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古代蕭戰
啪！
一本小學六年級的數學練習冊，扔到了秦暉的臉上。
女老師叱責的罵道：“秦暉，這個題目我在課上講了多少次了，多少次了？！你為什麽還會給我錯！”
秦暉雙眼無神，沉默不語。
這樣的情形，他在學校裏幾乎每隔幾天都要經曆。
秦暉清楚地知道，自己隻需要保持沉默，等老師氣發完後，他就會被放走，這是他麵對老師責罵時一貫的方法。
但很快，秦暉注意到了老師眼神的不對勁。
放在課桌上的手，漸漸捏緊。
女老師喃喃自語道：“為什麽……為什麽我這樣的人，要跑到這所學校來教裏這樣的學校。平常要麵對那些領導也就算了，上課還要管你這樣的蠢學生，你們這樣的孩子——”
“——如果全都消失掉那該多好啊！”女老師抬起了右臂，正要急速落下的時候，秦暉無神的雙眼變得明亮起來。
能看到。
秦暉眼神一動，急速落下的手掌在秦暉的眼中變得越來越慢，清晰地運動軌跡被他的雙眼所捕捉，隻見秦暉身形一動，那隻即將要落在他臉上的手掌，打在了空氣上。
女老師眉頭一抬，見四周再無別人，有點尷尬的收回了手，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轉過身到辦公桌前，“去！把你爸叫來！別在這裏煩我，看見你就煩。”
秦暉撿起自己已經皺了的練習冊，緩緩下樓，樓裏的走道上充斥著班裏同學的打鬧聲，然而當班外的同學看見秦暉從樓上的辦公室裏下來時，整個走廊都安靜了。
他們看著秦暉的眼神裏，有害怕、有厭惡、有同情。
秦暉這段時間來，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注目，自打班主任在班裏說，“在秦暉的成績上來前，誰都不允許跟他說話和玩耍”之後，在班裏就再無任何人跟他搭話了。
秦暉在這樣的注視下走到了他垃圾桶附近的座位前，把練習冊收好，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張電話廳的通話卡。
他捏了捏電話卡，歎了一口氣。
放學後，一個跟秦暉長的十分相像的男人，在跟女老師點頭哈腰的道歉。
在辦公室前的走廊裏，平常說出來毫無別意的詞語，從女老師的口中說出來，卻帶有一絲別樣的意味。隨著談話時間的延長，女老師的語速也變得越來越快，激動地甚至臉上泛起了潮紅，且眼神裏卻有著一絲淡淡的愉悅。
回家的路上，街上的人，人來人往，秦暉在路上卻跟這個男人一路無話。他一向不喜歡說話，更何況是跟這個男人。
穿過狹窄的小巷，兩人走到一棟年代久遠的住宅樓前，一路無言的走到了家門口。
“你帶了鑰匙吧？把門開了。”男人對秦暉說道，目光似冰。
“哢。”
秦暉扭動鑰匙，當他把書包放在沙發上時，重重地關門聲從秦暉的耳邊響起。
“砰！”
男人厭惡地看著秦暉，雙拳緊握地爆出了青筋，他的胸口因為急劇地呼吸而上下起伏，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敗家子！淨給老子添麻煩！”
男人抓起了腳邊的板凳直接朝秦暉丟了過去！
而朝他的身體飛速衝來的木凳，在秦暉眼中變得極度緩慢，他身體微斜，朝他飛來的木凳恰好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
“你還敢躲！？”男人碩大的拳頭憤怒地砸在了牆上，整個人猶如失去理智的狗熊，往秦暉撲了上去！
秦暉想要躲開，但是成年人與少年之間體型還是差距過大，沙包大的拳頭，重重地擊中了他的腹部！
“啊！”秦暉張開嘴，胃液和膽汁從他的喉嚨裏噴吐而出，接著男人一把抓住了秦暉的頭發，往牆上狠狠地撞了上去！
一次。
兩次。
三次。
……
到最後秦暉都不知道自己被男人打了多少次了，放在櫃台上的相框，也在這次劇烈的動作下，櫃台上落了下來。
在持續了數分鍾的毆打後，男人褲子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把鞋子從秦暉的身上挪開，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放到耳邊，“喂，什麽？晚上打牌？好啊，幾點，在哪打？”
男人邊打著電話，邊打開了冰箱，見冰箱裏還有剩飯剩菜後，便關上了冰箱的門，“好的，我知道了。等下我就過去。”
他走到秦暉的邊前，用前腳跟輕輕踢了秦暉兩腳，見秦暉身體還在抽動，輕笑了一聲，“老子今晚上去衝衝晦氣，冰箱裏還有剩菜剩飯，你自個解決吧。”
男人打開了門，臨走前還不忘提醒道：“記得把作業給寫了，我可不想再被那個臭婆娘叫到走廊上被一頓臭罵。”
砰。
男人離開了。
秦暉靠著牆，緩緩地坐了起來，被毆打時的疼痛感，遍布他的全身，而對於止痛這件事，他已經遊刃有餘。
“呼吸，調整好呼吸……集中注意力。”秦暉繁亂的呼吸保持到一個相對平穩的水平，身上的淤青也開始漸漸消散。
