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十四夫人

  聽到霍雪糕三個字，我的呼吸不由為之一窒，心跳也加速手心也冒汗，這就是傳說中曆盡滄桑少年郎重見前任女朋友的感覺。


  說好隻做她的舔狗，我卻在外麵另尋新歡，獨留她一人飽受欺淩煎熬，這讓我除了緊張激動之外，還感到分外的愧疚自責。


  如果我倆是正常分手的前任也就罷了，可我們沒有在一起經曆了獲得彼此，失去新鮮感，缺點逐漸凸顯，因無法調和的日常矛盾和三觀衝突互相指責挑剔，最終反目成仇斷然分手，她在朋友圈兒揭我的渣行黑料，我在91網暴她的錄像豔照……


  我們並沒有經曆這些事情啊，所以她給我的印象給我的記憶永遠都是最美好的，正是因為這樣，我對她的愧疚自責才會如此之重，隻是聽到她的名字，想到馬上就要看到她，便激動的不能自已。很難想象如果她得知了一切，知道我背叛了曾經的那段感情後對我委屈指責的話，我該怎樣去回應她……


  全場除了我心情複雜之外，其他人也都很期待很好奇，都想一睹那位傳說中在真實世界長大的藥山霍家小女兒的風采。


  大家隨著大管家的視線方向引頸眺望，見到在那邊的一片林間，有一隻梅花仙鹿從隱到現，步履優雅的向這邊走來。


  那梅花仙鹿背上乘著一名女子，裙袂如雲浪，無風自舞，仙姿卓絕。


  很多人都讚歎議論起來。


  “不愧是受過基礎世界教育的女子，氣質果然不同凡響。”


  “早就聽說基礎世界的女人很有個性，從這裏就能感受到霍家小姐的英氣！”


  他們說的熱鬧，我卻已經淡定下來，通過小三幫我分辨出來的清晰畫麵，我看到從遠處林間而來的並不是霍雪糕。


  這名女子也很年輕，看起來30不到，眉目間與霍雪糕有五分神似，我猜得沒錯的話，她應該就是霍猊的十四房妾室，霍雪糕的母親，馬老太爺的女兒。


  再走近一些，更多的人辨認出來者並非霍雪糕，尷尬之餘都消停了下來。


  謹言慎行說的沒錯，霍家女子在宣布招親之後就不會拋頭露麵了，到了這個環節也不能例外，看來要由十四夫人代替自己的女兒確定最終的夫婿人選。


  梅花仙鹿先走到二夫人那邊，鹿上女子落地福禮，款款問候：“二夫人，二少四少，小女婚事，多讓你們費心了。”


  霍幻霍害點頭稍作回應，說了一句多禮了。二人的言行勉強不算失禮，可今天的場合所有一流豪門都有代表在場，他們都如此怠慢馬夫人，可想而知平時會是怎樣的態度。


  二夫人的態度也一般，看起來都不如剛剛對我們這些應招者客氣。她收起了臉上一貫的笑容：“去吧，已經為你從千百俊秀中篩選了兩個出來，最後的主意得你家自己拿，以後是好是壞，都是你自己的命數，與旁人無關。”


  馬夫人不敢有半點脾氣，對二夫人囁嚅道：“妹妹和小女雪糕都是霍家的人，聽從宗親安排便是了，自己不敢拿什麽主意。”


  霍害道：“我們給你安排的就是拍你自己挑一個！”


  馬夫人似乎很怕霍害，輕輕一顫，福禮更低，應了一聲：“是……”


  霍雪糕她媽這也太慫了，之前聽說她們這一脈受排擠，主要原因是馬夫人這個十四姨太不得寵。今日一看她竟然這麽不爭氣，再不得寵也是霍家的一房夫人，如此卑微，不受氣就怪了。


