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奔波交易忙
“二階法器！？”
那名張姓奉行看到齊休拿出來的物事，禁不住一聲輕呼，老頭目光在齊休身上兜了一圈，嘴皮字動了動，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伸手從齊休手中把法器接過，輕輕的擺在麵前的台子上認真鑒定起來。
齊休沒有答他，心裏知道，對自己這種底層練氣修士而言，就是大宗門的內門弟子或者修真世家的直係弟子，絕大部分都拿不出來件二階法器。因為一來二階法器十分貴重，二來沒到練氣後期的修為，也發揮不出二階法器的威力，甚至一些混得落魄的築基期散修，身上拿不拿得出一件二階法器也不好說。
不過齊休也不怕什麽，這間拍賣行的後台是清河坊最有實力的勢力，已經營多年，一向口碑甚好，這十來年也光顧過多次，沒出過差錯。
一件二階下品法器也還不至於令其自毀聲譽，來探究自己的底細，隻要擺出一副篤定的姿態，雖然這二樓奉行一般是練氣後期修士，但自己是客，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金光鈸】，金屬性二階下品法器，兩片合一可化作一麵銅盾防守，亦可祭出攻敵，兩片相擊，可射出一道金屬性光線攻敵，品相完好。”
張老費了一炷香時間鑒定過後，將這件法器的屬性一一道出。“化盾狀態下防禦力一階上品，全力激發勉強能夠上二階的門檻，可是祭出進攻時攻擊力著實差了點，還不如一階中品的飛劍類法器。至於那道金屬性光線，射出時速度很不錯，二階中品，攻擊力也有二階下品，但是所耗靈力甚巨，練氣後期修士勉強能發出三擊。而且這種隻能用來對敵的法器，很難拍出高價，如果直接收你這件，我們可以出這個數。”
說完，張老伸出五指正反那麽比了兩下，是個五五的手勢，意思是五十五塊二階靈石。
“嘶……”
齊休聽罷，倒吸一口涼氣，五十五塊二階靈石離他心理價位差距太大了。這件法器作為帶來物品中最貴重的一件，他本來打算至少賣出七十五塊二階靈石，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物品收入，才能湊夠買【築基丹】的數目。
但是沒辦法，以齊雲派為中心，四周大大小小的修真門派和家族，絕大部分都是以正派自居的道門，這種隻專注於爭鬥之用的法器，價格普遍偏低。
齊休咬咬牙，說道：“這個數目實在是……要不然先拍賣看看運氣罷！”
“也好，這件法器攻防合一，不是沒機會拍出好價格，本店每天晚間都有小型的拍賣會，兩日後有一個臨時舉辦的交換會，十五日後有每月一次的中型拍賣會。這件東西參加小拍賣會，夠得上壓軸之一，若是參加中型拍賣，那隻能墊場。至於交換會，你若要參加，就要先定好需要換什麽東西，我幫你參詳參詳。”張老回道。
齊休和張老商量一番後，還是決定參加十五日後的中型拍賣會。
張老展現了一個經年奉行的素質，一五一十幫齊休分析了各種形式交易的利弊。由於齊休需要的是【築基丹】，能拿出這個的修士，多半是看不上【金光鈸】的，齊休又拿不出什麽誘人的添頭，還不如直接去買，交換會是不必去了。
至於小型拍賣會，雖然能當壓軸拍品，但參加人數少，價格波動得厲害，所以也被靈石緊張的齊休排除。
還是決定拿到等到十五日後的中型拍賣會試試運氣，最不濟就按五十五塊二階靈石免傭金的價格直接賣給這家店，不過到時候恐怕要把【儲物袋】都賣掉才能攢夠靈石。十幾日時間，對於修真之人來說並不算長。
出門後馬不停蹄又趕往另一家店鋪，比對各種貨物的價格，賣出一些能賣上價的緊俏材料，這樣奔波了數個大小店鋪，最後進了一家專做靈草丹藥，不亞於那家拍賣行的大型店鋪。
先在這賣掉一些帶來的靈草，然後提出買一枚【築基丹】，招待他的奉行是個中年人，麵無表情的遞給齊休一本小冊子，上麵寫著收購【築基丹】的方式和價格。
三階靈石一塊，或精金二塊，或百年首烏一株……
齊休粗略翻看了一遍，便將小冊子遞還給奉行，上麵這些東西他一樣都拿不出來。
“如果預定……十六日之後取，可不可以便宜一些？”
