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留後手
在離開石錦玉帥府之前,我最後借用了一次他家的茅房,我需要在這個沒有外人的地方和牧羊犬談一談。
從石錦玉的態度和傳遞的信息分析,我前腳隻要一離開帥府,後腳就得被聯盟控製起來。這回是盟主下旨讓石錦玉交人,這就是明確要向我問責的意思。這種事兒說的不用太細,感覺就能感覺出來。
可我在經曆這次閉關之後,隻突破了理論上的一重境界,又因意外導致現在連這妖精的境界修為都使用不出來。在這樣的狀況下被控製起來,要是真像石錦玉說的那樣大型伺候我,我有可能會受不起伺候。
我不怕疼,斷胳膊斷腿火燒雷劈什麽的,對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可同樣的一種疼,來自戰爭鬥法和來自折磨刑罰完全是兩個概念。其中的區別等同於撓腳心,自己撓和別人撓感覺完全不一樣。
而且不止刑罰,這次有盟主的法旨撐腰,山河大散仙說不定都敢要了我的命。我把他的私生重孫子幹到坐輪椅,又在最近幾個月中處處和他們那一夥勢力做對。沒有理由時也就罷了,在聯盟律法的紅線內,他們不敢過的太過火。可這次我涉嫌重大罪責,如果刻意運作,不難給我扣個要命的大帽子。
所以我的原則是堅決不能認罪,零口供之下他們再怎樣也不可能要我的命。可我還需要留一個後手,以防山河大散仙故意弄個冤假錯案。
我要留的後手就是牧羊犬,我暫時指望不上自己的修為,門人弟子和前輩好友們又都插不上手,我隻能指望牧羊犬在有可能出現的失控狀況下保我性命。
到了帥府豪華的茅房,我把海角追魂劍拿了出來,用意識召喚著:“前輩,在不前輩,淩天戰神,偉大的淩天戰神在家嗎?”
久久沒有回應。
我歎了口氣:“哎,看來你也知道明則保身,不肯在這種時候保護我。那你就別跟我在一起了,免得受到連累。這個茅坑的下方四通八達,可直連淩天皇城東城門樓之外的排汙場。我現在就將你投入糞坑助你脫身,也算是我在臨死前,完成對你的承諾了吧。今後天高路遠一別兩寬,你我將再無重見之日,隻希望你這位劍中戰神能找到一個不嫌棄你的人,開啟一段新的傳奇。嗬嗬,是我多慮了,怎麽可能會有人嫌棄大乘期高手的金身呢,要嫌棄也是嫌棄這把在糞坑之下穿行的飛劍本身吧。事不宜遲,你這就去吧!”
說著我掄起胳膊,用盡全力把海角追魂劍丟進了茅坑。
海角追魂劍上立刻爆發出強大的意識控製力,正是牧羊犬的意識力,他抵消了投擲的力量想要飛起來。
感應到他的動作,我的意識控製馬上也加持上去,將它繼續往下壓。
他自創的意識流修真術法確實強大,足可讓他縱橫真實世界。可惜他遇到的是我,單論意識力的強度,他500年坐井觀天的意識修煉,遠不如我這20多年天高海闊的意識升華。隻有基礎世界的虛擬網絡,才可以鍛造出最最強大的意識力!
兩股意識在海角追魂劍上較力,很快我就獲得了優勢,開始將懸浮在茅坑坑口處的海角追魂劍緩緩的向下壓去。
我咬牙切齒:“去啊,你不是要離開淩天皇城嗎,我給你自由!”
