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圍捕小林
三光倒不以為然地說:“跑就跑吧,反正他遲早也得落在咱們手裏。”
大力思考著說:“我總覺得小林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也有同感,以前的小林囂張跋扈、目空一切。可是這次他明顯和以前不一樣,話語中處處謹慎,但是仍沒有改變奪寶的初衷。
三光說:“佳亮,小林難道知道林林?”
我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應該不會吧。他如果真的認識林林,就應該知道林林的性格,三七開的話不是林林這種性格的人能說出來的。”
三光說:“我也這麽想,他剛才說話的語氣很明顯是熟知某一個人,而這個人又舍得下本兒。他本能地以為是這個人和我們達成了三七分的口頭協議。我不過是騙騙他,沒想到竟然套出了他的實話。”說完,三光輕笑了一聲。
大力也說道:“這個人會是誰呢?”
“小林一開始說多謝我們幫他洗脫殺人的罪名,難道是有人想嫁禍給他?”三光思索著說。
我們幾個人上了車,我一邊想一邊說道:“要是真有人嫁禍小林,那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呢?”金鎖歎了一口氣:“唉,這還不簡單?想除掉小林唄!”
“為什麽想除掉小林,是殺人滅口,還是想搬掉絆腳石?”
“佳亮,你的意思是……”三光說,“有可能是BOSS做的?”
我說道:“如果是BOSS做的,那可能是殺人滅口。如果是林林做的,就有可能是除掉心腹大患了。因為現在覬覦國寶的隻有這兩撥人。”
三光點點頭說:“如果是林林想幹掉小林,憑他的勢力不用這麽費盡周折,而且兩人一旦產生衝突,小林未必幹不過林林。他的裝備可是能和美國海軍陸戰隊媲美的。”
我分析說道:“尤其是小林背後還有BOSS的支持,關鍵時候他的後台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三光舒了一口氣,整個後背結結實實地靠在了椅背上,說道:“看來隻有一個可能了。”我看了一下我,我們倆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殺人滅口。”
大力聽了我們的分析重重點了兩下頭:“BOSS要殺小林,所以小林勢單力孤,以至於今天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金鎖不解地問:“小林一直在給BOSS賣命,為什麽BOSS突然要除掉他了呢?”
我點上一支煙說道:“黑吃黑唄!”大年初一的夜晚,月光分外皎潔,照著長長的路途送我們走遠。我說出BOSS陷害小林是出於黑吃黑,其實我也是瞎猜的,也許是警匪片看多了吧。電影裏經常演,像這種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的事多了去了。現在的人際關係已經遠不如以前了,人與人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像三光我們這種以誠相待的又有多少呢?我們給黃銳打了一個電話,除了想向他要點兒麥麟勳殉職的內部資料之外還想讓他查查小林。
沒想到大年初二黃銳竟然來找我們了,問我們要這些東西幹什麽。
案件資料在公安係統屬於絕密,不會輕易示人。現在我們開口向黃銳要資料,他自然要起疑心,不是懷疑我們有什麽不軌的企圖,而是好奇我們為什麽會插手國際刑警殉職的案子。
我知道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於是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從沈晨雨變賣東珠一直講到了昨天。黃銳聽完後,整個人都怔住了,好久才緩過神來,說:“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不告訴我呢?”
我說道:“行啦,跟個女人似的!不告訴你不是怕你有危險嗎?”
黃銳生氣地說:“那現在你怎麽說出來了?是不是瞞不下去了?你還算是兄弟嗎?”
我雙手按住他肩膀讓他坐下,很認真地看著他說:“你聽我說,我有一種感覺……”我停下來低頭想了一會兒:“也許這件事很快就結束了,但是後麵的路更難走,這個BOSS遠比小林厲害得多。你要想清楚!”
黃銳站起來,看著我們大家:“你們呢?”
我、三光、大力都沒有說話。金鎖站起來說:“我現在是騎虎難下了,華山一條路,我就悶著頭往上衝了!”
