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被訛
養殖場的事化解得意外順利,不僅不用我為厲鬼魔頭背大鍋,還反賺了一夥免費勞工。
這些叔伯們動作非常快,頭一天我們隻說定了由他們承建我家的租宅,本來我以為怎麽也得個把星期的才能動工,沒想到第二天他們就行動了。
一早晨是霍雪糕給我打的電話,她說她送外賣路過我家租宅,看到有人偷我家建材。
我和阿辰空大第一時間拎著桌椅板凳殺了過去,打算教訓教訓那些不長眼的小毛賊。到地方離老遠一看,現場確實有很多人,但他們不是來偷建材的,是牛叔帶著他的夥計們來動工了。
我帶人過去打招呼:“這麽早啊叔兒,我不著急。”
牛叔正抱著個本子畫圖呢,看到我一瞪眼:“你不急老子急,趕緊做完答應你的活兒,老子還得研究別的事業呢。呦,正好缺桌椅,趕緊擺上,老子畫圖不得勁兒。”
阿辰把桌子支起來,空大擺上椅子,我拎的武器是把太陽傘,騰的一下打開,給牛叔擋光。
我歪頭往他手上看,他正在畫一個房子的素描,剛開始畫,還看不出什麽樣子,不過很專業,輔助線和黃金分割標記都有。
不,這不是很專業,是太特麽高大上了!
我剛想誇兩句,牛叔問我:“你有送外賣的朋友嗎?”
我順口就吹:“我女朋友是送外賣的,怎麽了?”
“哦,剛才一個送外賣丫頭片子以為我們是賊,拿頭盔給你沈二伯掄了,被我們抓住了還不服,說你能來救她。”
我急道:“都是誤會啊叔兒,她人呢?沒被你們怎麽樣吧?”
“老子能拿一個丫頭片子怎麽樣,但人不能白打,磚垛那邊呢,你去跟你沈二伯談吧。不知道我們說的是不是一個人啊,那丫頭可沒說她是你女朋友……”
我讓阿辰給牛叔打傘,帶著空大跑到磚垛那邊。現在我家祖宅被海量的建材包圍著,不熟悉路的都容易走丟。
拐了兩個彎我才看見他們,一個老頭兒躺在地上,旁邊好幾個老頭兒守著,一個小姑娘蹲在旁邊,捂著臉嗚嗚哭著。
那些老頭兒誰是誰我對不上號,我家霍雪糕我還能不認識?我衝過去按著她的肩膀:“小霍姑娘你沒事吧?”
霍雪糕抬頭,真哭了,兩道淡紅色的眼影被抹到了太陽穴,關雲長嗎?
“我沒事,嗚嗚嗚。”
我鬆了口氣:“人沒事就好。”
霍雪糕哭的更厲害了:“人沒事,錢要遭罪了,這老頭兒估計能訛死我,嗚嗚嗚。他們不讓我走,也不送醫院,說非得等人死掉按謀殺訛我,嗚嗚嗚~~~”
我這才想起來去看那邊的情況,我對空大說:“你陪著她。”
空大拎著一塊板磚盯著霍雪糕:“放心,她跑不了。”
我是讓你這麽陪嗎?這理解能力難怪去不了女賓部。
我走進老頭堆兒,給巴黎聖母院做過防火的沈二伯躺在地上,捂著後腦勺兒,血順著手指縫往下淌。
我剛開始也以為是老頭兒沾包就賴,想訛霍雪糕,一看這架勢也不像啊。
“這這這…這麽嚴重嗎?”
