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二進宮
我偷偷睜開了眼睛看了一下,袁方貌似隻有她一個人自己來了,身邊沒有見到那個叫陸彥熙的人。主持人熱情地邀請袁方上台講幾句話,而袁方也很客套地隨便應付了幾句。無非是一些自己小時候懷揣當畫家的夢想,自己很崇拜董可之類的話。
畫展結束後,我正要走,董可忽然說道:“我們在五樓宴會廳還有冷餐會,不知道張先生有沒有興趣呢?”
我欣然點頭同意,能受到世界知名畫家邀請就餐,這樣的機會可不是經常有的。
我、董可、王蕊和楊洋剛步入電梯,就在電梯門關閉的一瞬間,卻又打開了。電梯口站著袁方,她看到我們四個人都在電梯裏,愣了一下然後進來。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許是我和她見麵的尷尬,她低著頭一直沒說話。
董可先開口說:“袁小姐,今天要謝謝你了。”
袁方淺淺笑了一下:“董小姐不用客氣,我本來就很喜歡你的作品,說起來也算是你的FANS了,對了,一會兒要麻煩你在《夢幻巴黎》上麵簽個名可以嗎?”
董可笑道:“當然沒有問題。”
“你也在這兒?”袁方忽然衝我說道。
我當時站在董可的身後,董可開始還以為袁方是在和她說話,弄得她一頭霧水。我說了一句:“噢,主要是無所事事。”
“你胳膊怎麽了?”
“沒事,不小心受傷了。”
袁方的眼光黯淡下去,低著頭沉默了。
“你們兩個認識?”王蕊問。
“我和袁方以前是……”
“同學。”袁方搶過我的話去說道。
“對,對,同學,同學……”我附和說道。
出了電梯口,我隨大家走向餐廳。看到袁方和董可走在最前麵,疑惑地問:“袁方也要和我們一起用餐嗎?”
王蕊回過身來說:“這次的冷餐會就是陸總安排的,你不知道嗎?”
我一聽這話,真比吃了十斤蒼蠅還惡心。我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這裏,少時難道要看著以前的女友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我馬上說道:“算了,剛想起來有點兒事情,我還是告辭了。”說完,也不等王蕊和楊洋說什麽,飛也似的逃離了酒店。我不是不敢麵對現實,而是從最初的心痛到後來的冷漠經曆了一段時間,現在從冷漠到坦然麵對同樣也得需要一個過程吧?我獨自一人迎著刺骨的寒風走在路上,嘴裏叼著一支煙,混著酸澀的感覺一起吸進了肺裏,然後吐出一口青煙,所有的不快似乎都消散而去。三光打來電話問我在哪裏,我說在凱隆酒店附近呢。他讓我立即回去,說有重要情況。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屋裏,問三光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見三光、大力、段雪飛和喜鵲一個個都麵色凝重。三光站起來,左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先讓我坐下,然後他靠在桌子上點了一顆煙,說道:“還是讓老段說吧。”
段雪飛說道:“麥警官追查國寶失蹤的事情,他發現了張海濤的行蹤。”
“張海濤在哪兒?”
段雪飛看了看喜鵲,沉穩地說:“北京。”
“那金鎖呢,他有沒有和張海濤在一起?”我急切地問。
“這一點麥警官沒有發現,但是他查出了張海濤最近頻繁和秦皇島當地的一個人打手機。經過查證,證實這個手機號是……”段雪飛忽然停住不講了。
“是誰的?”
“劉穎。”
我怔了一下:“劉穎,怎麽會是她?她和張海濤是死對頭啊!”
大力手裏玩弄著一把水果刀,說:“也許這個劉穎是個天生演戲的料兒。”
三光也跟著說道:“你讓我調查劉穎,這就是最大的收獲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想理清楚自己紊亂的思緒:張海濤的保險箱裏發現了王蕊製造的假國寶,而張海濤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劉穎和他是死對頭,卻在這個時候和他頻繁地聯係。劉穎、王蕊、張海濤……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原來竟是我們一直忽略的。我拍了一下桌子,問道:“我們有沒有查過張海濤和王蕊是有中間人的呢?”
三光他們幾個人都相互瞅了瞅:“佳亮,你怎麽想起這個來了?”
