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能被你毀掉!”名望、形象,這些都是她多年辛苦建立,她傅詠佩不能栽在江邵競的手裏!
“和弟弟一邊談著戀愛,然後,和哥哥殷勤約會的時候,傅詠佩,你怎麽沒怕過?”他反問。
傅詠佩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從小到大,可沒被人這麽耍過。”漫不經心地舉杯敬她,那冰寒地語調讓人發觫。
“我耍誰?選擇和你結婚,出於很多因素考慮,起碼,態度是誠懇!”傅詠佩立著背椎,僵然否認。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也很痛苦很掙紮,掙紮著愛情做不了麵包,而她這種女人,也永遠無法有情飲水飽。她狠了心,選了這條路,隻是,沒想到,卻是踏入了不歸路。
很可笑,原來,她視為窮小子的戀人,竟是出身大富之家。不是她的觀察力太差,而是戀人隨性的生活方式,太引人誤導。
“但是,你的誠懇卻讓亦瀚離家出走了,不是嗎?這樣情況下,你覺得我們還能有婚禮?”江邵競冷然反問。
這世界上很多錯誤,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
“別搞得自己很兄弟情深,說穿了,你不過隻是個外來的掠奪者!”傅詠佩反擊。
這話,讓江邵競臉色一沉。
“你查我?”
“是,我查你!”傅詠佩挺起背椎,“你和亦瀚隻是半路兄弟,當年你母親是江董以前的秘書兼情人,但是,江董最後聽從家族安排選了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結婚,拋棄了你的母親!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當時你母親已經珠胎暗結,並且暗暗策謀,等你16歲成年了,她就想方設法帶你入江家!江董被你母親纏得沒辦法,才同意考慮,讓你認祖歸宗一事!哪知道,這事還沒有結果,江董為哄慰江夫人,在蜜月旅遊中兩夫妻雙雙遇險。那年,亦瀚隻有12歲,所以,你借機撐起整個江家,以長子身份入主宴天下!”
江邵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是,‘宴天下’到現在很多股東還是無法真正認可你,因為,你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從亦瀚身上硬搶而來!你隻是鳩占鵲巢,亦瀚才是‘宴天下’真正的主人,江家唯一承認的太子爺!所以,你必須依靠婚姻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讓‘宴天下’真真正正離不開江邵競!”
聽完了精彩的評論,江邵競不怒反笑,“所以,你後悔了?”
一句話,埂了傅詠佩。
對,她後悔,後悔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但是,這世界最不需要就是後悔兩字。
“聽說,你在很積極地打聽亦瀚的下落,怎麽,想複合?”
傅詠佩被問一聲不吭。
她不否認,這個念頭確實在她的心底強烈盤旋。
但是——
“你死了這條心吧,亦瀚的性格我了解,你就算跪著求他,他也不會回頭。”江邵競的眼眸閃過譏誚。
傅詠佩把自己的下唇咬得幾乎泛白。
交往了七年,她又怎麽可能不識戀人的性格,就是這樣,她的胸口才是滿滿的絕望。她將事情做絕了,想回頭太難太難。
“亦瀚有沒有告訴過你,嚴格說起來,你不算他的初戀?”江邵競很“好心”告訴她。
“他略略提過。”傅詠佩繃著身,“高三的時候,他和校花交往過兩三個月,後來因為性格不合,所以分手。”
亦瀚一旦愛上,是一個對感情很投入的男人,隻要她會問,他幾乎從來沒有隱瞞。
“性格不合?”江邵競象聽了天大的笑話,“他那個人交友廣闊,很難與人性格不合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傅詠佩尖銳地質問。
“江亦瀚隻要同意和對方交往就會全心全意對待,但是,那個校花和你一樣,表麵上對他千依百順,其實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非常不甘寂寞——”
傅詠佩被輕嘲得臉色一陣發青。
“亦瀚無意中撞見在等自己下課的女朋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兩個人居然在學校的體育休息室擁吻。”
傅詠佩冷抽一口氣,整個人發麻,“那他的運氣還真是不好,原來,我不是第一個……”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嚴重。
“你不問我為什麽知道這麽清楚?”江邵競“好心”引導她。
“你為什麽知道?”明知道是陷阱,傅詠佩還是奈不住好奇踏進來。
“因為,那件事情鬧得很大。那個校花為了挽回他,不光是又哭又鬧那麽簡單,對方為了他自殺兩次,流了很多血呢!”江邵競幸災樂禍的笑容,很冰冷很血腥。
自殺?
