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人,似乎說了什麽,但距離太遠,夏聽不見,隻是模模糊糊看到他的口型,好像是說什麽“歡迎回來”之類的話,歡迎回來?!她是不是看錯了?
會有人對她說歡迎回來?怎麽可能?而且,那個人怎麽可能看到他們?!夏完全忘記了,剛剛,她差點把他們都暴露了.
等到車駛入分幫的城門時,沒錯,就是城門,Death的設計就像是一座城池,華麗、憂傷、恐怖……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態看,不同的人看到的城池給他們的感覺是不同的,就像一個奇異的多麵體.
車在駛入城門時,停了一下,然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剛開始還守衛很森嚴的城牆處,守衛竟慢慢減少,影和夏都很驚詫.
但他們絕不會在此刻乘虛而入,倒不是因為什麽君子之道,在黑道,遵循的就是黑道,管他什麽君子之道?!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們相信,其中有詐,剛開始很傷腦筋的夏更加傷腦筋了,如果是剛剛戒備森嚴的狀態,她倒還覺得正常,可是,車駛進去之後,人就都走光了,這不是詐,還是什麽?難道人家傻,發現他們了,還硬是城門打開,歡迎他們來攻打?
有詐有詐!誒呀呀,怎麽辦怎麽辦啊?夏煩惱了,貌似剛剛看到那輛車後,自己就失常了,啊啊啊,怎麽辦怎麽辦?
影抓住她的手,他並沒有看著她,卻是在對她說話:“主上,等下屬下現身去引走他們,然後,主上就趁機進入.”
夏憤憤地甩開他的手:“你在說什麽?說好了按照計劃來的!”
影的嘴角仿佛是一抹苦笑,但消失太快,就像是夏自己的錯覺:“主上,我們還有說,按照形勢改變計劃改變計劃的.”
夏深吸一口氣:“作為魑魅,我不會讓我的手下去送死,你不要讓我壞了規矩.”
影笑了:“主上,屬下知道,所以,屬下已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夏就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的頭……
“影!你好大的膽子!”夏低聲怒斥,他竟然在她的酒裏下了藥!
“主上,藥效沒有很長,恰好也是明天早上,主上,請好好的睡一覺吧.”影的嘴角是抹堅決的、永別的笑,是的,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夏去冒這個險,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能讓夏受傷,所以,“主上,如果您醒來,看到屬下在您身邊,那麽,這就是一個很美好的夢,到時候,您懲罰什麽都可以,如果,沒有看到屬下,那就趕緊走,回到酒店,就當,一場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夢……”
“我,我不允許你……”這麽做……可惜,話還沒有說完,夏就睡著了.
安靜的臉上還有些許不甘,影大膽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再見了.”
他先是潛伏了一段距離,才現身,可是,就算他是明目張膽、抱著必死決心來的心態,可是,直到他走進了城門,都沒有人來阻攔他,就像沒有看到他一樣.
“‘Death’都沒有人敢出來迎戰嗎?”影大聲說,完全不是平時那謹慎的樣子,仿佛換了一個人.
可是,就算是這般明目張膽的挑釁,也沒有人理他,仿佛看不見他的身影,聽不見他的聲音.
影暗自慶幸:果然有詐!還好提前下了迷藥,沒有讓主上一同前來.
一個黑色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前方十米處:“夏呢?”
“你竟敢直呼主上名諱!”影拿出手槍,瞄準.
“我問你,夏呢?”那個男人似乎並沒有看到影拿出手槍的樣子,*近他.
影感覺得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場,這種氣場,竟和魑魅殺人時的氣場一模一樣,而且,更加強大,似乎永遠不會消失的樣子.
影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可是……
他難以置信,竟然……
偏了!
居然連那個男人的衣服都沒有擦到,就從旁邊飛走.
“夏呢?”那個男人似乎開始有些慍怒了.
影滿頭大汗,就在他打算開第二槍時,一陣血腥味傳來,同時一個熟悉不已的聲音也隨之傳來:“魑魅在此!”
影難以置信地回頭,怎麽可能,他明明就給她下了藥!
可他卻看到,夏用小刀割傷了自己的胳膊,血源源不斷地湧出,她才得以有片刻的清醒.