  可我在氣憤之餘又想到，或許她本不是這樣的……


  二夫人又叮囑一句：“挑選的時候瞧清楚了，別指望著攀附豪門，我們自己就是豪門，若是有人打著攀附外族外姓騷亂霍家，宗親們可不會坐視不理呀。”


  二夫人的話在我耳中似乎一語雙關，好像既暗示馬夫人不要妄想依靠馬老太爺邪靈聯盟副盟主的身份勢力，來幹預霍家家事。又好像暗示她，不要挑選何家的公子何所義。換言之，她是在要求馬夫人選我做女婿。


  以霍家宗親的初衷立場，我幾乎是最理想的人選了，他們在做計劃時可能都沒想到會有我這麽合適的人出現。


  藥山霍家身為超級豪門，就算再想排擠馬夫人一脈，也不會與平民弱族通婚，這是原則性問題。如果那麽做了，不僅自己臉上無光，外界也會有風言風語。所以招親選婿大會隻對豪門開放。


  可豪門也分三六九等，這二百多家一流豪門中，也有外強中幹有名無實的，比如他們認定的理想人選餘南。他們一定想著海仙港餘家窮途末路，一定會讓餘南帶上所有家產來這裏豪賭一手，以求通過與霍家結親度過破產的危機。藥山霍家也確實打算成全他們，讓霍雪糕嫁入這個永遠不可能翻身的豪門之中。


  結果他們的計劃出了一些偏差，由我頂替了原本留給餘南的位置。


  不過這樣的偏差並不影響結果，甚至可以說我比餘南更合適。


  餘南怎麽說也是個豪門子弟，窮到加入丐宗要飯那天腰板都挺得比別人直。


  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是豪門，不是望族，不是大戶人家，甚至連平民都不是，在身份上，丐宗的人都比我高級。因為我的身份是自由人裏麵最低級的，我是個難民。


  我從進入仙俠州開始，使用的身份就是難民，除了囚犯奴隸等非自由人以外，沒有比我身份更低的了。


  將霍雪糕嫁給難民，這並不是霍家的初衷，但隻要有機會，他們是樂得促成此事的。反正在輿論方麵壓力不會在自己身上，是那個餘南大少爺作妖，是霍雪糕的母親親選。說是緣分也好，說是我的造化也罷，總之這門親事是挑不出來倫理道德上的毛病的。除了倫理道德，藥山霍家那些宗親，也不怕別的牽扯。


  出於這樣的心理，二夫人給了馬夫人那一句警告，警告她不許選何所義，放棄趁機攀附豪門的念頭。


  馬夫人不置可否，轉身便向我們走來。她的步履明顯有些急促，她的表情變得複雜。


  糟糕，難道真的被二夫人說中了，馬夫人打算借這個機會攀附權貴以扭轉乾坤？難道她打算冒險違抗宗親意願，選擇與藥山區何家結親？！

  是啊，如果換做是我我也這麽做！被壓迫排擠了這麽久，眼看著他們還要將自己推入更加絕望的深淵，今天將是最後的機會，隻要在所有一流豪門的關注下選定何所義，這門親事必然可成。今後她馬夫人一脈就是何家的人，再不濟，也不會比在霍家時過的更慘。往好了想，霍雪糕與何所義如果能培養出真正的夫妻情誼，說不定就能帶著娘家這一脈，真正的站起來了。


  想到這裏我急躁起來，我的丈母娘誒，咱可不能目光短淺啊，我才是更合適的人選啊。


  情急之下我走上前去想要表明身份決心，馬夫人看到我的動作卻麵露嫌棄：“瘸子你想幹什麽？癩蛤蟆一隻也想吃天鵝肉，還不自覺一些主動滾開，免得本夫人要你難堪！”


  我感到節操碎了一地，虧得剛剛我還各種心疼可憐她。這就是豪門啊，再受欺負再受氣，對待看不起的人時也都會裝犢子。


  對內唯唯諾諾，對外重拳出擊，我怎麽攤上這麽一個不知好賴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