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初到展家
“媽媽！你怎麽了？快醒醒！佩兒怕怕！”
“咳！佩兒快跑！快、快跑……”
“不——！我要媽媽！佩兒不離開媽媽！嗚嗚嗚……”
站在路邊，四歲的展顏稚嫩的眼睛看著大火漸漸吞噬了一切，眼淚簌簌地淌了下來！
“媽媽！”
“聽說了嗎？被燒死的那個女人？男的好像是個有婦之夫，在這兒給她租的房子……”
展顏抹了一把眼淚，從議論的人群走過。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來，沿著巷子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在一扇斑駁的院門前停下來。
扶著門框，展顏一眼就望見了正吃飯的肖碧華，吧唧著嘴。
“哪兒來的野孩子？餓了？想吃東西？走走走！”
望著肖碧華的背影，展顏抿著唇，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
“喲！這是誰家的小孩兒？下這麽大的雨，站在這兒幹嘛？”
“叔叔。”
低低地，展顏喊了一聲，這就轉身走進了小巷。
“喂——！那什麽小孩兒！”
走到台階上去，收了雨傘，展清河進屋趕緊從盤子裏拿了一個紅薯追了出去。
“我不餓，謝謝叔叔。”
“還不餓？看你口水這都流出來了，拿著！”
“謝謝叔叔！”
……
“什麽？！展、清、河——！我跟你沒完！”
展顏可憐的模樣，讓展清河大發雷霆！直接就把桌子給掀了！
“告訴你肖碧華！我展清河要做的事，還沒到要看你臉色行事的份兒上！我才是一家之主！好了，就這麽著了，趕緊！去給那小女孩兒張羅睡覺的地兒去！”
肖碧華瞪了一眼展顏，眯著眸地走上去一把拽過她，順帶悄悄地掐了她一把，可是，她壓根兒就沒掉一滴眼淚！
“不能哭！不然，就不是媽媽的乖佩兒了！”
“喲！這小屁孩兒還挺有心氣兒的。”
從那一刻起，肖碧華就隱隱地覺得展顏絕不是個善茬！
五年後，展清河車禍離世，展顏披麻戴孝。
“啪！”
隻聽一道響亮的耳光聲傳來，捂著被打的半邊臉頰，展顏怔怔地看向麵前的肖碧華。
“克星！”
沒有辯解，沒有眼淚，不去理會。
“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你爸他才出了車禍？啊？！要不是家裏多了你這張嘴，他至於這麽拚嗎？”
走進臥室裏，收拾起衣服，展顏這就準備離去。
“你給我站住！”
肖碧華氣哼哼地跑了上來，一把拽住了展顏，拿起他的行囊一把就擲到了地上。養這麽大了，說走就走？豈不是便宜了她！
“去！把框子裏的衣服洗了！你哥他周一要穿！還有，你妹的圍巾給她織好沒有？這眼看著天兒越來越冷了，是不是想凍死她？啊？！不識好歹的東西！”
一腳踹過去，一個沒站穩，展顏摔到了地上去。
那年，她隻有十歲。
寒冬總是來得如此之快，還沒一身保暖的厚衣服，這雪，就紛紛揚揚地下來了，展顏的雙手總是被凍得通紅。可兄妹倆卻還時常逗弄她！
八年後，展顏終於考上了大學，整個人也是越發地出挑得水靈了。然而，展雲卻隻上了中專。
“怎麽著？是不是覺得這考了個破大學，就覺得自個兒可以揚眉吐氣了？別忘了，要不是我們展家收留你，還有你今天？”
去學校報答的那天，展雲堵在了門口，心裏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小雲，我知道，所以，我一定會好好讀書，來報答展家呀！”
白了她一眼兒，展雲一臉的不耐煩！揮了揮手，“好好好！走吧走吧！”
望著展顏拎著箱子，在巷子裏漸行漸遠的背影，展雲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啊！”
隻覺腦袋昏沉沉，往事像幻燈片似的在腦海裏急劇閃過，抬起手來，撐在了額頭。
“展小姐，你怎麽了？”
邁克端著一杯咖啡正從廚房裏走出來。
“沒、沒怎麽，過會兒就好了。”
放下咖啡，邁克上前一把扶住了她，“來，沙發上坐一會兒，是累著了嗎？”
“沒有，可能是最近心情有點兒低落的原因吧。”
書房裏，邁克撥通了夜天的電話，“爺！您趕快來吧，展小姐她好像得了相思病了，她這一天飯也不吃的，怕是身體就要拖垮啦！您得趕緊的！”
“好了，知道了。”
冷厲的聲音，一顆心分明早已飛到了她身邊。
“喲！誰的電話呀？小天哥哥？大晚上的。”
“嗬嗬，一個朋友。”
背過身去，秦若雨瞪圓了眼，氣得不行！別以為剛才她什麽也沒聽到，邁克那家夥的聲音就差沒喊起來了。
“哼！還想裝？！你以為現在的小天哥哥會再吃你那一套嗎？”
這就拿起手機悄悄地打了個電話出去。
……
“你確定那賤人就住在邁克家？”
“千真萬確！秦小姐！”
“那好，就這樣吧，我知道了，繼續給我盯著。”
秦若雨自從回國後，心機也更是大有長進！環抱著手，擰了擰眉，眼底泛起一抹陰險之色。
“等著吧，這就讓你看出好戲！”
翌日晚，某人的心情更是跌到低穀，為什麽？那張溫柔的麵龐總是在腦海裏浮現。
“媽媽，你想佩兒了嗎？是不是在那邊過得不開心？等等佩兒好嗎？遲早有一天，佩兒也是要來那邊陪你的呀！”
黑夜裏，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好美啊！那麽多亮著的窗戶，那一扇扇窗戶裏，都會有一個快樂，幸福的家庭嗎？”
眨巴了一下眼，伸出纖細的手指來，輕輕地觸到落地窗上，哈出一口氣，緩緩地暈染開來。
“邁克，有空嗎？出去走走？”
這還用問？也是太客氣了！他邁克的首要工作就是每天二十四小時，全天候侍候她。放下書，微微一笑，“當然可以！請！展小姐！”
見邁克說話的表情，展顏頓時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好冷啊！”
走出公寓大廳，旋即，一陣風迎麵撲來。
“阿嚏！”
輕輕觸了觸鼻子，不禁打了個冷顫。在風中，展顏那海藻般的長發飄散開來，看上去是那樣的清靈，邁克幾乎都看呆了，這麽美的女子，怪不得他家爺會那麽上心，即便是不要江山，也要這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