沈二伯哼哼著答不上話,旁邊的老頭兒說:“你知道古代的騎兵嗎?那丫頭就跟個騎兵一樣騎著電瓶車衝過來的,拿頭盔當流星錘,下手那叫一個狠,你沈二伯還能有口氣兒就不錯了。”
我說那還在這躺著幹嘛呀,還不趕緊送醫院。
老頭兒說:“怎麽都是個死,就別破壞第一現場了,可憐你沈二伯闖蕩了一輩子,最後落得暴屍荒野。”
剛開始我真害怕了,後麵的話一聽我反而冷靜了下來,這明顯是想訛人呀。
我把替沈二伯幫腔的老頭兒拉到一邊,一般幫腔的都是有決定權的,我和他說好話:“叔兒你開個麵兒,都是誤會,那姑娘真是我朋友。”
離了人群老頭兒跟我不裝假,小聲的:“給你麵子我們少訛點行,一點不給說不過去,你朋友確實打人了。”
屬實說不過去,北台的老頭兒老太太圈盛行訛人碰瓷,無緣無故都能扒層皮,這有事實行為,耶穌都難保。
我試探:“那你們打算訛多少?”
老頭兒說:“現在不講究往死裏訛了,怕魚死網破,一般都是以事主的房產為標準,或者賠房子或者賣房價賠錢,這樣我們也好張嘴,事主也好平事兒,不至於出現討價還價。”
文明訛人,從北台開始。
我本來想替霍雪糕求情,以我的麵子少賠點肯定沒問題,可轉念一想,如果他們能把霍雪糕的房子訛走,那不是正好成全我了嘛,正愁不知道該怎麽用新買的房子把她套住呢。
我點頭:“行,就按你們說的,訛她一套房子!我知道她有房,能值個十幾萬。”
老頭兒不解:“她不是你朋友嗎?我們可以少要點,拖到現在就是想等你來了賣你個順水人情。”
我擺手:“別的人情我敢領,沈二伯都被打這樣了,就算是我女朋友也得按規矩賠錢。”
“女朋友?你們是對象啊?那就更不能訛了,你沈二伯沒事,咱們這一夥哪個不是從小打架打到大,他那腦袋專門開磚碎酒瓶子。”
老頭兒說著掏兜拿出小刀片兒給我看:“腦袋出的血是我們自己偷麽劃的,沒那麽嚴重。”
我堅決反對:“那也不行,打人沒有白打的,這次你們要是慣著她,下次她再打了別人呢?我不能慣出她這臭毛病來,那以後日子還怎麽過。”
老頭兒糾結:“那一套房子也太多了,以後還不都是你們小兩口的,你讓她出個一兩萬,我們再嚇唬嚇唬,一樣可以起到教育意義。”
老頭兒太倔,我隻能稍微透露一點信息:“你看你這老頭兒,非得逼我說實話,其實吧…我一直想讓她搬我家來住,她扭扭捏捏的,這回讓她房子沒了,她不就得老實兒的了。”
老頭兒眼睛都瞪出來了:“你小子…路子這麽野嗎?為了個姑娘你下血本呀。”
我哼哼笑著:“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了。”
我倆說定,房子可以訛走,但他們隻留房價的一半,沈二伯確實挨了打,這麽個年紀,到哪遇上這事沒有六位數也擺不平,這已經是給我打折了。剩下的房款他們會用在我祖宅的內飾裝修上,這方麵我還真沒渠道。
商定完畢,剩下的就是老頭兒們表演了。把霍雪糕好一通嚇唬,還把給我幹活兒的事兒算進去了,說我是雇主,這事不僅她得賠錢,我這雇主也跑不了。
霍雪糕萬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惹出這麽大麻煩,連連哀求,最後老頭兒們隻答應我的雇主責任可以不追究,房子必須陪給他們,要不就按房價等價賠償現金。
霍雪糕萬般無奈隻能答應,委委屈屈的,準備在老頭兒們當場做出的賠償協議上簽字。可她剛要落筆,突然轉頭就跑,邊跑邊哭喊:“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隻有那一套房子,陪給你們我就沒法活了嗚嗚嗚,我要報警,警察讓我陪我就認。”
她騎了電瓶車就想脫逃,老頭兒們都沒招。我冷哼一聲:“空大,射人先射馬。”
“悟到了!”空大長吟一聲,一板磚飛出去砸中電瓶車的電瓶,車立刻熄火了。
霍雪糕淚目看過來:“和尚你幹嘛呀~”
“小僧說過,你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