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與民同樂

  七夫人解釋了，她是在幫自己的女兒盯著霍雪糕的正房位置，如果霍雪糕再次被害，她還有機會把九小姐嫁給我當正房，除了這個沒有別的意思。


  九小姐鬆了口氣：“還以為你要自己嫁給他呢，原來是為了我，這還差不多。”


  我和霍雪糕激動道：“這也很不靠譜好嗎？！”


  正說鬧著，飛流山的負責人員宣布：“飛流山祖師爺，飛流上仙駕到～～～”


  隨著宣和，處在禮台上的人和遠處的圍觀者全都跪了下來，向著同一個方向叩拜不起。


  禮節限製，沒有人敢抬頭去看，隻能盯著眼前的地麵，感受到一股強大的仙氣突然出現，壓得眾人更加抬不起頭，連呼吸都困難。可分明是強大的壓製力，卻又讓人覺得很舒服，有一種通體血脈被引導疏通了的感覺，仿佛吃了薄荷糖之後咽喉的舒適感。


  不用問大家心裏也都清楚，這是飛流上仙的恩澤，他以自己的仙人修為幫助禮台上這兩千人引氣行功，拓展經脈。


  隻是這麽短暫的仙氣輔導，就足以抵上眾人自行修煉數十年的苦工，所有人在暗自慶幸的同時也都感念飛流上仙的恩德。


  這樣的事情以前有發生過，但不是必然的，曆史上的金仙節中，飛流上仙隻做過兩次這樣的事情，今天是第三次。他隻有在心情非常非常好的時候，才會主動的向信物持有者施恩賜福。


  大家都猜到飛流上仙的心情非常好，他們會以為這是萬法末世終結的原因，這肯定是一個主要原因，但我也有理由相信，他的心情大好，跟我和我的夥伴們舔的明白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在我們的叩拜中，飛流上仙率先入席，之後我們才在飛流山門人的引導下依此入場入席。


  培元大酒館總店準備了隆重的盛宴，寬敞的禮堂中布置了將近三百席，每席落座四位，在飛流上仙的專席麵前依次排開。


  我的位置並不是最靠近飛流上仙的，那些席位屬於真實世界最具權威者。


  如果我想的話，我當然可以坐在那些位置上，甚至可以和飛流上仙同席，他老稀罕我了。但我特意和飛流山的人打了招呼，將我安排在了不起眼的中部邊角位置，目的是不想主動暴露，得等飛流上仙自己發現我，我後麵的安排才會顯得自然。


  宴席沒有太多的流程禮數，吃飯嘛，本就是一個拉近距離的社交模式，再官僚再虛榮的人，也不可能在飯桌上端著架子一點兒不放。


  坐在最前排的人裏麵十有八九我都認識，與飛流上仙同席的隻有一人，基礎世界當世修為第一人，散仙石錦玉，也隻有他從身份到修為都配得上這樣的殊榮。下邊第一排的淨恩觀獵王穀的就不用說了，藥山霍家占據的席位最多，大少爺霍亂更是與飛流上仙的席位正對。在霍亂的兩旁是其他子嗣脈係，再稍遠一些的是表親脈息那些旁枝。我注意到四海一家也有席位，不過位置都不是特別好，很多州地之外特意趕來的門宗代表都坐的比他們靠前。玩商貿的再厲害，在以武為尊的真實世界，依舊不夠強勢。別看三聯會最近名聲大噪，也並沒有得到太多的額外關照。


  宴席開始後，藥山霍家的宗親借助位置優勢，一上來就和飛流上仙交流上了。第一個發聲的不是霍亂，而是七夫人。這位藥山霍家的活寶在這種場合也能咋呼起來，酒館的陪酒藝伎一樣的哄著飛流上仙說好聽的話。聽她話語略顯輕浮又拿捏有度，明言暗語間，似乎二人在以往的金仙節上就有交情。


  飛流上仙還真就吃了她這套，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就算沒表現出更多的興致，也足以讓人對七夫人刮目相看了。


  宴會現場很熱鬧，大家都想表現得自然親切，這是曆屆金仙節總結出的經驗，飛流上仙喜歡這種氛圍。


  稍有嘈雜的環境中，有人大著膽子壓低聲音議論，都是嘲諷七夫人的。我聽了個大概，他們說七夫人恃寵而驕，以前每次金仙節上，藥山霍家都是由家主霍倪作為唯一的代表參加，十次裏陪同出席的隻有兩三次是大夫人二夫人，其他都是七夫人陪同。仗著霍倪在飛流上仙麵前的三分薄麵，七夫人每次都纏著飛流上仙撒嬌使膩，七夫人也是個難得的尤物，就算飛流上仙不為女色所動，長此以往，也不免對七夫人產生了一些親近之情，態度上如同對待飛流山門下的女眷後輩一般，不怎麽關照，但也從不苛責，任其胡鬧。


  我就說七夫人這麽驕縱，不可能隻靠著霍猊的寵愛，否則霍猊病倒之後她怎麽會不知收斂。如今看來，她果然是資本雄厚，就憑真實世界對飛流上仙的敬仰程度，她這硬攀上去的關係也夠資格囂張了。


  七夫人懂得分寸，不會表現得太過分，避免專寵之嫌。在察覺到現場對自己的敵視氣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她主動鳴金收兵，要為上仙表演節目，帶著九小姐登上舞台，趕走了庸脂俗粉，上演了一出雙豔共舞。


  節目是獻給飛流上仙的，但上仙並沒去看，因為立刻有其他人把握機會湊了上來，借敬酒之機求機緣。


  飛流上仙自有仙人風範，對禮敬者耐心回應，對過於激動的稍加開示安撫，如有冒失者表現得激進失禮，他隻需微微皺眉，冒失者自然心驚膽戰，意識到自己的錯行，自覺退下。


  雙方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所賜所得上仙自有分寸，不能不求，也不能強求。


  2000多人共進午餐，1000家的代表不可能全都有機會和上仙交流，排在後麵的那些人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是來碰碰運氣沾沾仙氣的。


  仙氣已經占到了，值回票價。運氣方麵還不好說，得看上仙是否眷顧了。


  每次在共進午餐時，飛流上仙除了接受前排的上流人物的敬拜之外，也會主動的在後排中尋找有緣人，給予一些交流的機會，以此來體現出他身為仙人普度眾生的仁慈。


  這個方式很像隨機的抽獎，抽到誰算誰。


  我也處在隨機抽獎的位置上，在飛流上仙的眼神投向這邊之際，我也和其他人一樣，立刻停下手裏的所有動作，等待著幸運之神的眷戀。


  大動作是停了，但大家為了引起飛流上仙的注意，都會做一些不失禮數的小動作，比如點頭致意，比如微笑示好，比如抱拳拱手遙遙施以禮數。


  霍雪糕暗示我也表示一下，不表示的話萬一飛流上仙看不到我呢，畢竟這麽多人呢。


  收到暗示，我便彎曲氣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當當當的敲了起來。


  霍雪糕問我：“這是什麽意思？”


  “北台的酒桌禮儀都不知道？”我一邊繼續敲著一邊解釋：“在北台是喝不動給跪了的意思，在這裏隻表示給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