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可疑
妖精一族和邪靈一族有很多共同點,他們之間的差異,非常類似於人類與修練得道的鬼魂之間的差異。
動物修煉得道就會變成妖精。死去的動物或者妖精再次修練得道之後,就會變成邪靈。
二者從外貌上看不出太大的區別來,都具有明顯的動物特征,妖精的能多一些,邪靈的稍微少一些。但在修煉體係上,兩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路線。
拿阿辰和小狐仙兒舉例,阿辰是妖精,小狐仙兒是邪靈。他倆的外貌上都具有各自出生物種的特征。阿辰哪有?當然有,墨鏡下的那雙狗眼就是,跟哈士奇一模一樣,隻不過他不怎麽往外露而已。
外貌特征相似,但他們修煉的一個是妖氣一個是邪氣,兩者完全不同。再究其根本,一為生靈一為亡靈,相互間難免有一些敵視。
所以當大牙說那四個新村民其實是邪靈之後,我對他們便產生了警覺性,覺得他們心機不善,目的不純。
眾所周知,鬼就算再走投無路,他們也不會投奔到人類的集體中寄人籬下。雖然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這開光村又不是什麽有錢的地方。
那麽無處安身的鬼一般都會怎麽做呢?他們會找人附身,然後鳩占鵲巢。
四名從所謂的邪靈孤兒村逃出來的幸存者,不遠千裏投奔到了一個妖族的孤兒村,這事要多不正常有多不正常。再回想他們白天那麽賣力氣的幹活兒,那麽積極的表態,我越發覺得他們是耗子給貓當三…我是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抱著這樣的想法,第二天的工作中,我打算特別留意一下他們。不是為了開光村村民,完全是為了我自己的計劃。他們四個就是村子裏最大的變數,我不能讓他們影響到我。
次日起床後,我先把昨夜大牙送給我的那三兩臘肉給吃了。其實以我的能量儲備,完全撐的住,沒必要再多吃這些東西。可是對於朋友贈與的消耗品,盡快消耗是最起碼的禮節,人家把當寶貝的東西給我了,我還能給存著啊?這和朋友給我介紹對象,我接受之後還拿人家當備胎有什麽區別?那麽沒道德的事兒,我這位北台誠實守信先進個人,哪能去做。
吃飽喝足,以完美的精神和體能狀態上工。
依舊是我們五個一組,哦耶為監工。
經過昨天一天的勞動,我們的表現獲得了全村人民的肯定。哦耶作為監工感覺很有麵子,今天對我們的態度便大為改觀,非常的熱情。
“今天的工作是在挖好的陷阱內外布置強弩和掩體,由於安裝強弩需要一定的專業技巧,同時又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所以這項工作要由村子裏的專門人員來完成,你們的任務是協助運輸。”說著他拍了拍手邊的木輪手推車:“這就是你們的運輸工具了,先推到木工作坊,裝好貨之後運到村外的陷阱區。”
邪靈隊長應承著:“明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副村長您就歇著,這點活兒我們自己就能做明白。”
哦耶臉色微變,似乎有些不快。
我連忙道:“隊長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說讓您去忙別的,全村人都在幹活兒,您哪能歇著。隻不過和帶著我們這些菜雞相比,幹別的工作,肯定要省心不少,相當於歇著了。”
通過昨天的事兒,誰還不看出來哦耶是個愛偷懶耍滑的人,可看出來了也不能這麽說,偷懶的人從來不願承認自己偷懶。醜的人也從來不承認自己醜,別看醜人偶爾會自嘲,換你來嘲諷一下試試?保證他馬上就會用自己不願承認暴力的暴力手段招呼你。
幸虧我舔的及時,把哦耶差點變的臉給舔了回去:“就是的,大家都在忙,你看誰歇著了?還我歇著,我就那麽不知廉恥嗎?!”