秦暉對這種止痛方法，取名為全集中呼吸法，隻需要將注意力集中到一個部位，並進行呼吸，就能快速恢複傷勢。
恢複好傷勢，他把掉在地上的相框撿了起來，相框裏的照片是一個女人的模樣。
把相框放回了原位，秦暉的雙眼望向天已漸黑的窗外……腦海不由浮現出一個想法——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過去了今天，秦暉的日子還是一如往常的過著，被同學無視，被老師責罵，被名叫做“父親”的男人毆打。
直到某天，他回家的巷子裏多了些人。
他們穿著中學的校服，衣服上麵的扣子解開，敞開著胸膛，充滿了流氓氣。
他們放肆地大笑著，對另一個與他們年齡相似的少年拳打腳踢，少年的哭聲和他們的笑聲混雜在一起。
秦暉停在小巷前，他們感受到有其他人的存在也停了下來，目光聚集到了秦暉的身上。
“你們看，來了個小鬼。”裏麵一個人指著秦暉說道。
“救……救救我！”不知出於什麽想法，被流氓們踩在腳下的少年，向秦暉這個比他小的人，發起了求救。
“你少叫喚！正巧你錢帶少了，你不夠的錢就讓這個小鬼把你填上吧！”流氓狠狠地踢了少年一腳，他緩緩地走到秦暉身前，“喂，小鬼。身上有錢嗎？能不能借哥哥點啊？”
當其他人想要伸出手來抓住秦暉時，秦暉卻躲開了。
他從巷子剩餘的空隙裏鑽了過去，走到了少年附近。
秦暉問：“要怎麽才能救你？”
少年的腦袋突然當機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下意識裏，他說道：“打……打倒他們。”
打倒。
秦暉細想著這個詞語。
“這個臭小子，居然躲開了……”流氓被秦暉剛才的舉動激怒了，“大家一起抓住他！讓他知道羞辱我們的代價！”
“好慢。”秦暉嘴唇輕動，他無神的雙眼迸發出光芒。
聲音。
拳頭碰撞肉體的聲音，在小巷裏回響。
秦暉擦了擦流氓濺射到他臉上的鼻血。
他望著自己身後倒下的身軀，拳頭上還殘留著流氓們的體溫，秦暉的眼中跳出一絲瘋狂，一股前所未有過的愉悅感，在他的心中蔓延。——秦暉突然有點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麽會喜歡毆打自己了。
秦暉望向那個向自己求救的少年，晚風吹動著兩人淩亂的頭發。他問道：“我，救了你嗎？”
第二章被需要之人
眼淚，從劉醒的眼眶裏大粒大粒的滴落，也不顧周圍的旁人，大聲嚎哭起來，他用麵巾紙擤著鼻涕：“沒想到秦暉你的經曆那麽悲慘，你爹和學校裏的那些人，全都不是人！”
秦暉扯開了麵前漢堡的包裝紙，他望著肯德基餐廳的周圍，上次來到這裏，已經完全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
“嗯……無所謂了，有那個男人在回到家至少還有點殘羹剩飯吃。在學校的話，我學習成績差也沒有辦法。”秦暉的牙齒咬住了漢堡的麵包皮和肉餡，久遠的美味充斥著他的口腔。
美味。
秦暉對自己手上的漢堡，做出了評價。
劉醒將剛才用來擦鼻子的麵巾紙，扔到了一旁，他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不過二十八中附小的風氣在外麵一向不太好，老師通過欺辱學生來釋放工作壓力這種事情，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醒哥你為什麽會被那些壞人纏上啊？”秦暉好奇的問。
“與其說是被纏上，倒不如說是剛好倒黴吧……”回想起剛才的經曆，劉醒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市裏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流氓團夥，其中學生就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剛才那些人自稱是‘十二生肖’的人，我又不擅長打架，所以就……”
劉醒看著眼前這個身材比自己要矮小許多的秦暉，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麽小的身體，究竟是從哪來的力量，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那些流氓給打倒在地的。
“秦暉，不如你給我當保鏢吧！”劉醒提議。
“保鏢？”秦暉的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目光。
“我們這次打了的人，以他們的性格，絕對還會再找上門來的，到時候我就麻煩了。我父母又在國外工作，可以的話我不想打擾他們。所以，秦暉！”劉醒的雙手抓住了秦暉的肩膀，他真誠的請求道：“我十分需要你的力量！”
秦暉愣然，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請求自己。
