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晚到了宴天下,已經是午飯休息時間,大廳裏隻有前台小姐。
“你是大少派還是二少派?”前台做接待的兩個女員工,趁著所有人下班了,在那偷偷耳語。
“當然是二少派了,二少是翩翩風度的貴公子,語如春風,更沒有一點驕奢傲慢,反之大少輪廓太陽剛,濃眉厲眼,凶神惡煞、太氣勢迫人!”被問話的女員工早就被二少的瀟灑風采迷得神魂顛倒。
“話說,二少的人緣真的很好,他才掌權半個月而已,已經籠絡了我們大部分員工的人心。”女員工讚同。
“是啊,二少來了以後,整個宴天下的氣氛都不同了,感覺工作起來也開心、自在很多!”
“大少和二少兩個人對管理的理念完全不同,一個嚴厲再嚴厲、另一個則是寬中帶緊。”
“本來我們就是服務行業,我覺得二少的管理更人性化,更符合公司!”
“但是,有一小部分管理階層還是支持和崇拜大少的理念,在公司這麽多年,他們有一定的勢力,如果大少不留在宴天下的話,那批管理階層肯定也會跟著他轉走!”員工分析,“到時候我們宴天下會元氣大傷。”
“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了,希望大少和二少現在能和平相處吧!”
她們一人一句,晚晚好一會兒才能插上話,“請問,江亦瀚在公司嗎?”
前台小姐見來人,馬上警惕地消了音挺起腰,露出親切的笑容,“小姐,請問您是哪個公司的?與我們江董事長有預約嗎?”
晚晚穿著很正統的套裝,又抱著一個厚實的文件袋,一看就象是來談工作的樣子。
預約?晚晚怔了怔。
原來,現在見他也要預約了……
“我沒預約——”
“小姐很抱歉,您先在我們這登記一下工作內容,我們和商務部預約好時間後,會通知您。”前台小姐很禮貌道。
晚晚怔怔的,對方雖然語氣親切,但是,她清楚隻是敷衍,要見到亦瀚會很難很難。
“沒關係,我在這等他吧。”晚晚抱著文件袋靜坐在大廳一角。
她想見他……
理智和情感,總是背道而馳的。
明明分手後的那兩個月,那麽遠的距離,都能壓抑住思念,但是,現在距離越近,思念反而會越翻滾。
怕餓著寶寶,吃著隨身攜帶的小麵包填腹,晚晚等到下午將近一點半。
“二少,我下午還有點事,就將小姐交給你了哦。”門口聽到一道爽朗、精明的聲音。
“行。”
隻是一個單字,那熟悉的語調,已經讓晚晚站起了身。
隨後進了大門的一男一女,男人瀟灑帥氣,女孩精致美麗,男人牽著女孩的手腕,讓她能順利跟著自己的腳步。
他們,構成了一副很悅目的畫麵。
“二少和宋小姐果然在談戀愛……”身邊傳來一些上班的員工們羨慕的竊竊聲。
晚晚覺得胃部忽然緊縮,她怔怔地望著他們從自己眼前走過,世界一點一點地暗淡下去。
那就是宋語嫣吧?!
晚晚揚了揚唇,想和他招呼,但是,嗓子象被什麽鎖住了一樣,怎麽也無法喊出他的名字。
江亦瀚快走到高層專用電梯門口時,突然,他回了頭。
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看他,雖然,背後偷偷注視著他和宋語嫣的遠不會隻有一人而已。
晚晚眼睛一眨也無法眨,緩緩的與他四目相接。
江亦瀚怔了下,鬆開了宋語嫣的手腕。
宋語嫣呆滯地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腕,不解地抬眸望望他。
他的目光,一直看著某一個點。
幾分鍾後,他才露出了笑容,他讓自己笑容沒有一絲破綻。
“真的來賀我喬遷之喜?!”他故作輕鬆。
晚晚好半晌目光也無法從他身後的那個女孩身上離開。
“等很久了?怎麽不打電話給我?”他繼續問。
一問出口,他才驚悟,晚晚沒有他的手機號碼。溫城的號碼來上海前他就停機了,而他根本沒來得及告訴晚晚自己在上海的手機號碼。
被他一問,晚晚大夢初醒般,想微笑,卻顯得有點手足無措、語無倫次,“我,不、不是賀喬遷,我、我說過要拿財務報表給你過目——”
拿財務報表給他過目?
他想了一下,“晚晚,我不是你的領導。你是印刷廠的老板,你不必向誰匯報什麽。”他希望她能有自信,不會被任何人欺負,包括大哥,她不必向任何人匯報工作!
“那、那我先走了。”晚晚倉促地轉身慌然就想逃。
她怕再多待幾秒,就會讓他發現,自己整個身子發涼,一直在發顫。
分手的時候,內心早就做過建樹,既然退回朋友的位置,遲早有一天,他的身旁會站了另一個他真心喜歡的女人。
但是,為什麽親眼目睹的時候,慌得隻想逃?有一種,眼眶發熱,很想哭的衝動。
“晚晚,即然來了,到我辦公室坐一下吧!”他急忙緊緊拽住她的手心,根本沒有時間顧忌周圍的人來人往以及身後宋語嫣呆呆凝視的目光。
晚晚這個名字,讓宋語嫣驚震。
拜托!
晚晚不敢回頭,怕一回頭,會讓他見到自己眼眸裏難以克製的水光。
“你為什麽在這裏?”一股低沉得讓人發抖的聲音,自晚晚的身前傳來。
晚晚顫著眸,凝著剛和主管們吃完飯,同樣從大門口進來的江邵競。
江邵競皺了眉頭,瞧著她眸底狼狽的淚光,他再看看她的身後,眸沉了沉,嗓音又降了幾個音階,“這兩周我很忙,不是告訴過你,沒我的命令,不許來公司找我嗎?”
“我……剛好有事來市區……所、所以來、來找你……”晚晚低梗著嗓音,順著他的話,替自己解圍。
聽到她的答案,江亦瀚緩慢鬆開了晚晚的手心。
江邵競沒再多說什麽,張開雙臂,牢牢地抱緊她,陰沉寒漠的眸光不注視任何地方,隻是直挺挺落在她身後雪白的牆壁。
他的胸襟有一點點濡濕,幸好他穿著深色西服,幸好,她也將悲傷克製得極好。
江亦瀚將手插回了褲兜,淡淡地看著眼前相擁的男女,她熟悉的馨柔發香淡淡地自他鼻翼間漫開,這股香味,曾經親昵的揉入他的懷中,成為他很深的眷戀。
但是,如今,人麵已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