傅詠佩拳心握得緊緊。
“結果呢?”
“結果,他照樣不甩人,對方就算再為他死十次都沒用!”江邵競薄唇無情道出結果。
聽到了這個結果,傅詠佩閉了下眼,滿心徹底的絕望。
對,戀人就是這種很幹脆的個性。
所以,婚禮的時候,她才會微笑著假裝不認識他,而不是摘下白紗。
“傅詠佩,就算你有驚人的手段,能挽回亦瀚,但是,我這關你首先就過不了!”江邵競殘忍地落井下石,“我現在是江家的大家長,我弟弟將來要娶什麽人,必須先得到我的同意,不是阿貓、阿狗都可以隨隨便便進我們江家的大門!”
“說了這麽多,你還沒說,那個好友的下場。”睜開眼睛的時候,任何的痛苦在她臉孔上都沒有留下痕跡,她的唇畔已經露出微笑,轉移話題。
這也是江邵競當初會選她的原因,任何事麵前夠鎮定。
“能有什麽下場,斷交而已。”他輕描淡寫。
“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吧,他不會浪費力氣去仇恨或者報複,他最好的方法,就是無視。”傅詠佩微微一笑,一字一頓還擊,“江邵競,他不是逃避,才會離家出走,而是——”
“他再也不想見到你和我!”
江邵競重重一震。
“你的掌控欲很強,但是,很可惜,你控製不住江亦瀚!”傅詠佩麵露惋惜,“而且,江邵競,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所以,我們隻能同生共死!”
……
曙光漸現,天空彌漫著霞氣,影影綽綽,撲朔迷離,江邵競倚靠在窗邊,指間燃了根煙,煙霧繚繞中,出神凝思。
“羞羞羞,沒人要的孩子羞羞羞!”
“學狗爬呀,隻要你學狗爬,我就放過你!”
“不能因為你是孤兒就打其他同學,你這樣偏激又自傲的性格,老師沒辦法讓你品德成績合格哦。”
……
直到那個女人出現,他的命運才改寫。
“你以後姓江,記住,你要永永遠遠姓江!”
當那個女人,領著他,來到了那棟豪宅麵前。
“你是江邵競,以後這裏的一切,你要通通搶走。”
那棟房子美極了,到處透著明楣陽光,他住的那個地下室永遠陰濕的氣味,好象一瞬間就被拂散了。
開門的是一個少年。
“我是江亦瀚,您是哪位?”即使他的衣著樸素到寒酸,少年還是對他露出明亮的笑容。
少年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男人,清逸俊秀的長相、薄淡堅毅的唇、和少年猶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
“我是江邵競,你的哥哥,他的兒子!”他挺起胸膛字字頓頓,野心勃勃。
……
太陽由東方的地平線徐徐升起,直到照耀大地。
“好累。”一個晚上沒睡的晚晚雙腿酸痛到直發顫。
她重重籲了一口氣。
雖然累到幾乎快要倒下,但是,成功抱到限量版遊戲機的晚晚,唇角還是露出單純與滿足的笑容。
“我告訴毛毛蟲,我想和他……分手,這個限量版的遊戲機是分手禮物,他會不會不生氣一點?”想到這一點,她眉頭微困。
都怪她不好,“毛毛蟲”到處對人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時,她沒有辯解,導致了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
但是,她現在——
“我不能有男朋友,我想喜歡江亦瀚,即使,隻是繼續暗戀而已……”抱著遊戲機,她用輕得像是羽毛一般的聲音喃語。
心跳的感覺卷土重來,那麽強烈,她根本無法逃避,唯一能做的,隻有讓心底那朵默默綻放的花朵,能幹幹淨淨地盛開。
“遊戲機……拜托你了!”她懇求一切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