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鳩占鵲巢
霍雪糕肯定有所察覺了，就算之前沒有，此時此刻也該有了。因為我在感知到她的目光後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還做出了一係列眼神恍惚雙手無處安放的緊張行為，在我身上這都是十分反常的。
我安慰自己隻是做賊心虛胡思亂想，可實際情況就是如此，霍雪糕在看了我一陣之後，什麽都沒說，又看了一眼孟水婧就離開了。
這態度明顯是生氣了啊，剛才要要親親要抱抱的，轉眼就變得如此冷淡，代表著霍雪糕的情緒出現了巨大的變動。
我沒敢向孟水婧確認什麽，這事兒太複雜，得等到徹底安頓下來再處理。我趕忙收拾起紛亂的心情，繼續無名宮的接引工作。
無名宮門人弟子都很虔誠狂熱，無名宮的成立而徹底改變命運的他們，終於有了朝拜祖師爺的機會，即便眼前隻是一個被他們誤認為是神像的雕塑，也能讓他們的情緒徹底爆發。
淨恩觀和獵王穀都沒說話，飛流山也沒說話，因為他們很尷尬。
我對謝洪川道：“不好意思啊，老弟老妹兒們自幼生活在妖塚孤兒村，啥世麵都沒見過，更別提20年一度的金仙節了，他們的平均年齡還沒到18歲呢。”
謝洪川倒是不會因為這點事兒挑理啥的，大度道：“無妨，賢弟向門下解釋一下就可以了。”
我單掌一豎：“不，不能告訴他們真相。”
“啥？”
“我是說不能告訴他們拜錯了神像。”
謝洪川不解：“什麽意思？你想教你的門人弟子們現在就開始練習溜須拍馬，想和我們飛流山向祖師爭寵嗎？”
“兄長多慮了，若非有我的命令，這些孩子是不會朝拜白蓮皇之外的任何神明的，我不會做那麽過分的事情。我說的不能告知真相，是想讓他們真的將飛流上仙的雕像當作是白蓮皇的。”
謝洪川沉默久久才說道：“你這麽做分明更過分好嗎？”
我苦惱：“哎，我也是沒辦法，我為了讓他們毫無心理障礙的脫離天健聯盟來到這裏，打的就是無名宮祖師白蓮皇的旗號。你看他們現在如此狂熱，如果告知他們拜錯了神，自己的祖師爺還沒到，等於是一大盆冷水潑了下去。年輕人最受不得打擊的，反正又不會影響到飛流上仙的臨凡，就順便當作無名宮的精神寄托，讓他們用用吧。”
經我一番央求，謝洪川也屬實被無名宮門人的虔誠真心所打動，勉為其難道：“好吧，看你的麵子。但你記住兩個關鍵點，一是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防止祖師發現。二是麵對金仙節，你的門人弟子也得拿出該有的敬意和熱情，別開罪了我家祖師。為兄可以成全你們這鳩占鵲巢之行，但出了事兒，可不敢保證能做到李代桃僵。”
我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謝洪川不便多留，與不淨真人托剛回到工坊，繼續監督頭像修複工程去了。
無名宮方麵，跟孟水婧對調了職務的老王八依舊幹著先知的活兒，組織大家朝著錯認的雕像舉行了一套完整的祭祀儀式。儀式結束之後他們也總算有時間搭理我了，以弟子禮參見，稱我為老宮主。剛剛孟水婧也這麽稱呼我，應該是無名宮為我選定的定製稱呼。
我有些不悅，對無名宮眾人道：“你們可以呀，我這才下來不到半年，你們的心裏就隻有白蓮皇沒有我葉開光，再過幾個月，我這個老宮主的尊稱是不是也得被取消掉？隻能當個老公公了？”
野豬妖豬二愣頭愣腦的道：“老宮主竟瞎說，老公公也輪不到你當啊，與我們女眷聯姻的獵王穀穀主托剛，那才是無名宮的老公公。”
我氣道：“合著我在你們心裏連托剛都比不上了是吧？好你個豬二，你是想造反啊！”
後方有一人舉起大蹄子：“老宮主，我在這呢？”
隨著話語，蹄子後麵牽出了另一隻野豬妖。
我擠著鼻梁，這麽久了，豬一一和豬二我還是分不清楚。
我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豬一一說的也沒毛病，我們無名宮女眷很多都嫁給了托剛的親兒子，托剛是她們名副其實的老公公，本來關係就比我親。”
豬一一對我擠眉弄眼道：“也不能這麽說，老公公再親，也親不過初戀。”
她還沒忘了當初對我的情愫呢。
大家了解豬一一的性格，都不以為意，唯有她的老公大牙很別扭，瞪著大眼珠子教訓豬一一：“少在外麵胡說八道的，老宮主是什麽身份，他能看得上你？”
感覺到豬一一眼色不對勁，大牙連忙話鋒一轉：“就算你很優秀老宮主能看上你，你心裏不也得有點數兒，門當戶對呀，你的出身配得上老宮主嗎？我們無名宮從上到下，能配上老宮主的人，就隻有孟……”
一個孟字剛出口，我已經以超水平發揮的快絕身法閃到大牙麵前，伸出雙手一隻放在他頭頂一隻托著他下巴，同時往中間使勁兒，將他的兩排大牙死死的扣在一起。
“這麽一口好牙都堵不上你的嘴，用不用我叫人在你的牙上麵再加一副拉鏈？”
大牙似乎明白過來我是什麽意思了，連忙用搖眼珠子的動作代替搖頭。
副宮主老鵡來當和事佬，將我拉開，關心道：“這個.……一別數月，老宮主別來無恙，依舊生龍活虎啊。那個.……如今門下已經按照老宮主的命令就位，下一步該怎麽做，還請老宮主法旨示下。”
我又瞪了大牙一眼，對老鵡和眾高管道：“旅途勞頓，先安置歇息吧，我暫時沒什麽安排，你們近期隻有一個任務，看到這裏的盛大布置了嗎？都是為了迎接一位上仙準備的，我要求你們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個盛大的節日之中。”
無名宮門人聽了我的話都極為興奮：“什麽？原來不止這個雕像，這麽盛大的場合也都是為我們祖師爺白蓮皇準備的，老宮主不愧是最最虔誠的信徒啊。”
“請老宮主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到信徒的本份義務，將這個白蓮節，辦得讓祖師爺她老人家滿意。”
嗯.……謝洪川呢？我還有點事兒得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