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獨守空房
夜家。
一棟歐式的藍白相間的大別墅，陽光下，沙灘椅上，秦若雨正愜意地欣賞眼前這海天一色的美景，不遠處，一排棕櫚樹隨風蕩漾，這個地兒比起老宅來真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嗯！嗯！”
蓉媽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故意清了清嗓子，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第二個白小晴，想不到，這老了老了還遇上了，若不是為了他那不爭氣的兒子，也不至於還留在夜家受這些氣！前段時間，她也托人打聽了，盜竊工廠建材的事根本就不是她兒子幹的，就說嘛，自己的孩子什麽樣？還不清楚？不是栽贓陷害是什麽？！隻是，對方為什麽要那樣幹，就不清楚了，所以，蓉媽一直待在夜家，就是想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也好還自己一個清白！
“少奶奶，你的咖啡。”
“怎麽？是不是覺得很憋屈？說多少次了？要用敬語‘您’！‘您’！知道嗎？”
不好氣地側頭看了看蓉媽，一雙纖手輕飄飄地從托盤裏拎起了杯子，呷了一口，真是懶得多看她一眼！
“是！少奶奶！您還有什麽吩咐？沒的話，我這就退了。”
“慢！待會兒替我去老宅走一趟，把桌上的那盒點心送去，明白我的意思嗎？”
別以為蓉媽老了，腦子不活泛了，其實，她秦若雨想什麽，她還不清楚的？不就是想偶爾跟阿呆拉攏一下關係嘛，跟夜天之間還隔著一個阿呆，不假裝討好他一點兒，在夜天那兒，她有好日子過嗎！
“好的，少奶奶！我這就去辦！”
蓉媽一離開，秦若雨終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扳著手指，盤算著，這夜家上上下下簡直一個個都是人精！就連傭人都這麽難對付，還好，她一向心機重，早已是練就了一身防身術。
蓉媽提著點心，甫一走進老宅大門，一陣陰風吹來卷起滿地落葉，頓時，嚇得她一個激靈，不由得環顧了一番，花園裏雜草叢生，大廳裏燈光昏暗。
“嘻嘻！蓉媽，你來啦。”
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女傭把她嚇了一跳。再一瞧，沙發上，白小晴頭發淩亂地斜倚在那兒，目光呆滯，也是，頓時就把蓉媽一下拉回到了從前的那些歲月，想當初，在這個宅子裏，白小晴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才逼得蔣婉珍鬱鬱而終，哼哼！現如今該輪到她了，真是事實難料啊！這世間還有什麽不可能！
左右環顧了一會兒，也不見阿呆的身影，倒是白小晴先開了口，精神恍惚地道：“來客人啦，請坐吧。”
這還是曾經那個頤指氣使的女主人嗎！詫異中，蓉媽也更是看得真切！不禁心裏咯噔了一下，“天啦！她這該不會是瘋了吧？”
自從夜天雄離開後，白小晴的精神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再加上阿呆的突然消失更是讓她變得膽戰心驚！若是被夜天雄知道了，她弄丟了阿呆，指不定會大發雷霆，把她處死也說不定！雖然，他表麵上對阿呆不咋地，但是，從內心來說，還是很在意他的！
“夫人，阿呆呢？瞧瞧，這是少奶奶送給小少爺的點心，想必，他一定會喜歡的！”
聽聞蓉媽這樣一說，突然，白小晴像想起了什麽似的，一驚一乍地道：“阿呆！對對對！快去把阿呆給我抱來！”
周嫂隻好在一旁悄悄提醒：“夫人，你忘啦？阿呆他離家出走了啦！”
什麽？離家出走？！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若是被老爺知道了，這事指不定會鬧多大！
……
夜家別墅。
“見著那孩子了嗎？”
見蓉媽扭扭捏捏的，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就知道準沒什麽好事！
“少奶奶，孩子沒見著，我倒是看見夫人她好像腦子有點兒不好使了。”
至於白小晴一個人在那鬼宅裏過得怎樣，她秦若雨並不關心，要緊的是阿呆！
“你什麽意思？沒見著？”
“小少爺，他失蹤了！”
“失蹤了？！”
聞言，一下癱坐到沙發上，猶如當頭一個霹靂！為了秦凱軍的案.子，夜天已經好些日子沒回家了，這海邊別墅，他還沒回來住一晚，若是他知道了阿呆不見了，那麽，這火肯定會發到她秦若雨身上，原本兩人關係就緊張，還指望著這次換了新家，興許就會接納她，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可是，現在……
經常是整夜地整夜地等著那個男人的出現。現如今，阿呆也不見了，這可怎生是好！若是他知道了，後果可想而知。
