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章 裏勾外連

  在我的掩護下，敵人的行蹤沒有暴露。與大牙匯合之後，我們按照原計劃折中返回，路上我特別留意，也沒有再發現什麽異常的痕跡。由此可見，敵人其實很警惕，並沒有太過接近妖塚，如果不是我和豬一一的計劃外行動，根本不會暴露。


  返回的路上我們沿途發現了一些野菜，依舊沒有急著采集，計劃等到明天統一進行。順利回到崖下，距離交班還有一小時。我們一起去豬一一他們砸倒的漿果樹處，將散落在地上的幾百顆漿果打包裝好。


  送我們下來的軟筋在拉伸的狀態下，下端被綁在一棵樹上。


  大牙和豬家姐弟沒有依靠軟筋，他們選擇徒手攀爬，別看背著大大的行囊，靠著物種優勢，他們依舊在峭壁上行動自如。看著他們的動作我一度產生了錯覺，感覺他們是在平地上爬一樣，換成我就算在地上也爬不了這麽快呀。


  漿果都被他們三個背走了，我那份大牙幫著背的，他對我的誤會已經解除了。


  我背了自己的石劍，回頭向背後的林間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初起的夜風穿過林木，發出沙沙嗚嗚聲，如果有什麽人在裏麵活動，也會被這夜色和風聲隱藏的很好。


  抓住軟筋，解開繩結，軟筋的回彈力將我一口氣彈上四五百米高，幾乎到了妖塚峭壁的一半，把提前出發的大牙他們甩在了後麵。在追過他們的時候我還得意的嘲諷：“我和你們的區別在於我會使用工具，哈哈哈，慢慢爬吧你們！”


  不過後麵就比較辛苦了，這軟筋彈性極佳，在爬行的過程中我一直忽上忽下的悠蕩著，爬上去兩米垂下來一米，就算我身手還算矯健靈活，爬到涯頂還是費了不少的力氣。而且晃蕩時間長了，產生了一種失重感，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有點不穩。


  提前已經爬上涯頂的大牙他們正在整理物資，看到我晃晃蕩蕩的走過來，豬二善意的問我：“摔盆兒，你用軟筋回彈之前，為什麽不把軟筋再拉緊一些呢？越拉彈性越大，完全可以把你直接送回到涯頂，就像強弩射出的箭一樣。”


  豬一一嘲諷道：“他和我們有區別，不僅身體不好，工具還用不明白。”


  我硬著頭皮道：“我怕被射牆上，安全第一懂不懂？”


  這一下午沒少受驚受刺激，剩下的時間我就悶頭幹活兒。


  將漿果簡單的分裝打包好，大牙就去把邪靈四人組叫了起來。


  睡了一下午的安穩覺，他們的精神狀態果然好了很多。隻有邪靈隊長的腿越叉越大，畢竟放屁的事兒不存在受不受別人打擾。


  大牙給他們分派任務：“你們在崖邊巡邏就可以，不用下去了，你們不是妖族，在林子裏容易迷路。”


  大牙的指揮風格很粗獷，包括帶領我們巡邏時也一樣，沒有任何細致的安排，就是大刀闊斧的走上幾個來回。


  實際上他這麽做沒有任何問題，經過這兩天的跋涉我才意識到，妖塚實在太大了，如果想細致的檢查每一個角落，做到萬無一失，那別說這個兩百人的小村莊，來個萬人的正規軍都不夠用的。所以隻要大致確認就可以，一樣可以發現大規模的敵情。以開光村曆史上的防禦戰經驗，攻打開光村的敵人從來不會刻意隱藏行蹤，他們覺得開光村不配。


  覺得開光村不配，就理所當然的吃虧。打個獵還得潛行設伏呢，麵對一些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的孤兒，任何掉以輕心的舉動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以前的那些敵人不懂，這一批邪靈孤兒村的邪靈孤兒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算身處妖塚之外一萬米之外的地方等待音訊，他們也做了很好的藏匿。今天如果不是和豬一一鬧了誤會，我也沒辦法發現他們。


  大牙布置完工作便讓我們去休息，一下午的奔波確實都累了，尤其是豬一一，體能消耗嚴重，估計現在就算我從了她，她都沒有精神頭臨幸。


  邪靈四人組一邊執勤一邊吃漿果，能稍微改善一些夥食，這是遠行巡邏組的福利之一。


  我回到自己的皮帳，別的事情沒做，先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前幾天沒確認邪靈孤兒村的動向，我心裏一直不踏實，今天確認了行蹤，我反倒安心了。料定那些在妖塚外都謹慎潛伏的家夥是一群謹小慎微之人，邪靈四人組的情報不送到，他們肯定不會行動。而邪靈四人組肯定得等我們都睡著了才會行動，為了計劃順利進行，我得給他們繼續創造空間呀。


  裝睡怕是瞞不過這些邪靈，所以我幹脆真睡，用最真實的一麵打消他們的顧慮。


  這一夜我睡得非常踏實，妖塚邊界這裏也十分的安靜，沒有風吹草木的聲音，更不會有蚊蟲打擾。我感覺自己像進入到了一個無聲的環境中，體驗到了久違的安寧。


  說這是久違的安寧，因為我以前經常過這種日子。在我還是個背負800萬貸款，獨自住著小平房的那段歲月，每當夜深人靜時，都會是這種感覺。


  說白了就是窮的，窮到遠離鬧區，窮到遠離喧囂，窮到沒女神撒嬌，窮到沒朋友打擾。


  如今的處境和那時相比，相同點很多，都是窮。但區別在於以前窮的是我自己一個人，現在窮的是整個真實世界。


  這麽一想，突然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親切的歸屬感呢……


  一夜風平浪靜，我還夢到了小霍姑娘，夢到她嫁給了我，我成了真實世界第一豪門的上門女婿。洞房花燭夜之後小霍姑娘就勸我趕緊納妾，別丟了霍家的麵子……


  第二天邪靈四人組喊我們起床。


  八個人湊在火堆邊吃著漿果熬出濃稠果醬，看起來從精神到心情，狀態都特別好。


  尤其邪靈四人組，一點不像剛值過一宿班的樣子，一個個神清氣爽的。


  在我我當保安的那些段時光，能讓我下了夜班還保持精神亢奮的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昨晚有巨大的收貨。


  可能是逮到了偷酒店東西的客人，罰款之後賺了提成。可能是遇到熟悉的北台老戶偷情，給了紅包當封口費。也有可能是和前台小姑娘相談甚歡，誤以為她是不是喜歡我……


  類似的經曆讓我確信，邪靈四人組昨晚的行動一定非常順利。開光村防務失靈，村民警惕性下降，可以開始入侵的消息，絕對已經被他們傳給了邪靈孤兒村的大軍！


  為了進一步確認，我決定試探他們一下，觀察他們的情緒變化。


  我說：“你們怎麽這麽精神，完全不像是剛值了一宿班，難道昨天晚上偷懶耍滑了？”


  聽了我的話，有三名邪靈麵露異常，隻有邪靈隊長淡定：“你說我們偷懶睡覺啊？有那心也得有那環境呀。昨晚這一宿，就聽你一個人在那傻笑了，也不知道你夢到什麽了，笑的又尖又賤，回蕩在整個懸崖上，像個變態一樣。”


  大牙豬二都向我點頭，表示卻有其事，豬一一表情怪異，看我的眼神就像在提防變態。


  那麽看我幹嘛，我真不是變態，我那不是白天累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