隊長根本不怕哦耶變臉,但還是故意裝出惶恐的樣子:“對…對不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隊長指我:“我就是摔盆兒那個意思。”
哦耶哼了一聲:“跟你們真是操不完的心,好了,你們自己找工坊的人備貨,路上小心點兒。我去別的地方看看,全村除了村長,最操心的就是我,還我歇著……”
看著哦耶走了,我假裝鬆了口氣。
隊長一推我,笑道:“嘿!挺機靈的,謝了。”
我裝傻:“我怎麽了就誇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隊長笑的更開心:“傻實在,行了,別閑聊,趕緊把貨送過去,耽誤了工作進度可不好。”
推著貨車到工坊,有專人往上堆放成品強弩和專用的箭矢。
我注意到這些所謂的強弩選材都很好,高強度的木材高韌性的弩弦,弩箭也是同等材質的木料,頂端直接削尖,用以傷敵。
但強弩和弩箭的做工都很粗糙,滑道都不直,弩箭也帶彎兒。
這種質量的弩近距離還湊合,稍微遠一點就沒什麽用了,百米開外能偏出準星目標二裏地去。這樣一來我就不用對他們的強弩做手腳了,我做完之後未必比不做的時候效果更好。
哦耶給我們配的運貨推車都是超大型號的,有收破爛的推車四個大,也有可能真實世界的推車就這種規格。
五輛推車堆滿了300把強弩和300隻弩箭。
和我同組的四個邪靈比我裝的都多,他們把強弩分配了,隻讓我負責300支弩箭。一把強弩的重量就頂幾十根弩箭,隊長這麽分配的,其他人也沒意見,他們明顯照顧我。
是因為我幫隊長舔了一波,所以才照顧我的?還是說怕我嫌活兒多產生抵觸情緒,擔心影響工作進度才這麽做的?
我順其自然,表現出的樣子就是接受了他們的照顧,一路美滋滋。隊長看到我的樣子,和其他人一起衝我笑:“傻實在!”
如果北冥老祖、歐羅巴一世、宮本火葬、天照大神和大國主等人聽到有人竟然說我傻實在,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到了地方,陷阱坑裏裏外外都有人在工作。我們卸了貨,哦耶又冒了出來。
我們這趟活兒幹了兩個多鍾頭,他應該是找地方睡了一覺,還是枕著木頭樁子睡的,臉上還印著年輪呢。
他又指揮我們去拉木枝和草皮。走了很遠的山路才到地方,這裏有和陷阱區類似的草皮,鋪在木枝疊成的架子上,就可以將陷阱隱藏起來了。
一個來回又是兩個多小時,回來時強弩已經裝好,我們幫著打下手,將最後的隱藏工作做好。
一直到下午五點鍾,我們才徹底完工。
現場負責人哦耶組織收工,最後命令我們五個:“你們負責善後,把現場的痕跡都清理幹淨。坑是你們挖的,位置心裏有數,讓別人做我怕他們不小心踩到陷阱。你們自己也小心點,天黑之前必須幹完。”
隊長老老實實的應著,不等哦耶離開,就帶著我們四個幹了起來。哦耶看在眼裏,非常得意。
現場有白天工作時留下的材料碎屑和施工痕跡,我們小心的進行著收拾清理。
等幹的差不多了,隊長對我道:“摔盆兒呀,剩下的這些我們弄,你先回吧,幫我們把野菜湯打好,我們怕回去晚了吃不上飯。”
我像撿了大便宜一樣:“真噠?那你們受累,我都快直不起腰了。野菜湯的事你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打好。”
說著我像是怕他們反悔一樣,一溜煙兒的跑了。
但我沒跑遠,轉了一圈兒,偷偷繞進了陷阱區旁邊的密林。
我蹲在密林邊緣,舉著一個枝葉茂密的大樹杈遮擋身形,在已經蒙蒙黑的天色中,去看陷阱區的四個人。
我有陰陽眼,這樣的光線下依舊能夠看到遠處的他們,他們卻看不到我。
我看到隊長一個人好像在放哨,警惕的注意著周圍遠處的動靜。而其他三個人,則用幹活的鐵鍬,在陷阱的周圍挖出一個又一個不起眼的小坑,再用草皮虛掩一層。
所做的事情,正是我計劃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