽得,小孩兒如此說,她卻隻是點了點頭。


  “娘親,我這是要死了,當我剛死的時候,請你和爹爹將我的小腿骨取下來做成笛子。然後,請記得同時在我的下巴處放了火烤,一直的烤出了屍油。然後,將這些屍油全部的塗抹在笛子上。”小孩兒慵懶的如是在睡夢中的語調卻說著殘忍的話語。


  “好。”女人聽得小孩兒如此說,卻是意外的勾了唇角笑著應了一聲好。


  對於女人的這種反應,自是將李玄和囡囡的父親以及小孩兒給驚訝到了。女人見得自己的男人正以著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自己,她便立馬向著他投去了一個安心的笑意。


  “放心。”女人張了張嘴,無聲的對著自己的男人道,見此那個總是一臉淡漠表情的男人,總算是收起了麵上少有的表情。


  李玄在邊上看看抱了小孩兒的女人,再看了看囡囡的父親,也大概是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女人這是在騙自己的孩子。


  所以說,雖然此時囡囡的娘親是答應了小孩兒的請求,但是待到小孩兒真的死了,按不按照小孩兒的遺願做,卻又是一件事。


  “娘親,真的嗎?你說了會答應囡囡的,所以你們是不可以反悔的。要是你們反悔了的話,囡囡就再也不要理你們了。”小孩兒對於女人的太過於平靜的表現還是有些懷疑的。


  “娘親不會騙囡囡的,娘親怎麽舍得騙我家的乖女兒呢?”女人,伸了手,一下一下的摸著小孩兒的頭發,軟聲的道,聲音飄飄渺渺的,帶著顫音。


  天知道,她是如何的屏住了呼吸,才能不讓眼淚和從心底裏湧上來的悲傷淹沒了自己。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上囡囡走的安心些,不要太過記掛我們。所以,我要平靜的送走囡囡。


  “嗯,娘親最好了。”小孩兒軟軟的倚在了女人的懷裏,聲音虛弱的道。


  囡囡抬了頭,隔了窗子看了眼窗子外麵漸漸升高的太陽,卻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身子便如是被戳破了的氣球般,隨了漸漸升高了的太陽,變得越來越沒有力氣。


  於是乎,小孩兒幹脆閉上了眼睛,以節省力氣,好同著自己的爹爹和娘親,多說上幾句話。


  “爹爹,娘親,囡囡這就要走了。可是囡囡舍不得你們啊!所以,你們一定要在我死了後,將我的小腿骨製成了嬰骨笛。”小孩兒的聲音虛虛的道。


  “嗯,會的。”女人道,而囡囡的父親卻在不遠處,用了餘光看著這邊,猶豫再三後,他終是來到了自己的女人和小孩兒的身邊。


  “爹爹、娘親,我想看看弟弟,想抱抱他。”,我怕我若是死了的話,便再也觸碰不到他了……


  小孩兒微微的笑著,看了眼自己的爹爹和娘親,覺得很是滿足,畢竟即便是自己死了,也是可以一直的守在他們的身邊的。


  “好,我這就去給你把弟弟給抱了來。”女人,溫溫的笑著道,言罷就要去將依舊睡在了被子裏的男娃娃,給抱給了小孩兒。


  隻是,囡囡的娘親剛要起身,卻是重又被自己的男人給按住了肩膀,重新又按著坐了下來。


  “我來……”囡囡父親的桑心低沉,雖是不善於帶了太多的感情,卻是沒來由的讓人安心。


  “嗯。”女人聽著自家孩子他父親的聲音,心竟然也便安了。


  男人言罷,百年自去將躺在了被子裏,正睡得一臉的一臉不知世事的小娃娃。軟軟嫩嫩小小的娃娃,被他寬大的手掌,小心的托在了手心裏。


  手心裏傳來的觸感是如此的柔弱,捧在了手心裏的小孩兒身子出於完全放鬆的狀態。癱軟著的小身子如是一灘的泉水,讓人覺得隻要自己再用力一些,他便會在自己的手中破碎了。


  在這一刻,男人突然玦知道生命原來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隻要自己稍微的一用力,他便會在了自己的手中被捏的粉碎。


  囡囡的父親慎重的抱了自己手掌心裏的奶娃娃,麵上依舊是一派冷肅,但隻有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裏,有多麽的不舒服。


  男人來到了囡囡的娘親和小孩兒的身邊手,便彎下了身子,將手中的奶娃娃抱著遞給了了小孩兒的懷裏。


  小孩兒見此,也便伸了手抱過了比自己還要小了許多的奶娃娃。小小的孩子抱了另一個小小的孩子在懷裏,看著更是讓人有些不適應。


  隻是這一幕卻難得的讓人覺得胸口發軟。一個孩子抱了另一個孩子在胸口,然後隻見得囡囡將小小的娃娃捂在了胸口處,伸了幹瘦的小手一下一下眼神溫柔的輕輕的撫摸著小孩兒的後背。


