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答謝月票)
江邵競在她房間裏打了地鋪。
晚晚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江邵競,更不懂他為什麽要提這麽古怪的要求,但是,既然這是離婚前“必經”的一夜,她必須忍耐與接受。
隻是,一整晚,晚晚的所有神經都緊繃的很厲害,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她的緊繃太明顯,江邵競想要忽略都很難。
半夜兩點。
“你很怕我。”黑暗中,也毫無睡意的他膛著目,麵無表情說出自己的觀察。
“呃,不是怕……就是,很不自在……”她本就和男人沒有太多接觸的機會,除了亦瀚她對著其他人,總是多了很多不自在,更何況現在同一屋簷下同一個房間。
不自在?江邵競冷哼了一聲。
既然睡不著,他緩慢地坐起身來,他簡單的一個動作,嚇得她更是屏了息,不僅如此,晚晚按著小腹,她甚至能感覺她肚子裏的小小朋友也超緊張。
她的緊張,太明顯,讓江邵競瞪大眼,惱怒地低吼,“我做了什麽了?你至於這麽怕我嗎?”紀瑩的膽大包天怎麽就不能分她一點點?想起紀瑩那狐狸對他做過的膽大包天的事情,他就一陣恨得牙癢癢。
當初,他是做了很多犧牲才換來了他們的消息。但是,結果是如何呢?還不如不問,還不如不知道!
他突然的大嗓門,把晚晚嚇了一跳。
“我問你,如果我現在要吻你,或者一定要你吻我?你會有什麽感覺?”江邵競冷硬地問。
晚晚胸口猛地一緊。
他、他、他不會又想撲過來吧?黑暗中,晚晚顫著手摸到枕下,握住一個硬物。
那是一個樣子與手電筒幾乎一模一樣,實則為電棒的防衛工具。
雖然,這個小區的管理非常好,但是,她是單身女子,獨自居住,自然必須要替自己的安全做一點準備,所以,她每天都將電棒的電充得很充足,而屋內更是安裝了報警係統,隻要一不對勁——
晚晚一眨也不眨的瞪視著他,防備著他的下一個舉動。
果然,他起身,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晚晚的氣息瞬間就轉淺,在他靠近在她的臉前時,晚晚將“手電筒”握得很緊很緊。
“你的回答呢?如果我說我現在要求一個KISS,隻要你肯答應,一切都好說,嗯,你的答案?”他冰冷冷的呼吸,灑落在晚晚臉上,害得她嚇得縮著脖子。
但是——
“我不——”害怕歸害怕,晚晚卻不妥協。
“你真的想清楚了?”不讓她躲,他又靠了上來。
晚晚心慌意亂,背部已經幾乎都貼在牆上了,因此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隻剩一個呼吸那麽近了而已。
都快不敢呼吸了,但是,她的回答依然是堅決的搖頭。
“為什麽,讓我碰你,就這麽難以忍受?”他一字一頓地問,他握緊自己的拳,鼻息之間都是她身上暖洋洋的馨香,他要很努力極力壓抑,才能克製伸手的衝動。
他明明可以霸道的吻住她紅嫩的小口,讓她成為自己的食物,但是,他沒有,因為,現在的他,在親身經曆後,已經懂被人強迫的感覺有多糟糕。
晚晚可以清楚地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在兩個人僵持的那一瞬間,晚晚突然明白,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也許很重要。
“是,我沒辦法忍受。”晚晚認真想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用力點頭。
她沒辦法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而騙他。
晚晚的回答,讓江邵競徹底一寒。
連一個KISS也沒有辦法忍受的人,他如何能繼續留在身邊?他到底還在可笑的堅持什麽?他到底還在期待什麽?以為真的給夠了時間,她就能愛上他?一直覺得他們之間差得隻是時間而已的想法,這一刻終於明白,不過隻是自欺欺人。
江邵競鬆開了她。
“很多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好象一直在重複繼續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的眸閃過一抹自譏。
這段愛情,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吃力不討好。
從頭到尾,他什麽也沒得到。
氣氛一片靜謐。
但是晚晚清楚危機已經解除。
又靜了一下。
“我們把當年的親子鑒定報告文件拆開了,原來我和亦瀚是千真萬確的親兄弟。”他平靜道。
拆開塵封了十幾年的報告單的時候,看見親子鑒定的結果,他和亦瀚都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想要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順利成章,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時間他的心裏像打翻了一鍋沸油。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特別是,最終亦瀚痛快地在文件裏簽下自己的名字時,他心裏竟有了燒灼、疼痛的感覺。
因為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卻失去了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
他真的有了想反悔的衝動。
“為什麽不能愛我?”
