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祠堂對弈
我和霍雪糕隨宗人府的家臣離開，沒帶阿辰他們。我們這一趟是去祠堂，祠堂是供奉先人牌位的地方，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的，以我的霍家女婿的身份，一生也隻能進兩次而已。陪老婆回門兒認祖可以進一次，死了以後才能進下一次，兩次都是溜達一圈兒就出去，死了我都不佩供在這裏，走個形式以後愛埋哪埋哪，這就是上門女婿的地位。
祠堂不在仙閣之中，離得不遠，無需搭乘雲蝶，也不許騎乘靈獸，徒步走了半個鍾頭就來到了仙閣正東方的霍家祠堂。
霍家的祠堂和仙閣一樣，外觀非常大氣，第一天來我就注意到這個建築了，當時我還以為這裏會是藥山霍家門宗高幹的住所呢，沒想到會是一個供奉祖宗先賢的地方。
走過祠堂內一道道門廊，周圍的氣氛越來越肅穆，用來照明的器物也從外圍的電燈變成中間的夜明珠，到了深處，則全部換成了更具靈性的燭火。
最後一道大門外，引路的宗人府家臣停下了腳步，低聲道：“裏麵是霍家宗祠，請小姐姑爺自行進入吧。”
這個地方就算是近身家臣也不能進入，那收拾衛生的活兒誰做？
我對藥山霍家沒什麽好感，所以也談不上敬意，腦子裏一路上都是這類亂七八糟的念頭。
走進宗祠，裏麵是一個很古樸的大殿，大殿正麵有層層高台，台上很傳統的供奉著一麵麵的靈位靈牌，上麵以仙俠文字書寫著靈位主人的名字。
我沒細看，太亂了，每個人的人名前麵都是一大堆的前綴兒，最起碼十幾個字眼兒，不明真相的都得以為霍家的祖先是俄羅斯人。
宗祠大堂的左右兩側也供奉有靈位，名頭照比正麵的略短，輩分明顯低了不少。
在三麵靈台的跟前，各站著一個人。左右手邊的我都認識，一個是二夫人，一個是四少霍害，他倆都看向我，眼神複雜，皆有不善。
正麵的這位背對著我，身形魁梧，光是背影就顯出氣場不凡，雖然不認識，可我猜到了，他一定就是霍家如今代理家主之位的大少爺，霍亂。
長子的身份本就尊貴，向來又是霍家子嗣脈係中最具權勢者，在霍猊病倒之後，他又連同三夫人把控了照看霍猊的任務。他和真正的霍家繼承人，就差一個正式的名分了。
“看看吧。”低沉的男中音正是發自霍亂的口中：“這裏供奉的都是霍家的先祖和先賢，他們不僅生前譽滿天下，仙逝之後依舊享受著萬世香火。葉開光，你想過沒有，有遭一日以霍家女婿的身份為家族做出貢獻，被奉為先賢，以外姓供入霍家宗祠？”
他這話的本意可能是想激勵我，可我接受不了這樣的激勵，誰特麽20來歲就開始考慮死後的事兒。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帶著一點小心眼兒的向他鞠躬：“大少爺，我來看你來了。”
這種地方說出這種話，換誰聽著都別扭。
霍亂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許久才微微側頭道：“在這裏隻有先祖先賢才可接受敬拜，生者後輩之間的禮數就免了。”
“遵命。”我應了一聲站直了身體，不求多，剛才這一下隻要能折他一點陽壽我就滿足了。
二夫人說了一句：“二十小姐，和姑爺認祖吧。”
霍雪糕帶著我為霍家先祖上香磕頭，簡單的流程很快完成。
認祖完畢，霍雪糕很主動的對霍亂問道：“大哥一回來就讓我們到宗祠，除了認祖，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
霍亂由始至終都麵對著靈台站著，仿佛滿心都是對家族的憂慮，正在向先祖尋求庇護和指引。
