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反其道而行之
常說學壞容易學好難，做事也是一樣，想做成有千難萬阻，想搞砸了正常發揮就行，稍微用點心的話就能砸得稀碎。
這場戰鬥的走勢明顯，衝突程度必然會在某個時間節點上升級，我不妨稍微刺激他們一下，順便確認出這些歐羅巴族人的真實身份。
事關重大，不能畏首畏尾，我當機立斷，馬上展開了行動。
行動第一步，從大方圍觀轉為鬼鬼祟祟。
我們後撤了一段距離，然後假裝抽煙看風景，眼神似有意似無意的往他們那邊瞟。
就這種圍觀方式，在東北鐵定能引來一句你瞅啥，戰火一下子就會蔓延過來。
此刻我們的行為也引起了一定的反應，是那些武藏會社的中忍，他們其實一直都在注意著我們這邊的動靜。七岐由奈肯定向他們透露過我的身份，他們必然有所警惕防備。
之前我一直沒出手，以規規矩矩的圍觀方式看熱鬧，讓他們的警惕性大幅降低。此刻我方突然做出這麽大的調整，立刻刺激到了中忍們敏感的神經。
他們的攻勢為之一滯，同時向我們這邊看來。眉頭微皺，眼神中有警惕和戒備，更多的是不滿不悅。
我們的圍觀方式已經觸犯了圍觀之道的底線，沒有人喜歡這種欲蓋彌彰的偷瞄，會有一種被挑釁的感覺。而且這樣一來圍觀者的目的動機也不明確了，誰也不能確定這種偷偷瞄眼的人打算做什麽。
不過他們的反應也僅此而已，忍者本來就是一個謹慎的職業，非特殊情況不會招惹計劃外的是非，所以他們不滿歸不滿，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示，主要的注意力依舊保持在戰鬥中。
我在乎的不是他們的反應，而是歐羅巴家族方麵的沒有反應。
那些麵無表情的家夥，在我們調整了圍觀方式之後毫無變化，依舊保持著自己戰鬥節奏，不受任何影響。
“這就不對勁了啊……”我在意識通信中說道：“如果是正常人，不應該一點反應都沒有的，難不成真的是機器人？”
大白問：“會不會是因為他們處在了劣勢，沒有多餘的精力分心？”
“不會的，有個成語叫惱羞成怒，打架這事兒正是如此，挨打的一方心中怨氣極重，在無法通過戰勝對手的方式宣泄的時候，就會想辦法通過其他渠道宣泄。而不懂規矩的圍觀者就是最好的宣泄渠道。日常中你們應該也體驗過這種心態變化，學業不成罵世道不公，愛情不順罵人心不古，這些都屬於失敗者轉移宣泄渠道的行為。”
眾人在我的教誨中緩緩點頭，有所領悟。
小三對機器人滅世論最敏感，道：“那就——錯不了了，這些莫得——人性的家夥一定就是機——器人，我們必須——要采取措施。”
我勸阻它：“別急，凡是皆有萬一，萬一他們定力極強呢，萬一他們近視眼，壓根兒就沒注意到我們呢？”
“那我們——該怎麽做？”
我眯了眯眼睛：“將挑釁升級，大家跟我一起議論他們！”
圍觀之道第二大忌，不能指指點點，我非要反其道而行之，看看他們的反應又會如何。
我先帶起節奏，大聲道：“這都啥呀，臭棋簍子磨棋砣呢吧，翻來覆去就這麽幾下，我都快能背下來了。”
小狐仙兒立刻跟上：“我感覺他們是在應付差事，都不賣力氣的，不知道怕的是什麽。”
劉小滿找到切入點：“人家覺得他們是不想把事兒鬧大，這樣來來往往的打到天亮，自然而然就散場了，既有了麵子也沒惹麻煩。”
大白不用演，發自肺腑的說道：“應該不是吧，他們不是因為白天七岐由奈背地裏說歐羅巴親王的壞話才打起來的嗎？這種事怎麽可能敷衍了事。”
天狼星道：“人類的本性我不懂，反正換我我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們五個湊在一起指指點點嘟嘟囔囔，場中的中忍很快就爆發了。
他們怒目看向我們，敵意比對歐羅巴族人們都濃。其中有一名中忍怒道：“八嘎呀路，我們對組織忠心耿耿，絕不會敷衍。你們這樣懷疑討論，是非常野蠻粗魯無禮的！”
其他中忍也都在戰鬥中抽空對我們說出類似的話。
誰管他們啊，大家繼續議論紛紛，除了高談闊論還交頭接耳，讓他們聽不到叫不準我們說的是什麽，這樣的效果更好，中忍們越發激動了。
他們越激動，發揮就越受影響，歐羅巴族人們順勢從逆風中反壓了回去，竟然和他們打成了攻防對半的平手。
這樣的局麵讓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歐羅巴族人的反撲是因為他們沒有受到我們的影響，他們果然莫得感情！
不要說什麽定力強了，忍者的定力就不強嗎？他們可是殺手刺客，對定力耐心要求極強，別說尋常的挑釁手段，即便麵對生死危機，他們的心態依舊可以保持不動如山。今日若非我逆行圍觀之道，以江湖大忌刺激他們，他們也不會暴露出久違的人性本能。
可就是這種連忍者都受不得的挑釁，這些歐羅巴族人又是全無反應。
小三道：“這回能夠——確認了吧？別猶——豫了，趕快招——天雷，或者用火——元素，想盡一切辦法毀掉這個——基地，否則受到威脅——的就不是我們不是——北台，而是整個人——類文明了。”
我身為領導者必須穩重，尤其是在這種幹係重大的事情上，絕對不能想當然，必須百分百確認。
“還不能那麽做，萬一他們聾呢，他們可能沒聽到我們的議論。他們耳朵上的裝置可能不是通信器，而是助聽器。”
眾人齊問我：“你這都是什麽發散思維想象力？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腦袋有洞嗎？”
“那叫腦洞大開不是腦袋有洞，無論如何我都要再證實一下。大家準備，接下來我們要觸犯圍觀之道第三大忌，介入勸架！”
此勸架非彼勸架，一上來就勸和圍觀了半天才勸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
前者是好心好意，後者就別有用心了。是看夠了還是覺著無聊了，還是想拉偏架下黑手，可能性非常多，會讓被勸架的雙方產生劇烈的不安和敵視情緒。
我們穿上盔甲拿上武器一起跑上去，直接擋在雙方中間，強行隔開他們的戰鬥，並出言勸阻著。
“別打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幹嘛非得動手呢。”
“就是的，有啥事不能好好溝通，大家握個手還是朋友。”
“衝動是魔鬼，一時動手一時爽，爽後拘留所裏趟，聽我們一句勸吧！”
中忍一方先受不了了，怒道：“你們到底是何居心，竟一再挑釁，以為我們怕你？！今天七岐社長也救不了你！”
說著中忍們就開始對我們進行反擊，同時一直對我們的挑釁沒什麽反應的歐羅巴族人也對我們動起手來。
眾人見了這一幕，齊道：“有反應了說明他們不是機器人。”
我一邊抵擋雙方夾擊一邊道：“那也不一定，可能是我們太過分了，他們的人工智能程序都受不了。”
小三道：“還有完——沒完，人工智能——怎麽可能被挑釁激——怒，你是在開玩——笑嗎？！”
“你看你就激動了。”
“誒呀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