剛想替他們高興的晚晚因為他的問題愣住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問題很犀利,但是,他說得太輕,低啞到幾乎隻是說給自己聽。
“為什麽不能愛我?”他又問了一次。
我……
“把我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以後,為什麽不能溫暖地去愛我?為什麽你再也不會說你想保護我?”他一個為什麽接著另一個為什麽地質問。
晚晚一陣莫名地意亂。
因為,她突然懂了,懂得了她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到底在哪裏。
原來……
可是,她要怎麽去愛他?愛情不是一加一,就能等於二。
現在,讓她怎麽回答?
而他,顯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因為,他要的隻是發泄而已。現在的他,還能做什麽?不過隻是將那份心動在心底慢慢自我消融而已。
“我不需要人愛,習慣了!”他傲然地旋身,回到自己的床位。
不愛他就不愛,有什麽了不起?他江邵競從來沒得到過愛,也活得照樣很好!
闔目,所有的紛紛擾擾,他幹脆一並揮去。
曾經,被溫暖過的心,曾經,砰然跳動過的心弦,在他的心間都將徹底入土。
反正他不是一個能擁有愛的男人,而他也習慣了。
……
窗外那朦朧透進的路光映照下,晚晚隱約間怔然凝著他的背影。
晚晚開始認真的思考,他為什麽要執意在這住一晚?他在期待的,又是什麽?江邵競是堅強到如鋼鐵般的男人,曾經,她這樣毫無疑問的認為著。
但是,鋼鐵難道就不能有脆弱的一麵?為什麽今天覺得那道背影孤獨而寂寞,甚至流露出幾分奇異的脆弱?就象個得不到大人疼愛的孩子。
……
第二日早上,依然是陰雨綿綿。
兩個人眼底都有一層黑眼圈,看得出來昨天晚上誰都睡不好。
他起床後洗刷完,晚晚小心翼翼,謹慎地問,“江大哥……在這用早飯嗎?”也許,她可以真心替他煮一次早飯,最後一次為他準備一桌熱呼呼的飯菜。
他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終於還是冷冰冰的回答,“不用了,你煮得早飯,真的很難吃!”
現在的他,經過了一夜,情緒差不多已經平靜,也算已回複理性,與她之間的一切好象做了一場夢一樣,所以,他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胃。
被他的不客氣,晚晚鬧得有點難堪,而他也不再說什麽,徑自打開屋門,步向電梯。
“還不跟上來?”他仰頭看著電梯數字往他們所在的樓層一格一格往上跳,冷淡地提醒著。
跟上來?去哪?印刷廠嗎?
晚晚也顧不上還沒吃早餐,趕緊跟上他的步伐。
“身份證帶了吧?”他淡淡問。
身份證?
“有。”晚晚回答。
她的身份證在她從青島回來後,莫名奇妙又出現在她的皮包裏。
電梯來了,他一腳邁了進去。
“江大哥,我們去哪?”晚晚也邁進電梯,覺得很不對勁地問。
“去民政局辦離婚。”江邵競英挺的臉龐,沒有表情。
聽到這個答案,晚晚有點驚奇,露出了笑容。
她情不自禁微露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側眸看著她,眸光很冷,“先別這麽早開心,我同意和你離婚,但是,我不會同意你成為我的弟媳婦!”
他的話,讓晚晚一僵。
電梯到了一樓。
“如果你們要在一起,行!我們兩兄弟一輩子都不相往來!”擱下一句狠話,他率先頭也不回地步出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