劉醒坐回軟椅上，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苦惱起來，“既然要請保鏢，那肯定就需要報酬。但把錢給你的話，總感覺會把你給帶壞啊……啊，有了！讓我看看你的書包。”
深陷苦惱之中的劉醒很快就來了靈感，他拿過秦暉背著的書包，把裏麵的書本和練習冊拿了出來，他點點頭：“嗯，雖然跟我當年用的那套有點不同，但是題目我還是會的。”
“就這樣吧，秦暉你當我的保鏢，作為報酬我來給你補習功課怎麽樣？打架我雖然不擅長，但是學習我自認還是可以的。”劉醒大拍胸脯，顯然對自己的學習成績尤為自信。
“嗯……”秦暉點點頭，一向隨波逐流的他，其實並不擅長做決定，但劉醒給他這麽安排了，那他就去做吧。
“那就這麽定了！”劉醒興奮地打了個響指，“小學放學的時間是中午的十一點十分和下午的五點十分，我們中學的放學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分和五點半，你放學後就在二十四中的門口等著吧，到時候我們不見不散。”
在與劉醒訂下約定後，秦暉又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今天下午的經曆，對於他而言，宛如還處在夢中。
但比起與劉醒的相遇，他更在乎別的事情。
秦暉捏緊拳頭，回想著自己在跟流氓打鬥時，那種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愉悅感，那是他從未擁有過的快樂。
希望那樣的感覺，能夠再來一次。
秦暉心想。
第二天很快就到來，秦暉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劉醒中學的校門口，不過此時距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
“朱哥，昨天那個人，應該就是在這所學校裏。他的身上的校服我見過，是二十四中學校的校服。”熟悉地聲音從秦暉的身後傳來，而當秦暉轉過身去，見到的自然便是熟悉的人。
昨日的小流氓與被他叫做“朱哥”的男生站在一起，名叫六哥的男生肥頭大耳，身高足足高過秦暉小半個身子，凸起的肚子和暴露在外粗壯的手臂都滿是脂肪，他俯視著秦暉這個“小不點”，指著秦暉問：“就是這小子把你們打趴下的？”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昨日的小流氓重重地點下頭，“沒錯，就是這個小子！朱哥你別看這小子個子小，他可是——”
啪！
小流氓整個人被這一巴掌扇到了地上，朱哥粗壯的手臂一巴掌打斷了小流氓想要說的話。
他堆滿脂肪的臉上，看著小流氓滿是鄙夷的神情，他厚實的嘴唇吐出了兩個字：“閉嘴。”
秦暉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他本能的直覺，猜測到了自己即將要麵對的事情。
“要打嗎？”秦暉問。
“後麵那裏，有個沒有人的小巷子，去那吧。”朱哥的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身後，“解決你後，我再收拾你的朋友。”
秦暉跟著朱哥走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裏，而帶著他來的小流氓們，則繼續守在校門口等劉醒放學。
啪。
秦暉把自己的書包丟在地上，身體自然地擺出了架勢。
“我不打無名之人，我叫朱誌柏。”朱哥說。
“秦暉。”秦暉說，他催促道：“趕緊開始吧。”
“一拳，解決掉你。”朱誌柏將拳頭緊緊捏緊。
砰！
朱誌柏前腳一步踏前，粗壯的手臂，一拳打向秦暉的麵門！
好快！
秦暉在心裏驚呼，僅僅一拳他便判斷出，這跟昨天的那幾個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但是——
秦暉一個下蹲，朱誌柏迅猛的拳頭，從他身上擦肩而過！
——隻要能夠看到，那就不是問題！
噗！
秦暉的拳頭擊打在朱誌柏的右臉上，朱誌柏的頭向左一揚，血絲從朱誌柏的嘴角流下，他向後一退，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跡，他說道：“難怪他們敗在你的手上了。”
“你的反應速度，很快。”朱誌柏的眼神逐漸認真了起來，“在我遇見的小鬼中，你是唯一能打中我的。”
“是嗎？那你還真強呢。”秦暉有些陰陽怪氣，他一邊挑釁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以他的身體強度，哪怕隻被朱誌柏打中一次，可能就再也沒有反擊能力了。
朱誌柏將雙臂擋在麵前，眼中流露出鋒芒，“接下來，我不會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