“蓉媽，什麽時候阿呆不見的？”
“就前不久的事。”
“該不會是被那老女人虐待，才離家出走的吧？真是的！看來，那個女人不是一般地壞！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蓉媽低頭沉默，想起阿呆還那麽小，就這麽一個人跑出去了，不是要他的命嘛！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樣，吃不吃得飽，心裏一陣難受！
正說著，突然，大廳裏出現了曾伯的身影。
“蓉媽！在嗎？”
見是他，蓉媽立刻趕了過去。
“這樣的，蓉媽，我呢，回來替大少爺取點兒東西，不知道書房在哪兒？還望你帶一下路。”
這處海邊別墅，對老宅的人來說也是有些陌生，再說了是大少爺的新婚房子，也是不敢亂闖。
“喲！曾伯，是你呀！我倒以為是誰呢。”
一道慵懶的女音傳來，見是秦若雨，曾伯這就頷首打了個招呼。
“少奶奶好！”
“哼！我可不好——！你說，我這成天獨守空房的，能好到哪兒去？倒是你呀，知道這些日子大少爺在忙什麽嗎？一天到晚不著家的，還把我這個新婚妻子放在眼裏嗎？這若是我一個不高興，告訴了爹地，可就別怪我了。”
這個女人，曾伯雖然沒怎麽跟她打過交道，但是，也是略知一二的，是個有手腕兒的，不然，也不會把大少爺弄到手，還是覺得她小時候那個樣子比較可愛，這長大了，心機也重了，言語間，不免覺得心裏不舒服，怎麽著，也算是個S長千金，是個有身份的人，可是，跟秦S長比起來真是不知道差了多少！也更是與展顏沒得比！想起她，總是一臉的笑意盈盈，說話溫溫柔柔的，怪不得大少爺會被迷得神魂顛倒。不願再跟這個女人有過多糾纏，這就清了清嗓子，直接回了句：“少奶奶，放心！等忙過了這陣子，想必，大少爺自然是會準時回家的。”
“是嗎？難道你是在向我打保票？大少爺真的會回來？”
“是的，少奶奶！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大少爺在公司還等著呢！我這就去取。”
“不識趣的老東西！”
望著樓梯上，曾伯遠去的背影，秦若雨雙手環抱在胸前，眯縫著眼，很是不悅地罵了一句。
曾伯一離開，這就發作了起來！
“怎麽了這是？剛才還好好的！”
隻聽樓上臥室，一陣劈裏啪啦脆響，滿屋狼藉。
“蓉媽，少奶奶是不是又砸什麽東西了？天啦！該不會是那些古董又遭她毒手了吧！”
小女傭議論了一句，蓉媽無奈地閉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隨她去吧，反正，她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什麽？蓉媽？你該不會是說的氣話吧？”
兩人可是新婚燕爾！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誰規定的新婚燕爾就應該快樂？她秦若雨怎麽嫁進來的，大少爺又怎麽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成天不著急，不是擺明了不樂意唄！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難侍候！
甚至，她知道這都是大少爺故意設的局，就是要滅滅她的氣焰！讓她生不如死，知道什麽是有名無實的婚姻。
“蓉媽——！”
這當兒，樓上傳來一陣嘶吼！聞聲，蓉媽這就趕了去，即便是再怎麽不待見這個女人，也是隻能放在心裏，當下人就應該有個當下人的樣，至於，主子究竟想怎麽處理，他自有主意。
推開門，就看見一地的碎片，看來，古董花瓶的確是又遭了這個女人的毒手。要知道，擺在他們臥室的那幾個花瓶可是出土的有名官窯，曾經還是皇上青睞的珍品，就這麽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裏了，想想，不免覺得可惜！
“怎麽？不高興了？打碎你家主子幾個花瓶，那又怎樣？我秦若雨是誰？不就一堆破瓶子嘛，有什麽稀罕的！”
推開門，見到滿地狼藉的刹那，蓉媽確實是臉上有點兒掛不住！秦若雨看了，當然是更不爽！
“記住！別以為自個兒是個老人兒，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了，要知道，你也隻是夜家的一個傭人而已，可別在我麵前裝什麽老資格，明白嗎？”
“明白。”
“那還不趕快把這兒打掃了？還愣在那兒幹什麽？！”
在夜家，也隻有她秦若雨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對待蓉媽了，就算是白小晴，有時也會考量考量，這個老人兒可不是一般的傭人，不然，在夜老爺那兒可就沒那麽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