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守杯待兔
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紙活兒被糟蹋了,我的心裏十分難過,有一種自家白菜被土豬狂拱的悲哀。
你們已經是成熟的紙活兒了,就不能學著自己保護自己嗎!
不行,身為他們的創造者,我不能袖手旁觀,褻瀆我的紙活兒那就是褻瀆我葉家的手藝,這個幕後黑手必須得給他揪出來。因為我擔心如果這人做習慣了,等這批貨送走之後,他會不會拿我家別的東西當替代品,比如我吃剩的饅頭,比如我睡覺的枕頭,再比如……我~
想到這裏我冒出一身冷汗,那是一個隻在夜晚行動,無聲無息神出鬼沒的變態,真要對我下手的話根本防不勝防。
我把這個擔憂對阿辰說了,阿辰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葉先生,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不在家裏睡了,我去洗浴中心,潮就潮一點,我能克服。”
我抓住他的手:“兄弟我知道你害怕,可你不能在這種時候拋下我啊。”
阿辰冷著臉:“不是我想拋下你,是你明顯想讓我當擋箭牌,你睡床我睡地,身材樣貌我也比你高出好幾個係數,那個變態如果出手,我們倆之間他明顯會優先選我。”
說的有道理,那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我拽著他:“放心吧兄弟,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咱們把那個變態抓住不就行了!”
阿辰一隻手被我抓著,另一隻手不經意的擋在屁股上:“怎麽抓?”
我眉毛一挑:“看我的~”
我先把今天的工作做完,然後給王盤打電話,讓他先把已經做好的這60個攝像頭取走。別留在我這了,有個神秘變態盯上這批貨了,他一次禍害一個我還能承擔,萬一哪天他興致高,來個三飛、四飛、五六十飛的,我的貨就全廢了。
王盤態度很積極,接了電話就跑來了。
我讓他驗貨,他拿起一個攝像頭,隻說一句話就讓我笑開了花。他問我:“這是你特意買來用作參考的樣品嗎?沒事,我給你報銷。”
還有比這更高的褒獎嗎?我笑著接過來,用手指彈了彈:“不是樣品,這就是我做的紙活兒,聽聲音,紙糊的。”
王盤露出吃驚的表情:“紙糊的?假的?這分明和真的一模一樣啊!”
我插著腰,可把我自己牛逼壞了:“沒點手藝敢接日資企業的活兒?他們不是總覺得自己高端嘛,這回就用我國的民間手工藝給他們上一課!什麽才叫巧奪天工!”
接著我又和王盤詳細介紹了這批紙活兒:“為了同時滿足仿真、配重和易損等特點,這批紙活兒攝像頭的內部都灌了漿糊。這些漿糊幹了以後能起到配重支撐的作用,我敢說隻要不是專業搞攝像頭的,拿在手裏也看不出來,但如果是專業的那就不好說了。”
王盤嗯嗯應著:“沒事,安裝工作我外包,有問題他們也是向我反饋,我壓的住,不會出事的。”
“那就好,隻要能趕在個雨天之前安裝上去就行。我用來充填的這種漿糊是密製的,凝固的慢,但是溶解的快。隻要一場小雨下來,打透外麵的紙皮兒,裏麵的漿糊就會迅速融化,攝像頭的整體也會慢慢被浸濕打爛,最終達到自我毀滅的效果!”
王盤一拍手:“妙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完美!”
阿辰還在因我疑似要那他當擋箭牌的事生氣呢,小聲叨咕了一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從你父親的經曆中獲得的靈感嗎?”
所以說一個人處不上對象是有原因的,這嘴真他麽欠抽。
王盤把貨提走了,我答應他剩下的40套10天之內到貨。
發完貨,我立刻開始著手抓變態的準備工作。
我給阿辰分派了一個任務:“你去五金城轉一圈,買一根大號的針回來。”
“你打算做什麽?”
我壞笑:“別問,說出來怕嚇到你。”
“這麽沒人性?”
“相當沒人性。”
阿辰去買針,我在家熬漿糊,這邊漿糊出鍋阿辰也回來了。他交給我一根手指長短的針,問我:“怎麽樣?夠沒人性吧?”
我拿針對著窗外的陽光看著,搖頭:“不止沒人性,簡直畜生啊!不過還是不行,我需要你突破畜生的極限,做到禽獸的程度!”
阿辰撓頭:“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再去找,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阿辰又去外麵跑了小半天,終於找回來一根巴掌長短的大針。
他氣喘籲籲的跟我說:“從動物園買來的,這是給大象打針用的針頭,夠禽獸了吧。”
我的嘴角在針尖倒映出的粼粼青光下微微挑起:“就是它了!”
接下來我和阿辰熟練配合,做出來一個攝像頭的模型,然後我沒有像平常那樣往裏麵灌漿糊,而是先把針固定在了裏麵。
阿辰終於明白我要做什麽了,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顫聲道:“你是魔鬼嗎?”
我哼唱著:“我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你雞兒碎的方式……”
針頭固定好之後開始灌漿。這一次的灌漿分做兩步,第一步灌注九成正常濃度的漿糊,最後一層封口我用了濃度更高的。這樣一來,如果有人想通過外力從外麵捅破攝像頭,就會受到一定的阻力,必須得使出比正常情況下更大的力氣,我相信在那種力道的衝擊下,裏麵的針頭一定會起到符合我預期的效果。
阿辰對著最終成品感歎:“這真是人間大殺器啊。”
我惡狠狠的笑著:“不如叫戒擼神器更合適。”
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用這個裝有機關的攝像頭守“杯”待兔,等待那個神秘變態自投羅網。一旦他還敢像之前那,把攝像頭當飛機杯用,我用我的處男生涯無限延長來擔保,他肯定逃不掉!
靜等入夜,我把做好的攝像頭隨意放在工作台一角,然後和阿辰若無其事的離開家,假裝去洗浴中心泡澡。
我倆根本就不是為泡澡而來,隨便衝洗精神一下就出來了,在夜色的掩護下摸回到我家附近。
我家房子的左側有一個雜物場地,是上一個房產開發項目結束之後留下來的,都一年多了也沒人收拾。那個場地中堆著破磚爛泥,還有一個不淺的坑。
我和阿辰躲進了那個坑裏,打伏擊一樣隻露出一個腦袋來,剛好可以看到我家門前和側麵窗戶的情況。
月黑風高,積雲漸起,又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阿辰仰麵看了看天空,幾滴雨水落在他的臉上,他問我:“葉先生,你帶傘了嗎?”
我搖頭:“沒帶,克服一下吧。”
阿辰懊惱:“早知道在洗浴中心偷個浴布出來就好了……”
我哼哼一笑,掏兜拿出一塊搓澡鋪墊的浴布,在阿辰直勾勾的注視下攤開套在頭上。
失敗和成功的差別,就在於一個是思想者,一個是行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