  小孩兒的眼神溫柔,手上雖然沒有力氣了,卻還是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自己懷裏的小孩兒,她緊緊的將小孩兒捂在了胸口。


  小孩兒身子上的熱度在消失,冷……,真的好冷!此時的小孩兒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子上所流淌著的血液,正在一分分的冷卻了下來。


  而此時唯一能讓小孩兒取暖的也便隻有此刻被自己抱在了懷裏的小孩兒了。


  於是乎,此時的小孩兒可以說是出於本能的更緊的抱緊了自己懷裏的小娃娃。軟軟糯糯的娃娃的身子便如是火爐子般,給了她溫暖,但越是到得最後,小孩兒卻卻越是覺得便是好了自己的小弟弟在懷裏身子卻還是冷了下來。


  止不住的,越來越冰涼,血液也像是正在被凍結了般。死,對於她來說是如此的近,小孩兒清晰的知道,自己這是快要不行了。


  小孩兒的嘴角依舊是勾著笑了,此時的她幹脆的閉上了眼睛。


  困,真的好困。不若便就這麽的抱了自己的弟弟在懷裏,睡上一覺也是不錯的。待到自己睜開了眼睛的時候,也該是已經死了吧!


  嗬嗬嗬……,這樣也是不錯的,待到我再次的睜開了眼睛的時候,那時我也該是還是在人間的被!就像是現在一樣。


  隻是此時,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身子也是溫熱的,自然也有骨頭,而到得彼時,我也不過是成了一縷寄居在了自己的小腿骨磨製成的嬰骨笛裏麵的魂魄了吧。


  到得那是我也就隻剩下了一把冰冷的小腿骨,不過,那樣也沒有什麽關係的,畢竟自己到得了那個時候,同著今日也是沒有太大的區別的。隻是沒了肉體而已。


  話說,囡囡小小的年紀倒是豁達。


  清晨的日光,衝破了冬日的凜冽寒風,陽光如是早春時節剛抽了枝丫夫人柳條,溫溫婉婉的灑滿了天地間,讓人覺得心裏也如是三月緋桃花開遍的季節般,無端的讓人覺得心安和舒適。


  然後在這樣讓人起了容易起了睡意的氛圍裏,小孩兒也自是越來越困了,然後在她實在是困得不行了的時候,小孩兒終於還是我,慢慢的合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自到小孩兒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小孩兒的娘親和爹爹也隻是以為她這是困了,也沒有太過在意。


  隻是,當小孩兒閉上了眼睛後,直到他們聽到了小孩兒懷裏的娃娃的哭聲,他們才主意到卻原來,小孩兒這是去了。


  自得小孩兒剛剛死了的時候,她的身子也是在一瞬間便冷卻了下來,被小孩兒貼著胸口抱著的娃娃,自是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自己姐姐身體上溫度的變化。


  然後,小孩兒懷裏的奶娃娃在感知到自己姐姐身體的溫度由溫熱變的冰涼的如是雕塑的溫度般後,終於還是被他身體上冰冷的觸感給凍醒了。


  然後小孩兒許是因為被凍著了,也許是因著為了自己的親姐姐的死而感到感傷。最後,這個奶娃娃還是哇的一聲哭了,哭的止都止不住。


  聽到了男娃娃的哭聲,女人也便隻能先將最小的娃娃抱在了懷裏,隨後她便朝著自己的男人看了眼,男人也變心領神會的朝著小孩兒走了去,便要去抱了小孩兒重新的躺好了歇息。


  隻是在男人的手觸及到小孩兒軟的沒有一絲力氣的冰涼手臂後,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感知到,卻原來自己的女兒,最終還是離開了他們,自己一個人走了。


  男人的手,握上了小孩兒還有些溫軟的不曾冷卻完全了的的手臂,終於還是情緒失控的,顫抖了身子一把將小孩兒抱緊了懷裏,緊緊的……,緊緊的!

  淚無聲的自男人依舊是一臉淡漠的臉上流了下來,淚水滑落,低落在了小孩兒冰涼的卻依舊掛著笑的臉上,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淒絕。


  抱了小孩兒哭著的那人,雖然是背對著自己的女人的,他也一直的以為自己家的孩子她娘親是不知道自己哭了的。


  可是,他錯了,自他緊緊的抱了小孩兒的那一刻,囡囡的娘親已經透過了他顫抖的身子,知道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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