一直裝死的牧羊犬終於說話了:“我不是不幫你,我是怕幫不了你反倒將自己暴露了。要收拾你的人可是天健聯盟的盟主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可以讓萬法末世靈氣重生的神秘盟主,肯定是一位下凡的真神。如果是真神,我一旦有所行動絕對會被他察覺。我怕.……我怕.……”
我繼續將它向下壓製,真實世界可沒有什麽自動衝水的衛生間,茅坑還是旱廁,下麵存貨不少呢。
“我知道你怕什麽,你怕那位盟主如果是真神下凡,會不會和你那位師兄有關聯,你怕你脫獄的事兒被你師兄或者是他的人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盟主這位下凡的真神真的就是你的師兄淩天戰皇,或者和他有什麽關係的話,以你倆的關係,她恐怕早就對原本還在天牢中的你下殺手了。對於真神來說,這座淩天皇城協助飛升的功能毫無價值,你的這條和皇城緊係的生命,也就毫無意義。”
牧羊犬拚盡全力在掙紮,可他隻能做到稍稍推遲紮入糞坑的時間:“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就更不能暴露了。”
“那你就別暴露,我這不是準備送你走嘛,來,放棄掙紮,在糞坑中完成自我的救贖吧。”
“別鬧,我堂堂淩天戰神怎可進入如此汙濁之地,會壞我道心的!”
“不想死的是你,放棄生機的也是你,那你到底想怎麽辦?”
牧羊犬終於妥協了:“好了好了,讓我聽聽你到底打算做什麽,我們好好的商量一下。”
我立刻收回了意識控製,海角追魂劍咻的一聲從茅坑飛了出來,貼在通風口的位置再也不肯靠近。
我不再進行控製,也沒有急於說自己的事兒,先給牧羊犬吃了一顆定心丸。
“有一點你可以放心,盟主不是你的師兄。”
牧羊犬不敢確認:“你怎麽知道。”
“關於對那位不知來曆的盟主的真實身份,不止天健聯盟的成員,真實世界的所有人都很好奇。對於她身份的猜測,能有一半的人和你有著一樣的想法,覺得有可能是淩天戰神下凡。可最近這個說法被排除了,因為已經確認,天健聯盟的盟主是個女人。淩天戰皇不是女皇吧?你的胞兄師兄不是胞姐師姐吧?”
“就算不是他,如果他來自仙界,也有可能是受師兄指派,不然不會對淩天皇城情有獨鍾。”
“是,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以你那位師兄的能力和野心,到了上麵收幾個真神當小弟,再想辦法派下來發展勢力,鞏固他那個阻斷後人飛升的計劃,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就算這是事實你也不用怕,首先你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怕也沒用。其次我向你保證,你不會暴露在她麵前。”
牧羊犬是真怕他的師兄,我都這麽說了他還是不放心:“你怎麽敢保證?”
我說明原因:“盟主從來不親自處理公務,都是由山河大散仙代勞的,別說是我這個小小的六級盟軍首領,山河大散仙都沒見過她的廬山真麵目。所以如果他們要對我進行提審,最多也是由副盟主山河大散仙親自主持。”
牧羊犬稍加思索:“好吧,你我早已生死同命,隻要不讓我暴露,我可以幫助你。你想要我怎麽做?”
“很簡單,等會兒你不要跟我一起走,隻需在天外雲層中跟隨,作為一個後手保障。我離開帥府之後就會被控製提審,甚至於受刑,這些時候你都不用出手,要等我的信號。我到了他們手裏會盡量配合,但山河大散仙有可能會用冤屈的手段暗中加害我,這時就得指望你了。我要你衝進來幫我挾持麒麟將軍,他跟我有仇,害我的時候他肯定在場。那是山河大散仙非常在意的一個後輩,隻要挾持了他,我就有機會脫困。他們會防備我,但絕對想不到我倆可以進行意識交流。至於一些尋常的防禦手段,肯定奈何不了你這位淩天戰神吧。”
牧羊犬道:“除了你那怪異的意識力,真實世界沒有什麽東西是能克製我的。除了那肮髒的糞坑,真實世界也沒有什麽地方是我不敢闖的!”
他的話說的分明有些慫,可又透著莫名的自信,透著一種破產總裁強行霸道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