“王蕊一句話,托她製造國寶的是女的,我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女人的身上。卻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張海濤有沒有可能認識這個女人呢?劉穎又認不認識王蕊呢?我想我們有必要搞清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嗯,有點兒道理。”一直一言不發的茂叔微微點頭。
“事不宜遲,馬上行動。老規矩,分成兩組,一組查王蕊,一組查劉穎。”
段雪飛的話剛說完,大力第一個表示反對:“我不同意!王蕊是我的好朋友,我敢拿我的腦袋擔保,她絕對沒有問題!”
段雪飛冷冷一笑:“你可以不參加,三光、佳亮,你們查王蕊。喜鵲,我們走!”說完,就和喜鵲離開了。
大力衝段雪飛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麽東西!”
三光安慰大力說:“算了,老段也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我在這個時候說話是不和時宜的。
大力看看我:“那你們好自為知吧。”然後自己走進臥室去睡覺了。茂叔看了看我們,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都這麽大年紀了,也不好和你們年輕人摻和了吧?”說著,也自己進屋睡覺去了。
我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低頭不語。三光說道:“你還等什麽呢?走啊!”我說道:“王蕊現在不在影樓。”“你怎麽知道的?”我把去凱隆酒店參觀董可畫展的事說了一遍。三光聽完後說:“照這麽看,王蕊、劉穎應該還在酒店。”“嗯,好多人都在。”我想說袁方也在,但還是沒說出來。三光穿好羽絨服:“走吧,咱們去凱隆酒店。”我悠然地吸著煙說:“不急,現在那裏人擠人,都是社會上流人士,咱們不好展開調查,不如等到他們的冷餐會結束了,咱們再過去。”三光不耐煩地坐到我身邊:“你傻啊你,國寶到手之後能轉賣誰?平頭老百姓肯定買不起啊,所以隻能賣給社會上流人士,如果王蕊和劉穎真和國寶有關,沒準兒國寶就會在今天出現!”三光的話讓我醍醐灌頂,我趕緊掐滅煙頭兒:“走,凱隆酒店!”
因為我不想再看見袁方,所以想找個借口拖延一下,等到冷餐會結束去調查王蕊的話,可以躲過袁方,可三光的話提醒了我。國寶說不定真有可能在今天出現。雖然楊洋是警察,可是她不知道東陵國寶的來龍去脈,當然也不會把這些人間罕有的藝術品與罪案聯係在一起。如今,隻有我和三光迅速出擊了。三光給段雪飛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劉穎在凱隆酒店的消息。不一會兒,段雪飛和喜鵲驅車殺到。
一見麵,段雪飛說道:“佳亮、三光,王蕊和劉穎你們都認識,你們就上去吧,我和喜鵲會在後麵保護你們。”
我擺了擺手:“我是去不了了,剛才我剛找借口出來,現在再殺回去,給人的感覺就像我是來蹭飯吃的。”
三光主動請纓:“還是我去一趟吧,佳亮,你在遠處跟著我,有情況的話隨時接應我。”
就這樣,我們草草議定了一個方案就上了五樓餐廳。我站在走廊,透過鏤空描金的窗戶向裏張望。三光走到門口,被人攔住了:“對不起先生,請出示畫展門票。”原來參加冷餐會是需要出示董可畫展的門票的。一想也是,沒有門票證明,人家還以為是來白吃的呢。
我為三光捏了一把汗,三光倒也不慌不忙:“哦,門票是吧,我有我有。”他上下翻著兜兒:“哎,奇怪,哪兒去了呢?別急,讓我好好找找,我找找。”
我見此情形,忙給三光打了一個電話。
三光衝那人說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他掏出手機看到上麵是我的來電,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聰明地掛斷了電話,卻裝著樣子把手機附在耳邊:“喂,喂,說話啊,喂!這兒信號不好啊,說完,他拿著手機走到走廊,躲過那人的視線。
我趕緊把票塞給他。
三光點了兩下頭,依舊裝作打電話回去了:“好好好,你放心,嗯嗯,就這樣,好的,再見。”他當著那人的麵重新按了一下紅色的掛斷鍵,對那人說道:“生意上的朋友,嗬嗬。哦,這是我的門票。”
那人看了一下便伸手指引:“不好意思,先生請。”
此時的冷餐會正達到*,舞台上一位優雅的女士陶醉地拉著小提琴。三光端著餐盤隨便選了幾樣食品,穿梭在人群中。兩隻眼睛卻如獵犬一樣搜尋著劉穎和王蕊的身影。