黃銳斬釘截鐵地說:“你們不怕我也不怕!”大家靜默了片刻,一起笑了起來。與此同時,三光接到了段雪飛的電話,他和喜鵲已經抵達邯鄲,正和中國警方著手調查麥麟勳被殺一案。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更有底了。雖說我們還不知道這個BOSS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一想到眼前的絆腳石隻有這一塊了,渾身就充滿幹勁。
當天下午,我們和段雪飛與喜鵲會合。大家聚在一起簡單地探討了案情的發展。他們倆的意見和我們出奇的一致,認定殺害麥麟勳的很可能是BOSS。當然也不能這麽武斷,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小林健二。但眼下小林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找我們很容易,我們要找他就有點兒困難了。我們印製了大批小林的圖像,好在我們還有三光這個神探和邯鄲的一大批同學,沒過幾天,小崔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在邢台的廣宗縣發現了小林的行蹤。這無異於一針興奮劑,我們馬上驅車奔赴廣宗縣,找到小崔了解情況。
小崔帶我們來到一座大山前麵,指著山頭說:“昨天同村的一位老大爺上山放羊,看到了一個人很像咱們畫像裏的小林。”
我抬頭看看這座巍峨的高山,說:“小林很可能就藏匿在了這座山上。”我們此行算上小崔和申梓琳一共有九人,上下山的路隻有兩條。我們當機立斷分為兩組,我、金鎖、黃銳、喜鵲為一組,三光、大力、段雪飛、小崔為第二組,兩麵包抄。申梓琳也吵著要上山。小崔阻攔說:“好老婆,我們這次不是去玩,你先回家等我。”
申梓琳撅著嘴說道:“你們都上去為什麽不帶上我?”
小崔說:“我們是去抓逃犯,你以為是旅遊啊?到時候真動起手來是很危險的!”
申梓琳挽著小崔的胳膊:“有你在,我不怕危險!”
金鎖撓了撓胳膊:“行啦,我說。別肉麻了,小崔,你就帶上弟妹吧。大不了咱們互相幫襯著點兒!”
申梓琳欣然點頭,小崔叫苦不迭。
我們從山的北麵開始攀登,三光一組人從山的南麵開始攀登。雖然道路崎嶇難行,但大家誰都沒有怨言。金鎖一麵走一麵說:“小林不會有槍吧?”
我抬起受傷的右胳膊給他看:“我倒覺得他沒槍的幾率幾乎為零。”
金鎖又問黃銳:“你的槍呢?”
黃銳聳聳肩膀。
金鎖驚訝地“啊”了一聲,又問喜鵲:“你的槍呢?”
喜鵲從腰間掀起自己的皮質外套,那裏懸掛著兩把匕首:“這就是我的槍。”
金鎖眼睛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我看得出他不是在看喜鵲的匕首,而是在看喜鵲無意中露出的白皙的腰肢。
將近一個小時,我們才登上了山頂,放眼望去,四周空空蕩蕩。甭說小林了,連隻蟲子都看不到。隻有幹枯的荒草和著寒風輕輕左右搖擺。金鎖累得坐在一塊兒山石上:“哎呦媽呀,我得歇會兒,累死我啦!”
我看了一下表,三光他們還沒有上來,也許是那邊的山路比較難行吧。我當即決定先休息片刻,隻要把守住路口,小林是沒有辦法逃脫的。我們席地而坐,喜鵲帶上來的兩瓶礦泉水很快就被我們喝光了。黃銳口渴難耐,說:“三光他們怎麽還不來啊,我給他打個電話吧。”不料他剛掏出手機,我們就聽到南邊傳來了申梓琳的驚呼聲:“啊——!”我們迅速起身跑過去。眼看就快跑到了,聽到了一聲槍響。“叭”!在山頂聽來格外震耳,似乎要穿透蒼穹。不會是小林開槍了吧?心悸之餘,趕緊加快步伐。我們跑到南麵山麓的中途,看到了神色驚慌的申梓琳抱著小崔,腦袋埋在他的懷裏,小崔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我們一路跑過去問發生了什麽事。
段雪飛手裏拿著槍不說話,指著不遠處的地麵。隻見坑窪不平的路旁有一條斷為兩截的蛇,粗細約摸有兩根手指。原來是他們中途遇到了蛇,嚇得申梓琳花容失色,大叫了一聲。關鍵時刻多虧段雪飛掏出槍來射殺了它。我們也是虛驚一場。金鎖搔著頭:“大冬天的怎麽會有蛇,蛇不是都冬眠的嗎?”
我扶了一下眼鏡:“蛇冬眠是一種普遍的現象,但也有極特殊的蛇不會冬眠,或者冬眠期很短。前提是溫度適宜就可以。你比如說……”我正打算賣弄一下自己的學問,不料聽到有山上碎石順著山坡滑落的聲音。我們回頭望時,一個人影倏地一閃消失了。“小林!”盡管隻看了一眼,但我百分百確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