“宗祠不僅是祭拜先祖先賢之所，一貫也是家族進行重要決策的聖地，有先祖先賢的監督，可讓宗親之間不藏私心。以前都是父親召集家族的長輩在此商議要事，如今父親身體不適，便隻能由我接過擔子，在先祖先賢的庇護下，繼續引領藥山霍家的輝煌。”
“大哥的擔子重，小妹理解，如果有什麽事情是小妹能做的，大哥盡管吩咐。”
霍亂是霍家一號實權人物，現階段還不是我們能正麵抗爭的，在他麵前，我們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小妹婚後成熟了許多，為兄很欣慰。兩件事，我說的簡單一些。”
“小妹洗耳恭聽。”
“第一件，我聽說葉開光要做上門女婿，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開光他.……”
霍亂微微側頭：“讓他自己說。”
霍雪糕看了我一眼，我回答道：“這確實是我的想法。大哥應該聽說過我的身世了，從基礎世界敗退真實世界棲身，又趕上餘生州大戰，小弟未能打拚出一番事業，反而落魄成為一名難民。這樣的身份和境況之下，承蒙雪糕不嫌棄，還念當年舊情，認了與我的親事。可小弟實在不想讓她跟隨小弟在外麵奔波受苦，所以就下了決心，寧可背負一時罵名入贅為婿，讓雪糕和嶽母大人先有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待日後小弟稍微積累了一些資本，再卸去這贅婿的身份，帶著她們自立門戶。”
霍亂恩了一聲：“用心良苦。你的事情我很早以前就聽父親提起過，當初我就認定你是一個曠世的英才，次元之外，神交已久。奈何為兄視你為英才，天公視你亦如是。天妒英才之下，才讓你有了此前種種逆境。好在如今否極泰來，隻要你自己能扛得住悠悠眾口，為兄願意支持你的決定，許你入贅。”
我和霍雪糕一起道謝，這一波沒行禮，是真心謝謝他沒有刁難我們。
霍亂繼續道：“入贅沒有別的什麽難處，唯一就是族規對修為有一些小要求。據我所知，你和雪糕的修為都沒有達到金丹期，入學進修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我相信以開光你的天賦，提升修為境界舉手可成，絕非難事。小妹資質差了一些，但憑著你手中玉雪凝脂佩的助力，達到金丹之境也不難。所以這件事就不多說了吧，回頭你們拿著我的許可去找七娘，她會為你們安排的。然後是第二件事……”
我和霍雪糕心中都是不屑，知道這才是霍亂真正關心的事兒。
我倆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同聲道：“請大哥賜教。”
霍亂轉身，現出了英武不凡的廬山真麵目，他那棱角分明入刀削斧砍的麵容上帶著自信和固執。
“我知道你們已經談下了何家的意向書，無論采取的是什麽手段，都很了不起。可是這麽大的項目，以你們這一脈係的能力是吃不下來的，宗親們也不會配合。讓你們交出來又很不公平，所以我可以給你們一定的補償。一次性的高價買斷，你覺得怎麽樣？”
霍亂不笨，他問的時候是問我的，霍雪糕的能力他很清楚，知道這件事絕對是靠我辦成的。
我也不裝傻，正麵回應：“買斷可以，但我們不需要修為。”
“好，那我就給你一些高級的功法秘籍。”
“我也不要功法秘籍。”
“哦？那你就是要神兵利器嘍，沒問題。”
“我也不要神兵利器。”
霍亂露出一抹詭笑：“很好，果然是個偉丈夫，我明白了，你想要美女是吧，沒問題，三妻四妾，我一次給你配齊。”
我連忙否認：“沒沒沒，我更不要女人。”
霍亂疑惑：“奇怪，男人活一輩子，不就是追求財富、修為、珍寶和女人嗎？你連這些都不要還想要什麽？”
這個霍家大少爺，管理手段太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