齊休知道對於煉丹行業而言，現貨價格往往較高，而且他現在也沒有足夠的靈石買現貨。
奉行答道：“預定的話，如果你出煉丹材料，本店隻收你人工費用，你提供的材料要是多，還能再打折。如果是靈石定金那不能打折，隻能說到時候保證有貨留給你。”
齊休抿了抿嘴，想了一會決定還是在這家買，這種大商會信譽高，會為客人保守秘密。如果在別家買的話，自己這個實力拿著練氣後期修士為之瘋狂的【築基丹】，消息一旦泄露，隻怕到時候會被有心人盯上。
“我還是用靈石預定吧，二階靈石，什麽價格？”齊休問道。
“二階靈石的話，按今日兌三階靈石的牌價，一百零八塊。既然你是預定，算你一百零五塊好了。”奉行答道。
齊休隻感覺一陣牙酸，三階靈石一般價格是兌一百塊二階靈石，可是在坊市，低階靈石流通量大，中高階靈石數量稀少，所以三階靈石價格稍高，這樣的話等於說自己又要多出五塊二階靈石。
“好吧，就這個價格！我定一枚。”
齊休咬著牙說道，肉疼也沒有辦法，高階的靈石礦都是大宗門控製，這種散修和小勢力主導的地方越發稀少，齊雲城中兌換價格倒是便宜點，可是不提跑一趟來回費時，自己也不方便出現在那裏。
交易很快完成，齊休交了定金，揣著一個到時提貨的信物出了店門。抬頭一看，日頭竟然已經偏西，趕了一晚上的路，然後又這麽多家店跑下來，一整天水米未進。
想到這裏頓時感到又累又餓，雖然還有不少東西沒有出手，靈石也沒有攢夠，不過橫豎十五天之後拍賣會才開始，不急在一時，幹脆在坊市裏找了家專做低階修士生意的小旅店，要了間房，胡亂吃了點東西，然後進房倒頭便睡。
一睡便睡到第二天中午，齊休道行低微，打坐無法恢複精神和身體的疲勞。起來後發現自己嘴巴周圍起了一圈的燎泡，這是精神壓力過大引起的。
大道無情，師父陽壽沒多少時候了，也許就是這枚築基丹能令他跨入下一個境界，增壽百年。這次來換丹藥，帶得物品隻能說剛剛夠換到，如果運氣不好……
齊休不敢想，他除了會製一種一階符篆，就沒別的能賺到靈石的手藝，製符成功率也隻能說一般，拿來賺靈石太不現實。
不光如此，齊休還有深層次的擔憂，或者說因為害怕而不願麵對。
他這是第三次來為師父換【築基丹】了，光他知道的，師父已經前後四次試圖靠這種丹藥築基，公開的兩次，私底下兩次，這次起碼是第五次了。一般來說，使用次數越多，丹藥的效力越小，何況師父年歲已高，又在衝擊境界時傷了元氣，築基成功的幾率應該說是無限小了。
一旦師父身死道消，楚秦門立刻就是煙消雲散。
齊休從沒試過沒有師父沒有門派的生活，他自記事起就在楚秦門中長大，對於他來說楚秦門就是家，齊掌門既是自己的師父，也是自己的父親，對這兩者有無比深刻的感情。
雖然已快到而立之年，但是前十幾年在楚秦門內門，一心修煉心無外物，後十幾年就困在那隱居的所在，隻是對幾個坊市的行情比較了解，知道些買賣的技巧而已。其他很多方麵他都缺乏體會和認識，對有可能發生的，楚秦門不複存在之後的生活，齊休就像第一次獨自夜晚出門的小孩，麵對眼前的黑暗，無比恐懼。
在床上盤膝入定，長春功默默運轉了一個周天，齊休暫時把煩心事拋之腦後。
細細清點手上的物品，昨日已賣掉不少東西，剩下來的多是一些一階的物事，最值錢的是兩件一階下品的飛行法器【靈竹紙鳶】。
這種一階飛行法器雖然有些雞肋，速度差不多相當於凡人跑步，而且不耐久。但是一般修士有條件的都會給自己準備一件飛行法器，畢竟飛劍類法器價格高昂，而練氣期修士除了靠飛行法器也沒其他飛上天的辦法。
這兩件法器都被用過，坊市的店鋪不收，但還是能用不短的時間，到散修聚集的鬼市應該能以較好的價格出手。
除了這兩件，剩下來的都是各種一階符篆，各種一階常用丹藥，除了幾張元素類防禦罩的符篆，其他都不太可能賣出高過一個二階靈石的價錢。
好在數量不少，這種東西坊市的店鋪收購價格低，出售價格高，拿到鬼市標個比店鋪稍低一點的價格，應該也不愁賣。
齊休心中計議已定，收拾了一番，出門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奔清河坊中的鬼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