“夏!”那個帶著麵具的男人看到她,似乎很是興奮,可是,看到她胳膊上的傷口,他的臉立即冷了下來,“誰傷了你?!”
夏沒有回答他,隻是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魑魅在此!”
“主……主上……”影看得很心疼,早知道她寧願傷害自己也要參戰,他就不出這個下策了,弄到現在,明明他就不希望她受傷,才下的藥,可最後,卻是他害得她受傷……自愧、自責、自疚一下子就包圍了影.
“影,戰!”隻簡短的兩個字,就表明了,夏並沒有絲毫怪罪他的意思,因為,夏知道,他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下的藥.
“是!”影回應道,並再次舉起槍,準備射擊.
“旖旎?我是諳啊……”那個男人看到夏絲毫不動容的樣子,似乎有些著急了.
“諳?”夏好笑的說,“哪個諳?我不認識.還有,不管你是誰,請注意,我是魑魅,不是你口中的夏,更不是你口中的旖旎!”
“魑魅?”那個男人似乎很受傷,“難道麵對我也要用這個虛假的名稱?”
“魑魅就是魑魅,沒有什麽虛假與不虛假.”夏雖然依舊冷著一張臉,可是她的聲音明顯虛弱下來了,失血量過多,讓她很虛弱,影下的迷藥,仿佛又開始起作用了.
夏開始有些眩暈,但她堅持著,這是Death的地盤,她不能夠暈倒,暈倒了就是輸了,她不可以輸!作為魑魅,她不可以輸!作為影的上司,她不可以輸!作為‘黑道教母’,她不可以輸!無論是作為哪一個身份,她都不可以輸!
“為什麽要這麽逞強呢?”那個男人似乎很心疼的樣子,“明明就沒有必要的……”
“額?”夏不解,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又不認識他……奇怪了,奇怪……
“我回來了,”那個男人嘴角一抹笑,“旖旎,我回來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夏很惱火,她有種想要殺人的欲望,很強烈,她,要殺了他!沒錯!她心裏對這個男人很不爽、很不爽,憑什麽他一副那麽了解她的樣子?!明明她就不認識他!
她不顧身上的傷口還在一直向外冒血,她抽出“血鞭”,朝一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影喊道:“你在幹什麽?這是戰場!”
說完,夏就手執“血鞭”,朝那個男人衝過去.影也立即配合她的行動.
“夏,難道說,你真的忘記了?還是說,我變了太多?”那個男人有些神傷.
夏狠狠地一鞭子抽過去,男人很輕易地躲開了,眼睛裏滿是受傷,“為什麽,連我都可以忘記了呢?”
夏突然感覺心裏某處猛地一抽,疼……說不出的疼……
“夏,你還在流血,不要打了,先包紮一下傷口好不好?”那個男人的口氣不像是商量似的,反倒像是在乞求,乞求她不要不把自己當回事,乞求她,對她自己好一點……
夏執鞭子的手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她無力地倒在地上,眼裏,不是不甘,反倒是,找到了某種心裏的歸宿……
她慢慢地……在藥力的侵襲下,緩緩地……閉上眼睛……
嘴角,是一抹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微笑……
影也隨之倒在地上,他應該早就察覺的,這裏的空氣中,混著迷藥,是一種奇異的香味,他甚至聞所未聞的香味,可是,即使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那個男人抱起倒在地上的夏,拿出手帕,為她認認真真地綁好,然後把她攬入懷中:“我的旖旎寶貝,我,回來了……”
嘴角,是抹開心的笑,就像是個終於回到母親懷中的小孩子,開心不已,更是,激動不已……
而影,隻是被他不屑,“我的旖旎寶貝,不允許任何人的覬覦!”本想直接了斷他的性命的手,還是放鬆了下來,“算了,就讓你一直跟在我的旖旎寶貝身邊吧……”
影,也隻是因為可以比他更加自由地保護她才被他留了下來,這個男人,身份撲朔迷離,他到底是誰?
可以自由進出Death在奈良的分幫,可以一句話解散所有守衛著的人,可以這麽愛惜、疼惜她,而且,一直喊她‘旖旎’、‘夏’那麽親熱,還是說,他早就看破了她的計劃,他早就知道,她是誰,她會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