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急性闌尾炎
吱-——
急救室門開了，方愛見裏麵走出來的大夫，爬著的站了起來撲了過去。
“大夫，我女兒怎麽樣了？”
“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動手術，你去交押金手術費，簽字在回來告訴我，我們好給病人做手術。”
“大夫能不能先做，我馬上就去交錢？”
大夫有些無奈的說：“你趕緊去吧，這是醫院的規矩別耽誤時間了，病人需要馬上做手術。”
方愛歪歪斜斜的跑到繳納處，心裏焦急的快要死掉了，“交款”她拿出大夫給他的單據遞了進去。
“手術費住院費押金一共一萬二”劃價員麵無表情的說著。
方愛把所有的兜兜翻了個遍，尷尬的說：“這麽多，我身上隻有兩千，能不能先做手術？我晚點就會補上的。”方愛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行這是醫院的規矩，不能破例，不好意思我幫不到你”大夫見方愛哭的像淚人似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頓頓的說著。
“怎麽回事？”從後麵過來一個外科醫生打扮的人問道。
“趙主任，是這樣的，她們還沒交齊手術費，我們不能做手術啊！”
“病人呢？我去看看”
“裏麵呢”護士應著
“孩子都這樣了怎麽還能等呢？”趙主任看著虛弱的笑笑急切的說。
剛剛的那個大夫猶豫的說：“可以嗎？\"
趙主任看了下方愛，一個無助的母親，渴望的表情，眉頭蹙了下“我幫你和院方擔保，晚點你在來交。”
方愛一聽趙主任對自己說的，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謝謝您，謝謝您，我會想辦法的，一定有辦法交上的。”
好幾個護理醫生簇擁著趙主任進來手術室，方愛的心久久不能平複，望著裏麵心如刀割，她鎖著眉頭暗暗想著，一定要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的生活。不能讓她們在跟著我受委屈了，我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
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在有什麽幸福了，但是一定要為她們兩個爭取最大的幸福。
回想著這五年來，和女兒們的點點滴滴 。雖然很累但是滿滿的都是幸福。
方愛不敢想失去女兒自己會怎麽樣？
一直以來兩個寶貝就是她活下去的動力，為了孩子她放棄了再次追求幸福的機會。把全部的愛都寄托在了女兒身上。
看著女兒被病痛折磨，方愛的心都碎了。
吱吱——
手術室的門再次開了，幾個護士推著手術車走了出來。
笑笑靜靜的躺在上邊，蒼白的小臉，緊咬著的嘴唇。仿佛在努力承受著和病魔作鬥爭的痛苦
在麻藥的作用下還未醒來的笑笑看著越發讓人揪心。
“大夫怎麽樣了？”方愛一邊撫摸著孩子的臉一邊詢問著醫生。
“手術很成功，幸虧送來的即時，要不後果不堪設想。”趙主任在下口罩擦了擦汗說。
方愛拜菩薩般的說：“謝謝你趙主任，謝謝你們。”眼淚不停的流著，她恨不得連手術刀都謝一下，隻要女兒沒事要她做什麽都行。
“不用謝，去辦理住院吧。”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剛才一直隻想著自己的女兒，根本沒往趙主任的臉上看。沒想到摘下口罩的趙主任看起來那麽年輕。也就在三十幾歲的感覺。
四方大臉，劍眉虎眼，內斂的氣質、寬厚的肩膀、偉岸的身體，活脫脫一個大俠的摸樣。
方愛用著近乎崇拜的眼神感激的望著趙主任喃喃的說：“真的謝謝您，錢我馬上去湊。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沒事，好好照顧孩子。”趙主任微微的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方愛安頓好了孩子，走出了醫院，雖然孩子脫離危險讓他心裏一鬆，可是腳步卻越發沉重起來。
去哪裏湊錢去，近幾年來她一直換工作，業餘的時間都用來做兼職了。根本沒什麽朋友。
找誰呢？回到家的方愛情緒低落的翻找著名片。
“喂——張姐是我小方，我家笑笑做手術了。我現在手頭不方便，您看您能不能幫我湊點錢，我開了工資就給你。”
“小方呀，聽說你的工作丟了？現在孩子又做手術。我真的是很想幫你，可是你知道我們家也很緊張，你有工作還好說，工作都丟了你說你怎還我呀？我們都是窮人，真的很想幫你可是姐姐真的是無能為力啊！”嘟嘟嘟嘟.……
“喂——田娃睡了沒呢？”
“小愛啊，好久不見了，聽說你最近很不錯。在保險公司混的很好。我就不行了，唉……老公不爭氣，我又找不到好工作。什麽時候你帶帶我，讓我也白領一把。太晚了我睡了你也早點哦。”
嘟嘟嘟嘟——
方愛抓著電話的手越來越緊，臉上的淚水不斷的滑下來。
我該找誰呢？誰能幫我？
“媽——是我，你和爸爸還好嗎？”
“哦——小愛啊，我還行，就是你爸爸老風濕又犯了。那點退休金都快支撐不住這個家了。你嫂子又不通情達理，上次你哥帶你爸去醫院花了點錢。她就不依不饒的。唉……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你又不在身邊。”
方愛抹了下眼淚壓著抽噎聲說：“沒事的媽，等我年底發獎金就回去看你們。好好照顧我爸，你自己也注意身體。”
漆黑的夜裏，繁華的城市霓虹點點。燈火闌珊，車流交錯。
方愛望著黑沉的窗外，眼神渙散。那種壓力讓她好想從這裏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肩上的擔子讓她覺得無法呼吸，天哪！孩子還躺在醫院。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她頹然的蜷縮在地，失聲痛哭。
老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有的人可以每天山珍海味，我隻求三餐溫飽讓女兒平安長大。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許久，她似乎想起了什麽，連滾帶爬的翻找著白天的招聘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